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剛剛落地,刀身立馬一折,踏步又要攻來,這時那高大的鐵皮人忽然攔住了他,然后微笑地望著前面那幾個青年。
“讓他們把該說的話說了罷?!?p> 一種黑衣人很快排成了一隊,一動不動地杵在那兒,都在聽躲在馬車后那幾人說話。
“秀兒,快跑!”夏暖氣喘吁吁地說道,并不是因為他疲憊了,而是面前這個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
三個人圍攻他還是游刃有余,全身而退,而像這樣的黑衣人后面還有一大堆,他心里清楚,自己這幾個人是不可能有勝算的。
“人在鏢在!這是咱們的底線?!毙銉阂徊讲煌?,堅毅地說道。
“是我貪圖這筆錢財才害了大家,你先跑,我們還有機會把他們拖延一會兒?!毕呐瘉聿患暗狼富蛘邞M愧了,他只想到了最理智的做法。
“你還要留著命去南方呢,留下來也只是死!”阿七大聲說道。
“而且這次多半是包子鏢,要是鏢局里面的人認了是包子鏢肯定不會責(zé)怪你的!”秀才說道。
“要是包子鏢,那為什么發(fā)放了出來?又為什么大鏢頭沒有帶人來幫忙?”秀兒握緊了劍。
“你若不走只有一死,走了還有希望去紫虹宗學(xué)好了功夫為我們報仇?!毕呐瘒绤柕卣f道。
“若不能和伙伴同生共死,有哪里有心去欣賞江南千里美景?”秀兒扯下了腰間的一條束帶,把劍柄和自己的手捆在了一起。
“哈哈哈”阿七忽然笑了,“你這話說的,倒感動到我了?!?p> 秀才也笑了起來,說道:“干嘛把氛圍弄的那么緊張,咱們還說不定就要死。”
夏暖嘆了口氣,他想到了其他地方,“小橘,若我走了,你就嫁給一個富家公子吧,切莫為了我獨守空房。”他心里默默祈禱,然后說道:“兄弟們,他們?nèi)硕啵覀冎挥兄鲃舆M攻才有機會了,開打吧!”
眾人點點頭,各司其職,即使沒有交談,配合起來卻極其默契。
夏暖和秀兒同時推了一把馬車,順著輪子滾動,露出來里面的火堆。
隨之而來的是一把巨錘揮舞,狠狠砸在了那堆火上,火花和燃燒的木炭瞬間朝那十幾個黑衣人濺射。
在濺射而出的火花里,秀才隱藏在其中飛快地接近,推完馬車的夏暖和秀兒一左一右也跟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還是一動不動,只見到那個身材高大披著大衣的人忽然扒下了身上的大衣,凌空一揮,瞬間就罩住了身前的火花和木炭。
這些東西他雖然擋了下來,但他好像沒有發(fā)現(xiàn)秀才。
秀才身形極快地劃開了大衣,從這個人的身下跳了出來,一把匕首直刺喉嚨,一往無前。
鐵皮人一直都是微笑著,一動不動,任由拿把匕首刺過來,他能判斷的出秀才身上的真氣不強,就算是之前一隊月輪的人都無法破開他的防御,更別說這幾個功夫不怎么深的青年人。
這匕首上閃著青色的寒光,上面布滿密密麻麻的云狀紋路。他落在鐵皮人脖子上的時候,并不像對方想象的那樣沒用。匕首居然在他脖子上摩擦出了一串火花,然后被那強大的皮膚擋開了,但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液緩緩流淌。
鐵皮人終于臉上沒有了笑容,他一臉不可置信,這把匕首雖然只給他帶來了輕傷,但卻是實實在在破開了他的防御,面前這個人身上真氣明顯很弱,更加沒有先天真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把匕首不是一般的兵器。
鐵皮人仿佛是惱羞成怒了,退了一步之后,一拳砸在了還來不及退卻的秀才的肚子上。
秀才被砸的倒飛出去,同時抓起匕首,孤注一擲,射向鐵皮人。
“哼!”鐵皮人怒喝一聲,一巴掌拍了下來,精準地拍在匕首的把柄上,把它拍在了地上,仿佛拍死一只蟲子一樣。
倒飛而出的秀才被沖上來的夏暖接住了,然后夏暖把秀才交給了秀兒,自己則擋在了他們身前。
阿七也快步走了上來,與自己的大哥并肩而立,臉上毫無懼色。
然后他開口說道“趕快都宰掉?!?p> 那群木樁子一樣的黑人人立刻動了,只動了五個人。
余下的人中,有一個黑衣人又拿出一件大衣為自己的主人披上。
五個黑衣人如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悄無聲息地拔刀。
五把刀,五個方向,兩把刀同時砍向夏暖,一把刀砍向阿七,剩下兩把則饒了繞直取背后兩個人。
阿七把手里的鐵錘一橫,險險地擋住了當頭而落的一刀,可剛剛擋下,刀身忽然一轉(zhuǎn),立馬橫向貼著錘柄砍向阿七的手。
阿七反應(yīng)也是快,立馬松了這只手,然后反向一撩錘子,在空中轉(zhuǎn)了起來,刀看空之后錘柄跟著錘身轉(zhuǎn)動,轉(zhuǎn)到了刀身之上。
他猛地把刀一壓,然后雙手握住本在豎直旋轉(zhuǎn)的鐵錘變成了水平轉(zhuǎn)動,在這個破招的間隙中砸向黑衣人的頭。
哪知道黑衣人動作更快,他拿刀沒有去反抗被下壓的力,而是順著下壓的同時放開了刀,兩只腳在地上反向一扭,跨在地上,躲開了這一錘,越過了阿七的身側(cè)。
被下壓的刀在他松開的一瞬間,以錘柄壓制的點為中心,從阿七面前轉(zhuǎn)到了他身后。
黑人矮著身子來到他身后,然后才握住了旋轉(zhuǎn)的刀柄,他在阿七背后起身,踏步離開,刀順勢一拉,好像是在阿七身上畫了一筆。
然后黑衣人站在了不遠處,輕輕收刀入鞘。
阿七有拿著鐵錘揮舞了幾下,然后發(fā)出“咦咦咦”的聲音,說不出話。他慢慢轉(zhuǎn)身的時候,忽然從胸口到肚子上蹦出一個大口子,就像是掀開了的衣服,露出里面的東西。
可惜這次掀開的不止是衣服,還有皮肉。
黑人人的刀切開了他的肚子,但其刀上沒有染血。
阿七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然后嘴里好像罵了一句什么,眼睛立馬失去了聚焦,渾身就軟了下來。
先是一大堆血液流出,瞬間染紅了衣衫,粉紅的腸子從皮肉縫隙見滑了出來落在地上,在血泊了滾了滾,散落開來,然后他的身體才控制不住倒了下去,倒在自己的腸子堆上。
另一邊的夏暖則是在兩個人的圍攻中不斷后退,他根本沒有機會反擊,只能一味防守,可他很快就目睹了另一邊阿七的戰(zhàn)斗,幾乎只是喘兩口氣的時間,阿七就被殺了。
見到這殘酷的一幕,夏暖的眼珠忽然一聚,血絲以可見的速度充滿了眼球,他的五官也扭曲了。
“我砍死你*媽啊啊啊啊??!”夏暖渾身一振,噴出一口血,好像來了無數(shù)的力量,一劍就彈開了面前兩個人的刀,他的速度力量得到了夸張的上升,他不再防守,而是瞬間展開了四肢,把自己記憶里的所以劍法胡亂地使了出來。
兩個黑衣人側(cè)著身體分別次他的兩肩,為了保持自己最強的攻勢,他不閃不避,而是跳了起來,把自己的腹部迎了上去。
兩把刀刺入他的肚子,同時他也接近了兩個人,長劍不遺余力地砍了過去,兩個黑衣人只得拔刀急退,肚子上被開了兩個口子的夏暖好像沒有知覺一樣,嘶吼地追了上去,速度甚至快過了他們,追上其中一個就撲了上去。
黑衣人見其就快到面前,只得朝旁邊躲閃。黑衣人內(nèi)心毫無波動,仍然非常清醒,他躲開的同時握刀砍向夏暖的臉,這一刀若是夏暖還不躲開的話,那他就毫無疑問死了,躲開的話他就傷不了自己了。黑衣人心想只有這兩種可能。
不過夏暖告訴了他第三種可能。
夏暖張開了嘴,迎向刀刃,他吼叫著咬住了刀刃,不過刀刃還是切開了他的虎口,把他的嘴巴切寬了一倍。
黑衣人這時放開刀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夏暖的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刺的人和被刺的人都聽見了一股微小又怪異的摩擦聲,這是劍和肋骨的摩擦聲。
雖然夏暖心思已經(jīng)亂了,這一劍異常精準從兩條肋骨中間,切開了胸口的肉,圓滿地插進心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