你以為你這樣說我會信,你三哥的眼還沒瞎,那手掌里的老繭雖然沒有摸到,但是看那厚度就知道,這幾年經(jīng)歷了什么,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一路歡笑到西廂的柳長安,背靠在門上,臉上的笑不知什么時候消散了。
為什么?
為了祖母、為了父親母親、為了兄長、為了柳家、為了那個可怕的夢,七年不知辛苦、不知疲憊,忍離別之苦、受相思之難,只不過是為了護自己想護之人,一生無憂。
不夠!還不夠!
雙手緊緊握成拳的柳長安,心里籌劃著自己的一片天地。
書房里的柳定邦和程素音,皆是一臉嚴(yán)肅的模樣。沉默片刻的程素音十分堅定的說道:
“去,必須要去!
墨王爺心思縝密,莫不可被他察覺到,長安有任何不同之處。
墨王爺心細如發(fā),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被他察覺!”
有另一絲擔(dān)憂的柳定邦卻說道:
“如果長安去了映月書院,那就真的陷進了這虎潭。
更何況還有皇上那一關(guān),如果真的被皇上知道了,那就不僅僅是脫不開身的問題,你,乃至整個柳家都會被……”
“既然當(dāng)年我們就做了決定,何必還要在說這樣的話,你、我還有這柳家,那個是貪生怕死之人?就算皇上知道又如何?
況且這幾年皇上的身體每況愈下,能不能活到知曉的那一刻還不一定!”
被程素音打斷的柳定邦,聽到她如此言論,忙的制止道:
“素素!”
“就算邦哥不承認(rèn),我說的也是事實,近幾年蕭丞相越發(fā)不安分了,想必您和王爺,還有那文武百官不會不知?
宮中皇子只有皇后的大皇子書畫、三皇子書書,還有就是蕭貴妃的二皇子墨白。
諸王之位必是在這三位之中,蕭丞相近幾年的言行,無不透露為墨白爭褚的決心,可是皇后身后的國公府那個是省油的燈,怎會坐以待斃,所以皇子爭儲總有一天會拿上臺面。
可是邦哥有沒有想過?兩方相爭,總有一個人能獨善其身,那就是墨如玉,按長安的性子,如果隨之定能護自己一世平安,就算到時候知道身世又如何,新皇登位,咱們一個理由就能說過去,王爺就算有所懷疑,也無計可施?!?p> 望著眼前這個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柳定邦升起愧疚之心,從來沒給過她溫暖、安定,給她的只有
膽戰(zhàn)心驚,還有那并不應(yīng)該由她承擔(dān)的責(zé)任。
“素素,這輩子跟著我讓你委屈了,下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補償這輩子欠你的!”
被他說笑的程素音,嬌嗔的回道:
“邦哥如果這么愿意做牛做馬,那素素還能說什么?
只能勉強答應(yīng)了!”
看著這么大喘氣的她,柳定邦被吊起來的心,終于落回了原地,上前緊緊環(huán)抱住程素音,享受這片刻的安穩(wěn)時光。
在柳定邦懷抱里的程素音發(fā)出一聲嘆息,隨后便說道:
“只是這樣終究耽誤了長安的青春年華!
如果不是這命運捉弄……?
唉!
那眉眼是越發(fā)的像成安公主了!
假如成安沒有和親鮮卑?
假如成安嫁給宋直?
罷了,
終究是兩個已去之人,只求成安的在天之靈保佑她的女兒平平安安?!?p> 同樣勾起回憶的柳定邦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宋直,一陣惋惜。
做臣子的無法評價天子的決定,明知道和親,只是為了緩解一時只需,收復(fù)鮮卑是遲早的事,可是還要犧牲兩個人的愛情,乃至生命,這就是天子的縝密!這就是帝王家的無情!
“放心,會的,成安公主一定會保佑咱們長安,一生平平安安!”
柳定邦安慰著程素音,目光掃到門外的身影:
“品言?”
“父親!”
沒想到是柳品言的柳定邦,不確定他何時來的?他有沒有聽到之前的對話?目光對上程素音。
回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程素音試探的問道:
“品言來了多久,怎么也不進來,可是有事?”
“品言剛到此,父親就開門了,也不知道母親在這里!
孩兒來找父親,是為來向父親請罪!
請父親不要怪罪長安,一切都是我挑起的,與長安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出手也是被我逼急了。
所以請父親只懲罰品言一人。”
順勢下跪的柳品言,被程素音拽起,看了柳定邦一眼,說道: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做錯了,又何來懲罰一說,對不對?”
最后一句問向了柳定邦,意不在此的柳定邦禛著臉說道:
“既然你已經(jīng)知錯,你母親又發(fā)話,這次暫且饒了你,陪著長安去祠堂罰跪便可。”
“謝父親,孩兒告退!”
像父親、母親行禮之后便離開的柳品言,想起在門外聽到的話:
“成安公主是誰?
為何要保佑長安?
長安又為何要平平安安?
父親母親,有什么事是我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