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審訊
鴉人族的堡壘如暴風過境一般損毀大半，無數(shù)死傷的鴉人族在咆哮、哀嚎，殘存的白色火焰還星星點點的留存于各處。
而此刻，頭戴冠冕的老鴉人一半的翅膀已經(jīng)被燒毀，他掙扎著從石墻的殘垣斷壁中站起身，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然而夏曉天和卡爾這邊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幾乎所有的目光都鎖定到夏曉天這里。
是夏曉天鎖定了時空圍墻的弱點之處，然而他自己攻擊時卻直直地轟擊過去，順帶把大半鴉人都轟殺成渣滓了。
“真的是高階符文師？”
所有人的心中同時出現(xiàn)了這個疑問。
“卡爾院長真是厲害，我這門武技最多只能有殿堂二星的威力呢，沒想到你能將它提升到這樣的地步”
夏曉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筋疲力盡的意思。
卡爾目光閃動，此刻的他雖然看起來毫發(fā)無損，但體內(nèi)的創(chuàng)生之力已經(jīng)消耗一空。他是高級符文大師，是接近巔峰的存在，他同樣是帝國最強的造物者。
然而此刻，他的符力竟然被吸空了，而且后半段，符力的消耗居然都不受他控制，而是由符術(shù)主動吸吮了……
他能明白夏曉天說這話的意思，夏曉天應該是想把功勞推給自己，以免他太過扎眼。
“……我可是帝國最強的造物者”
卡爾說出這句話時，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卡爾第一次感覺自己受到矚目受之有愧。
但夏曉天是學院難得一見的天才，加以保護是必須的，如果此時他太過惹眼，難免會遭到無限的嫉妒和針對。
夏曉天看到人們的震驚之色稍緩，也是稍稍安下心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鐮刀，已然確認，這鐮刀的制造圖譜，絕不是矮人族本族的物品。
怪不得矮人真神的異空間內(nèi)，那只名為“小黑”的黑色巨傀一眼就確認他是天堂的諸神，這把鐮刀的制造工藝，很有可能來自“天堂”。
剛才出現(xiàn)的那只偉大的天使，難道就是傳說中“奧丁”的虛影嗎？
夏曉天不再瞎想，卡爾已經(jīng)先一步來到老鴉人的面前。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殺了我，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我是鴉人國的國王”
老鴉人癲狂而又迷亂的話，顯得他像是一個酗酒的瘋子，他頭頂?shù)墓诿嵋擦验_了一條縫。
“你的死活對迦太基毫無意義，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襲擊國王？”卡爾的聲音冷冽而嚴肅。
“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鴉人國國王依舊像是瘋子一般念叨著什么，看起來不像是能問出什么的樣子。
“貴國準備的很充分啊”
正當所有人都沉默時，夏曉天卻突然對鴉人國王發(fā)話。卡爾看到夏曉天成竹在胸的模樣，沒有打斷他的問話。
鴉人國王臉上的驚慌之色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夏曉天捕捉到了。
“我仔細看了看，留在鴉人國的鴉人，好像都是些老弱病殘啊，連一個像樣的死神都召喚不出”
鴉人國王停止了碎碎念，眼神中的驚恐已經(jīng)無法掩蓋。
“你們收到了消息，提前將族內(nèi)的年輕人遷移出去了吧”
卡爾滿意地點點頭，夏曉天的觀察能力的確不俗，雖然他要發(fā)現(xiàn)這一切也不難，但卻不如夏曉天快。
“國王陛下，你知道我是誰嗎？”夏曉天的聲音變得輕柔，像是一名溫柔的殺手。
鴉人國王并未說話。
“我是迦太基的入贅親王……我明白一個道理——每一個活著的年輕鴉人，都是一顆火種，復仇的火種”
“只要遇到合適的干柴，他們就會化作烈火將迦太基吞噬……作為親王，我不太可能讓這件事發(fā)生”
“我們迦太基的王，會在我的建議下，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尋找活著的鴉人，將他們一個個殺掉”
夏曉天的語氣冰冷的不像是活人，而身旁的戰(zhàn)友們也感覺一股涼意竄上脊梁。
“為了表達誠意，我們是不是要把藏在堡壘地下的婦孺先當做開胃菜呢？”
夏曉天的聲音徹底擊潰了鴉人國王的意志，他崩潰地說道：“是你們迦太基人指使我們的”
鴉人國王的這句話引起一片嘩然，卡爾的眼神也開始變得冰冷。
“你真不適合當鴉人族國王，你的每一個族人都比你更堅韌”夏曉天突然回歸常態(tài)，笑容也輕松了許多，比起剛才，像是換了個人。
剛才的他，竟然是演技使然！他自然不可能真的有那么珍愛迦太基，這只是很基礎的審訊技巧，是他在老舊的書籍中看到的技藝。沒想到這位鴉人國王居然是個軟骨頭。
“說清楚”卡爾嚴厲地質(zhì)問道。
“他是一名預言家，穿著你們?nèi)俗宓亩得?，他說只要我們殺掉你們的國王，他就會贈予我們無數(shù)的符文灰石”
“你怎么能確認他是我們迦太基的？”
“他自己說他是舊王的嫡系，他想要掀翻你們的統(tǒng)治”鴉人國王知無不言。
“舊王的嫡系……”
此話一出，一些頗有資歷的老人立刻臉色大變，而夏曉天則心中一動，難道是艾麗卡的舊部？
“符文灰石……一些符文灰石就能讓你們進行這么一場豪賭？”
“不不不，不是一些，是無數(shù)的，他已經(jīng)給了我們數(shù)萬噸灰石作為定金，而且他說國王的一位護衛(wèi)身上還有許多灰石，可以當做另一份定金”
“數(shù)萬噸！”
對符文灰石價值有所了解的符文師都露出震驚的神色，平時，只是幾十斤的灰石都會被炒成天價，更別提數(shù)萬噸了，而且這還只是定金？
這么多灰石，的確可以極大地壯大鴉人族力量了。
而此刻，夏曉天的心中則掀起一絲波瀾，國王的護衛(wèi)身上有大量灰石，難道指的是他？
知道他身上有灰石的只有寥寥幾人而已，他不認為有誰會泄露這消息。
“他有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或是名號？”
鴉人國王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他說自己是游離于歷史邊緣的一名普通預言家，并沒有什么姓名”
“你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了？”
“就只有這么多了——放過我的族人吧！”
“我們不會立刻殺掉他們，但他們要被帶回迦太基，包括地下藏著的那些鴉人”
鴉人國王像是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似的癱倒在地，眼神中有一絲釋然，他知道他們面臨著的是成為奴隸的未來，但這總比直接死掉要好。
而夏曉天心中，這位游離于歷史邊緣的預言家，逐漸與先祖預言家的形象慢慢重合……
雖然他們相似點并不是很多，但那副知曉一切的嘴臉確實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