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數十支羽箭從四面八方疾射而來,眼看蕭林三人就要變成人肉篩子。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些勁道十足的飛箭在離蕭林等人約莫一尺距離的時候突然斷作兩截,然后輕穩(wěn)的落在地上。
一旁的兵卒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連忙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他們果真毫發(fā)無傷!
那為首的軍官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緊抓著韁繩顫聲道:“姓蕭的,難不成你會妖術?”
“把路讓開!”蕭林的語氣,依舊冰冷如雪。
“我若是不讓開,你又當如何?”那軍官心中雖然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這么一句話。
“擋我者死!”
這四個字從蕭林口中說出來,就仿佛索命的無常一般,嚇得人魂飛魄散。
國字臉模樣的軍官聽到這四個后,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再也顧不得剛才的威風,雙腿一蹬,便已騎著馬走到了街邊上。
那些兵卒見自己的頭子都已被嚇破了膽,便也老老實實的拉著馬走到兩邊,讓出一條寬敞的大道來。
“剛才不是挺威風的嗎?現在怎么連個屁都不敢放了?”溫玉到底還是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只要一有機會,就一定會顯擺一番。
“走你的路?!笔捔峙鹿?jié)外生枝,連忙催促道。
暗中觀察的老百姓見到眼前這一幕,心里已經涼透了。
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守軍被一個惡貫滿盈的“連環(huán)殺人犯”嚇破了膽,如此魔幻的事情就這么直白的發(fā)生在他們面前。
那國字臉模樣的軍官望著蕭林三人遠去的身影,垂頭喪氣的呆在了原地。
“頭兒?我們現在該怎么辦,王大人那邊如何交差?”
“這種級別的江湖客,我們派再多兵過來也是白搭,為今之計只有想辦法把這個燙手山芋傳上去,圣上英明能干,定有辦法治他!”那軍官提到“圣上”二字的時候,下意識的抱著雙拳往上敬了一禮。
…
出了南門,走個十幾里地便到了大風鎮(zhèn)。
鎮(zhèn)子不大,卻也是車水馬龍應有盡有,茶酒飄香的飯館,人來人往的賭場,以及花點錢就能買溫柔的銷金窟。
有錢的朋友,在哪里都可以享受快樂。
“你的家就在這兒?”卿雨秋瞄了溫玉一眼,問道。
“嘿嘿,再往前走個一刻鐘就到了,我們走快一點,剛好可以回家吃頓晚飯!”溫玉開心的笑道。
“呸!誰要跟你回家吃飯,蕭大叔,我們找家酒樓去吃吧,咯,這家看起來就不錯?!鼻溆昵镏噶酥概赃叺囊患揖茦?,故意大聲說道。
“這里的確繁華?!笔捔滞蝗徽f道。
溫玉正要說話,便被蕭林打斷道:“你們家還有沒有其他比較隱秘的地方可以住?”。
“蕭大俠,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溫玉不解地問道。
“不日,踏月城那邊便會派官兵過來抄了你全家!”蕭林語氣十分肯定,似乎覺得這已經是一件既定的事實?!?p> “不會吧?就因為剛才這小子奚落了那軍官一句?官家的人心眼難道都這么小么?”卿雨秋不可思議地說道。
“那軍官讓溫玉帶你走的時候,他沒有選擇離開,則表示與我站在一邊,換言之也便是站在官府的對立面,就算溫玉走的時候沒有出言譏諷,最后的結果也是一樣的。”蕭林侃侃而談。
“不至于吧,我爹爹和踏月城的城將王欣宇乃多年好友,他怎么可能因為這一點小事抄我的家…”溫玉質疑道。
“這位城將與令尊是不是過命的交情?”蕭林問道。
“那倒沒有,只不過常有往來罷了,我們家世代經商,很難不跟官家扯上關系,但是在我印象中,王大人是一個還不錯的官,至少他沒有壓榨百姓?!睖赜竦?。
“我今天當著那么多的百姓讓官府顏面盡失,你覺得他區(qū)區(qū)一個城將,能擋得住一城人的悠悠之口么!本來我頭上背的這口鍋就已經驚動皇城,再加上今天這么一鬧,沸騰的民聲只會更甚,踏月城的主事之人如果不做點什么事情,那便只能把自己的頭顱遞上去了。”蕭林憤懣不平地道。
“所以他們就會拿我家開刀?”溫玉反問道。
蕭林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道:“奈何不了一身武功的蕭某人,還欺負不了你們這些手無寸鐵的商販么?”
“除非親眼所見,否則我絕難相信。”溫玉固執(zhí)地道。
“如果事情真如蕭大叔說的那般發(fā)展,那這人世間的光明又在哪兒呢?”卿雨秋發(fā)自肺腑地問道。
蕭林未再言語,因為他不想現在就掐碎這兩個少年的純真,很多事情只有自己親身經歷,才會有所成長,才會變得更加強大。
時間會告訴我們答案。
“看不出來你家這么有錢?”卿雨秋望著溫府這華貴氣派的大門,無比羨慕地道。
“你很喜歡錢么?”溫玉一本正經的問道。
卿雨秋白了他一眼,皺著眉頭道:“這世上難道還有不喜歡錢的人?喔,蕭大叔可能不太需要…”
“我不喜歡錢,但是我需要錢。”蕭林無奈地道。
“太陽都下山了,我們先進去吧,再晚一點恐怕只能吃剩飯剩菜了…”
“我進去會不會嚇著令尊、令堂?”蕭林問道。
溫玉笑道:“蕭大俠盡管放心,尊親只對經商感興趣,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p> 蕭林點了點頭,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開門!開門!”溫玉貼在門口,拍著門環(huán)喚道。
“少爺回來啦!”伴隨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很快大門便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打開了。
“這才不過酉時,怎地就把大門關了?”溫玉問道。
“老爺也不想關這么早的,只是官府下的指令,說是最近踏月城那邊不太平,出了個什么連環(huán)兇手,又離鎮(zhèn)上這么近,便讓我們多加防范…”
聽小廝這么一說,溫玉不由得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可有那兇手的畫像?”
小廝回道:“這個官府倒是沒發(fā),畢竟事情沒出現在我們地界,上邊也不想攤上這件事,聽說那兇手在江湖中大大的有名,好像姓蕭來著,手上功夫可硬著呢!”
溫玉心里總算舒了一口氣,說道:“這兩個是我的好朋友,你去安排兩間干凈寬敞的房間給他們,然后帶到大廳吃晚膳?!?p> 三天過去了,一切風平浪靜。
大風鎮(zhèn)的人們像往常一樣,擺攤的擺攤,算命的算命,青樓上的紅倌女兀自唱著酥人的小曲。
蕭林此刻正靠在一顆大樹上看余暉,他的眼睛看起來炯炯有神,他的神情也有了一些溫度,至少已不像冬雪那般冷峭。
溫玉、卿雨秋兩個可愛的年輕人正坐在他兩側,面對面扮鬼臉。
蕭林看到他們倆那被晚霞映得通紅的臉,嘴角邊不由得揚起了一絲微笑,因為他發(fā)現自己在他們的“熏陶”下,不但心情變好了不少,食欲也有所提高。
年輕人總是充滿活力的,而且對一切新的事物都很好奇。
“蕭大叔,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可是你為什么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呢?”卿雨秋用雙手撐著下巴,癡癡地問道。
“我又不是花瓶,要那么好看作甚?”蕭遙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