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喝醉了
登州一個老字號酒樓，一間雅致的包間內(nèi)，八仙桌上擺放著一桌精致的席面，酒水也斟滿了。
蘇穎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并排而坐，她氣鼓鼓地看著對面，對面坐的正是陳雨。陳雨背后是張富貴、劉黑子，一群軍戶持刀環(huán)繞四周，保持警戒。
陳雨笑容滿面，和氣地說：“蘇大龍頭，你落入了官府手中，是本官向撫臺求情，刀下留人，保住了你的性命。那么本官的提議，你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
那老者就是蘇大牙，除了兩顆大門牙讓人印象深刻，看起來其貌不揚(yáng)，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蘇穎這樣的黑美人。但是他的眼神中卻有一絲掩藏不住的精明，似乎隨時都在算計(jì)著什么。
聽了陳雨的話，蘇大牙謹(jǐn)慎地說：“能夠保住性命，自然要感謝陳大人，不如由我們父女二人共敬大人一杯可好？”
陳雨擺擺手：“我這人喜歡把話說清楚了再喝酒，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如果話不投機(jī)，這酒也喝不下去，而蘇大龍頭你們兩人，只能是哪里來回哪里去了。”
這話里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談得攏就把酒言歡，談不攏就把兩人送回大牢等死。
蘇大牙瞇起了眼：“老漢我已經(jīng)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如果官府看中的只是我手下的幾百號弟兄，把人招安之后再將我這個老朽無用之人一腳踢開，我又圖什么？”
“爽快！”陳雨笑著說，“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談條件，本官喜歡。本官現(xiàn)在可以承諾你：只要你想法子說服余下的人皆為我所用，那么你可以擔(dān)任新建的威海水營副統(tǒng)領(lǐng)，負(fù)責(zé)指揮你手下的這些老弟兄，職級參照衛(wèi)所百戶，正兒八經(jīng)的正六品武官，如何？”
蘇大牙眼中冒出了熾熱的光芒：“此話當(dāng)真！”
“本官受撫臺之托，重建登州水師，首先從威海水營開始，正是用人之際，沒必要花這么大精力來誆你。”
一旁的蘇穎不干了，氣呼呼地說：“爹，咱們在海上自由自在地多好，為什么要寄人籬下，給官府賣命？”
蘇大牙知道這個女兒野慣了，一時半會很難讓她接受招安的現(xiàn)實(shí)，沒有回答她的話，對陳雨解釋：“讓大人見笑了，咱們海上討生活的人，沒空管教兒女，不懂規(guī)矩……”
“呵呵，蘇姑娘乃性情中人，本官也是頗為欣賞，不妨事，不妨事的。”陳雨笑瞇瞇地說，“只要她愿意，可以跟在你身邊，協(xié)助你管理水營，雖然作為女子，沒法給她一個官身，但是餉銀一分也不會少?！?p> 蘇大牙大喜，舉起了酒杯：“良禽擇木而棲，老漢我的前程是小事，穎兒的安排才是大事，如果真能這么安排，我就沒有異議了。來，我敬大人一杯！”
陳雨知道這就意味著雙方達(dá)成了合作的意向，接下來只是細(xì)節(jié)了，心中大定，也端起了酒杯：“蘇大龍頭是聰明人。來，為咱們的合作共飲此杯！”
雙方舉杯一飲而盡，蘇穎卻氣鼓鼓地望著窗外。
劉黑子殷勤地提起酒壺給雙方斟酒，還特意給蘇穎倒了一杯，用袖子攏住手，手指不經(jīng)意間在杯口彈了彈，然后恭敬端到蘇穎面前，：“大小姐，即使你不愿給官府效力，可是兄弟們找到一條好出路，你也該高興才對?！?p> 蘇大牙也勸道：“穎兒啊，人從陸上來，終究要回陸上去，總是要落地生根的，這海上的行當(dāng)不能做一輩子。你將來也是要嫁人的，兄弟們也是要娶妻生子、傳宗接代的，大伙有條出路，不好嗎？”
被左一句有一句地勸，蘇穎有些繃不住了，只好捏起了杯子：“我酒量不行，最多三杯。先說清楚啊，我不是敬這狗官……敬他，而是為了兄弟們干杯！”
蘇大牙和劉黑子都很高興，慫恿道：“三杯就三杯，只要喝了就行，莫掃了興。”
三杯酒一下肚，蘇穎感覺從嘴巴、喉嚨到肚子都是火辣辣的，她扇著嘴說：“不行，這酒太烈，我受不住……”
陳雨笑著說：“蘇姑娘隨意，來，咱們幾個大老爺們走一個，劉黑子，你也取個杯，給自己滿上?！?p> 劉黑子大喜過望，端起杯子給自己斟滿，陪陳雨、蘇大牙喝酒。
酒過三巡，幾個男人有了醉意，蘇穎更是搖搖欲墜。
劉黑子在蘇大牙耳邊說了幾句話，蘇大牙猶豫了一番，輕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對陳雨說：“老漢忽然內(nèi)急，去去便來?！?p> 陳雨點(diǎn)點(diǎn)頭：“蘇大龍頭自便?！?p> 過了一會，劉黑子也借口尿遁了。只剩下半醉的蘇穎和陳雨，以及負(fù)責(zé)保護(hù)的張富貴等人。
陳雨酒量很好，腦子還是非常清醒，不過沒有了蘇大牙等人的緩沖，面對蘇穎有些尷尬。可能是因?yàn)楸凰H手抓過，而且是從智商上碾壓，蘇穎對他很有成見，雖然在蘇大牙已經(jīng)明確表示投誠的前提下，蘇穎不會對他有什么不利的舉動，但是也不能指望有好臉色給他看。
左等右等，尿遁的蘇大牙和劉黑子總是不見人影，陳雨有些奇怪。為了避免尷尬，他站了起來：“蘇姑娘，酒也喝了，事情也談成了，不如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我在隔壁客棧已經(jīng)定了幾間上房，你和蘇大龍頭可以住下，我命人來結(jié)賬，可好？”
蘇穎之前一直斜眼瞪著他，可是這會估計(jì)是酒勁上來了，有些懵懂不清，一只手支著腦袋靠在桌上，聽了他的話，只是唔了一聲，并沒有說話。
陳雨搖了搖頭，女人喝醉了，監(jiān)護(hù)人不見了，剩下個爛攤子給自己收拾。
“蘇姑娘，你喝醉了，這酒樓雅間的里間也有床褥，在這里休息也是可以的，我讓酒樓找個婆子服侍你去里間休息吧?！?p> 經(jīng)過蘇穎身邊時，醉醺醺的她忽然坐不穩(wěn)，軟趴趴地靠在了陳雨的身上。陳雨怕她摔倒，只好順手扶住。
“熱……”
蘇穎臉頰通紅，雙眼迷離，一邊說，一邊伸手解開了衣領(lǐng)的襟扣，陳雨一低頭就能看到脖子下面的峰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