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窮貴族
首領(lǐng)把手中的錢袋甩給了曉天，然后猛地推了碧兒一把，轉(zhuǎn)身就跑。曉天沒有理睬扔過來的錢袋，一個健步上前摟住碧兒，看了一眼她的情況。雖然之前的種種讓碧兒又驚又怕，但是身為優(yōu)秀的女仆長，碧兒的心理素質(zhì)其實還是蠻好的，此刻她已經(jīng)從驚訝與害怕中回過神來，只是看著曉天的眼神略微顯得有些復(fù)雜。
見碧兒沒什么大礙，曉天一邊看著跑遠的首領(lǐng)，一邊把一張卡片交到碧兒的手里，并且低頭在碧兒的耳旁輕聲說道，“雙眼看著那個首領(lǐng)，扔出這張牌，然后喊出‘追蹤箭’?！?p> 碧兒沒有猶豫，在首領(lǐng)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她視線中的時候，碧兒按照曉天所說，拋出卡片，雙目凝視著首領(lǐng)喊了一聲：“追蹤箭”。
瞬間，一道肉眼可見的帶著淺綠色光芒的箭矢朝那首領(lǐng)飛射而去，片刻之后，首領(lǐng)的身體被風(fēng)之箭矢貫穿，在一片鮮血四濺中倒了下去。
碧兒有些呆呆地看著，一時間忘記了言語。
其實生活在這個世界中，死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兒，每天都有人死，并且有不少是死于他人之手。因此殺人這種事情并不會給人帶來太大的心理負擔(dān)，碧兒從來沒殺過人，但是卻見過不少。雖然剛才她親手殺了一個人，她會因此感到驚訝和一些害怕卻不至于驚慌失措放聲尖叫。
或許回過神來后，她只會覺得，原來，殺人是這種感覺。
“第一次殺人，會不會難以接受？”曉天低頭問碧兒，他自己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其實一點也不痛苦，他不知道別人是什么感覺。
“沒……還好，他要傷害少爺，殺他，理所當然……”碧兒的心理素質(zhì)本來就高，再加上大環(huán)境的驅(qū)使以及剛才被首領(lǐng)羞辱所積存的一些憤恨，使得碧兒很快就接受了殺人這一事實。
其實女仆中也有不少女仆是有戰(zhàn)斗力的，她們有些會各種格斗技巧，有些會使用不同種的兵器，甚至還有一些會釋放魔法。對于那些女仆來說，殺人是很平常的事情，因為對方威脅到了自己的主人。
碧兒其他技巧都很熟練，唯獨戰(zhàn)斗方面始終沒有觸及，這讓她有時候會對自己產(chǎn)生一些質(zhì)疑。成為完美的女仆是她一生的追求，但不會戰(zhàn)斗這個遺憾卻使得她永遠不可能完美，現(xiàn)如今，或許她正朝自己的終極目標邁進了一步。
“我說過，收了錢，我不殺他，”曉天把剩余幾張卡片收起來，然后換了一張不同顏色的卡片，“不過他敢對你動手動腳，你為自己報仇，那就不算是我殺的他。”
“烈火燎原?！庇质呛芎唵蔚膭幼鳎瑑H僅是報出了魔法的名稱，這個魔法就能在瞬間成型。碧兒不懂魔法，但是她知道魔法師釋放魔法的時候是需要吟唱咒語的，這一點連三歲小孩都懂。但是曉天的做法顯然違背了這個最基本的常識。
成片的火焰被曉天精準地控制著，這個高級魔法原本是銀徽級別的高級魔法師所能使用的范圍性魔法，可以在很大一個范圍內(nèi)引燃烈火，至于引燃范圍的大小則純粹取決于魔法師個人的實力。
單從范圍上來說，曉天這個烈火燎原可以算是比較失敗的，因為范圍連高級魔法師的一半都沒有，但是如果是真正有實力的人看到這一幕卻會驚訝不已。因為曉天可以控制這個范圍魔法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他可以集中灼燒某一個點，讓那里的溫度高于周圍其他火焰許多倍，也可以讓火焰順著道路走，而不會蔓延到其他地方?；鹪跁蕴斓氖种蟹路鹨恢宦犜挼膶櫸?，這份控制力恐怕金徽級別的魔導(dǎo)士看到了都要敬佩一番。
一段時間過后，火焰散去，地上原本的那些尸體就只剩下了一些殘灰，其他人路過的話根本看不出這些東西原本是一個人，而那顆擋路的大樹也被曉天燒得干干凈凈，這里看上去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在曉天的提醒下，幾人再度上路，車夫卡茲原本就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在見識了曉天的實力后除了心中更加敬畏曉天之外倒也沒有想太多。而碧兒則有些看不懂這個新主人了。
“請問少爺，剛才那個‘追蹤箭’是我使出的魔法嗎？”碧兒心中始終存有這樣的一個疑問，殺人的事情她很快就能接受，而釋放魔法一事卻顯得過于不可思議。
“是?！睍蕴禳c了點頭。
“可是我……”不會使用魔法不代表碧兒對魔法一無所知。首先她很明白自己并沒有什么學(xué)習(xí)魔法的天賦，這一點在進行女仆修行的時候就被確定過，如果她有學(xué)習(xí)魔法的天賦，她就會被訓(xùn)練成一位魔法師類型的女仆，這種女仆的價值要遠遠大于普通女仆。
而在所有人的常識當中，釋放魔法是需要吟唱咒語的，不是你喊出魔法的名稱就能使出對應(yīng)的魔法的。追蹤箭是風(fēng)系的中級魔法，一般佩戴銅徽的中級魔法師就會使用，而曉天之前所用的風(fēng)刃也是中級魔法，但是卻和普通魔法師用出的風(fēng)刃不一樣。
碧兒實在不明白自己從未學(xué)習(xí)過魔法，為什么可以使出風(fēng)系中級魔法并且連咒語都不需要吟唱。在過去幾年，碧兒也服侍過幾個貴族老爺，自然也見過一些魔法師，但是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魔法師能做到這一點，這讓她覺得完全看不透曉天這個人。
“回去有機會再跟你解釋吧?！睍蕴斓故橇?xí)慣了，他研究的魔法陣系統(tǒng)本來就是偏門，懂的人不多，更何況他的這種獨特的使用魔法的手段更是自己獨創(chuàng)的，別說是碧兒，就是伊諾看到了可能都會驚訝一番。
雖然中間遇到了劫匪這種事情，但是其實也沒有耽擱太久，卡茲駕著馬車在日落時分把曉天送到了坐落于瓦倫納斯城的小豪宅中。之前那位小貴族選房子的眼光倒還不錯，這棟小豪宅雖然座落在距離城中心較遠的地方，但是卻是個難得的清凈地，而且離平民的街市也比較近。
當然，這種“眼光不錯”的感覺是曉天個人的，換做其他貴族來或許就會嫌棄，因為離平民區(qū)較近的房子基本都是下等貴族住的，而清凈那就是偏僻的代名詞，要臉面的貴族老爺們可不愿意讓別人覺得自己住的地方是在郊區(qū)。
雖然，對待房子的看法不能一概而論，不過曉天這個房子卻是真的不入那些上流貴族的法眼的。
“歡迎少爺！”
碧兒在前面帶路，曉天跟著走進了豪宅的大門，似乎是收到過通知，這棟宅子里的所有下人都集中在了大廳當中，分列兩排，看到碧兒領(lǐng)著曉天進來，恭恭敬敬地低頭行禮。
曉天匆匆環(huán)視了一圈，除開碧兒和卡茲，還有8個人，通過碧兒介紹，他們分別是園丁一人，廚房三人，還有四位女仆。
原來，這個宅子中的下人并不止這些，碧兒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原來的管家在碧兒離開后不久就帶著不少下人離開了，據(jù)說是投奔了另外一個小貴族。
想想也是，與其留下跟著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新主人，還不如去投靠自己知道的某位貴族。
和每個下人都打過招呼以后，曉天跟著碧兒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房間倒是夠大，光是那張大床應(yīng)該就能躺下四五個人還不擠。周圍的墻壁上還掛著一些畫，有的畫人，有的畫風(fēng)景，而有的，干脆不知道畫個什么玩意兒。
曉天沒心思評論這里原先的主人的品味高低，他看到這些畫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問碧兒，它們值多少錢。碧兒回答說大部分的畫都是原來的主人從一些三流拍賣會上買的，很多都是花了不少錢買回來的垃圾或者贗品，所以基本上都賣不出去。
曉天在感嘆碧兒瞬間就能洞悉自己心思的同時也繼續(xù)煩惱著，如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搞到一些錢，如果沒有錢，恐怕他在這里也住不了幾天。
晚餐從貴族們的角度來說算得上寒酸，四菜一湯外加一個水果拼盤。那些口袋里稍微有幾個錢的商人們恐怕晚餐吃得都比這豐盛。
廚房的三位下人有點擔(dān)心新主人會對此不滿，因此早早和碧兒打了招呼。事實上，他們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狀況真的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即便是這簡陋的四菜一湯所用的材料還是用碧兒平時省下來的工錢買的。
不過所幸的是，曉天一點都沒嫌棄，一邊吃還一邊夸廚子手藝不錯，這讓幾位下人都稍稍放心了點，至少這個新主人看起來并不怎么難伺候。
吃過晚飯，曉天把碧兒喊到了自己的房間。
“有不少問題想問你，不過在那之前，我想我應(yīng)該先回答你的問題?！睍蕴旌茈S意地坐在床上，碧兒那曼妙的身體曲線真是百看不厭。
“奴婢不敢?！弊鳛橐粋€下人，是沒有隨意向主人提問的權(quán)利的。
“兩點?！睍蕴煺f，“第一，以后不要自稱奴婢了，雖然我們是主仆關(guān)系，不過我還是習(xí)慣你用普通一點的自稱，比如‘我’就可以。第二，不要太拘謹，該說的說，該問的問。所以，有什么疑問就盡管問吧，我想你對我的了解多一些也有利于你以后的工作?！?p> 碧兒點了點頭，“那，我能知道您的身份嗎？”
曉天早就猜到了這一點，拿出那枚象征魔導(dǎo)士的金色五芒星徽章隨手扔給碧兒，碧兒下意識地接住，看了一眼，她就明白了。
“您是，魔導(dǎo)士！”碧兒雖然早就猜測到曉天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但是當確認這一事實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
“對，所以我以魔導(dǎo)士的身份弄個貴族頭銜應(yīng)該不過分吧？”
碧兒微微一笑，“您真會開玩笑，那些小貴族論身份地位完全不如魔導(dǎo)士，您根本沒必要買這個頭銜，這樣反而降低了您的身份?！?p> 曉天對這些身份地位的事情了解得確實不算多，雖然知道魔導(dǎo)士挺受大貴族們的歡迎，但是其本身的地位到底能和哪個級別的貴族相當，這他還真沒關(guān)心過。
“這個，反正就是弄個貴族玩玩，咱們換個話題吧?！睍蕴煲膊恢涝撛趺唇忉屪约簽楹吻鸾蒂F地當個小貴族，所以干脆就不想解釋了，反正他知道碧兒肯定不會多問。
果然，碧兒雖然得到了曉天可以隨意提問的許可，但是不該問的不問這一點還是很明白的，既然曉天要轉(zhuǎn)移話題，那她也就不會再在曉天身份一事上糾結(jié)。而事實上，僅僅是知道曉天魔導(dǎo)士這一身份其實就已經(jīng)讓碧兒安心了。
一個對待下人寬容，平時脾氣隨和，動手時又超強實力的主人，是最受他們這些下仆歡迎的。
“那，我使出魔法的事情究竟是……？”碧兒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釋放魔法，她甚至私底下對著院子里的一棵樹喊出過“追蹤箭”這三個字，但沒有發(fā)生任何變化。
曉天顯然也猜到了碧兒會問這個，所以拿出一張卡片遞給碧兒。
碧兒知道，自己突然能用出魔法一定和這個卡片有關(guān)，之前沒有細看，這回卻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卡片乍一看是紙質(zhì)的，但是入手以后卻能感覺到比紙片要重一些，而且厚度也大于普通的紙。然后就是紙片上的圖案。
看得出來，這些圖案都是手繪上去的，正面的圖案以圓為基礎(chǔ)，外圍一個大圓，中間大小不一重疊著好幾個圓，然后是各種線條穿插在圓與圓之間，再就是排列著一些符號。
碧兒不懂魔法，但多少見過，她隱隱覺得，這些看不懂的東西一定和魔法有關(guān)。而紙片的背面則歪歪扭扭地寫著“風(fēng)刃”這兩個字。
碧兒反復(fù)看了幾遍正面和反面，上面畫的東西她自然看不懂，但是她卻覺得，這正面和反面的東西好像出自兩個不同的人之手。正面繪制的圖案工整嚴謹，頗有大家風(fēng)范，而背面的幾個字，宛如蛇行鱉爬，丑得只能勉強看出寫的是什么。
“正面是魔法陣，背面是我寫的字?！睍蕴觳幌氡虄阂恢奔m結(jié)自己寫的字，出言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魔法陣，我主修的方向就是魔法陣。當然我覺得暫時和你解釋魔法陣也沒有意義，除非你想學(xué)……我要說的是，你之前之所以能使用魔法其實都是這個卡片的功勞?！?p> 曉天剛才一番話的重點其實是后半句，但是碧兒的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在了前半句上?！俺悄阆雽W(xué)……”聽這意思，那就是說想學(xué)你就會教嗎？碧兒如此猜測著。
碧兒給曉天的感覺一向是沉著冷靜的，但是此刻卻把“期待”這兩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磥韺W(xué)習(xí)魔法對于一個普通人的吸引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咳咳，如果你真的想學(xué)，以后有時間我可以教你魔法?！睍蕴斓共唤橐鈩e人向他學(xué)習(xí)魔法，但魔法這個東西還真不是想學(xué)就能學(xué)會的，得看個人天賦和努力。不過讓曉天把一個完全不會魔法的人調(diào)教成魔導(dǎo)士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謝，謝謝少爺！”或許是因為過于開心，碧兒的臉頰有些微紅，這使得她端正秀麗的外貌上有多了幾分可愛。
“啊，反正呢就是說，只要有了這種卡片，普通人也能使用魔法，這就是我研究的東西?！睍蕴鞗]好意思說這卡片其實只是他研究魔法的時候覺得無聊隨手弄出來玩的，遇到一些小強盜什么的，拿來防身也還行。
而不懂魔法的碧兒卻也知道有能耐的魔法師都會有一些自己獨創(chuàng)的東西或者是珍貴的研究經(jīng)驗。這些東西往往被認為是一個魔法師畢生的心血結(jié)晶，只有他們最得意的弟子才有資格學(xué)習(xí)并且傳承，是被看做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而曉天這么一說，碧兒自然就把這種卡片作為了曉天畢生的心血（雖然曉天其實比她還年輕兩歲，根本談不上什么畢生），于是很鄭重地發(fā)誓說就算死也絕對不會把這些研究成果透露給外人。
而事實上，曉天真的沒怎么看重這玩具……
所以這邊碧兒剛發(fā)完誓，那邊曉天就淡淡地來了一句，“你說這卡片要是拿去賣，能賣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