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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yī)紀事

第29章 夜探

女醫(yī)紀事 北海喬 2103 2018-05-09 12:36:32

  靖陵初夏的白日,已經開啟曝曬模式了。直到入夜才涼了下來,陣陣此起彼伏的蟬鳴和著涼爽的微風,吹在街上稀疏又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煞是舒服。

  從謝道安府上出來,江淮拒絕了謝家人的相送。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喝了點酒,未醉,微醺。好久沒這么漫無目的的閑走了。他也說不清為什么,這一刻不想回衛(wèi)所。

  慕風悄無聲息的仗劍跟在身后,錯開幾步。對于江淮的行動,他從來不會問為什么,也不會去阻止。他的淮哥哥是無所不能的,做什么都對。他只要跟著就行了。

  直到在一個胡同里停了下來,江淮才發(fā)覺他帶著慕風信步走到了一處古舊宅子的角門處。這里他曾經來過一次,只不過上次是特意過來,這一次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就逛到這兒了。

  角門內守門的下人打著盹,門前帶起一點微風,守門人打了個哈欠,繼續(xù)睡。

  女孩子在睡著,自從山中一遇,就只有那一日酒樓再見時遠遠的凝望。

  江淮猶記得女孩子窸窸窣窣又麻利地割開自己胸前衣服,清創(chuàng)、敷藥、包扎。那時他尚存著一點意識。還記得他當時竟然對她的靠近沒有一絲抵觸感。

  可真是個,膽子大地!江淮瞧著女孩子酣甜的睡顏,嘴角翹了起來,自己卻沒察覺到。還是頭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著她。女孩子仍有一點點嬰兒肥,因閉著眼,更顯得睫毛略長,淡淡藥香味似有似無的繚繞鼻端。

  迷糊中女孩子翻了個身,江淮忙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初夏的夜,還是有些微涼。

  江淮遏制住了自己想要伸手摸摸女孩子頭的想法。轉頭打量四周,瞧見架子上一架古箏,旁邊卷起的書冊上顯示這是本曲譜。

  古箏不遠處的窗邊擺放著畫案,上面摞著一疊畫稿。他便踱過去,一張一張地翻看。

  除了風景圖,男孩子的嬉戲圖,婦人打扇納涼圖,竟讓他看到幾張畫稿居然是那日在山中打斗的圖集。

  其中一張,畫中皂衣男子,眼蒙紗布,正倏然躍起,手中劍刺向一個黑衣人,衣帶隨之飄動。這不是我嗎?江淮看著畫中人想。

  旁邊居然寫了一行小字:哎呀呀,真是酷斃了,好想作詩一首,可是不會寫詩怎么辦?

  真是個笨的!詩都不會寫。江淮心里嘀咕了一句。酷?又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太明白,但能猜出來是在夸他呢。

  女孩子的畫,線條精細傳神,望之便知畫中人是誰,與自來流傳的寫意山水花鳥都有所不同。因天熱,開著窗,窗外吹來的風將這疊畫稿一角掀起,從中掉落兩張小像,江淮見了便彎腰拾起。

  起身時,江淮感到有些暈眩,轉頭看向屋角的琺瑯香爐,掌風過處,將那燃著的香頭斬斷。再看看睡著的那人,心道:這丫頭,差點著了她的道。

  街角暗巷里,兩個蒙面黑衣人盯著林府角門,一個想跟進去探探,另一個攔住了他:“主子吩咐了,我二人只負責打探他的行蹤,不要跟的太緊。姓江的可不是吃素的。”

  先前的人便依言停留在原地,有蚊子不停在身子周圍繞來繞去,沒一會兒,露在外面的皮膚就被咬出了不少包,只覺得奇癢無比,忍不住去撓。

  另一個聽到他的動靜,心想這次主子怎么派來這么個草包跟來。連事先抹點驅蚊露都不知道。再出任務可不能跟他一起。

  然而他沒機會再出任務,也沒機會抱怨了。一把劍,泛著月華之光,鬼魅一般,刺穿他們二人的身體,連喊都來不及。一劍致命!

  江淮步出林府,慕風便從樹上飄落,對著江淮伸出兩個指頭。江淮便明白了。

  看來暫時不能再來這里了,否則會給丫頭帶來麻煩。

  靖陵衛(wèi)所指揮使府,柳萬山渾身酸痛,散了架一般半靠在躺椅上,等著江淮。京里的密信剛到,可是江淮還沒從謝府趕回來。

  雖知道江淮江紹何是個冷情的,柳萬山還是想提點一下,謝家小姐再好也得遠著。

  謝道安搖擺不定,想兩頭吃,當今可是最厭惡這種人。

  他這陣子也有點郁悶,那祖宗自京城偷跑出來,一路跟著他們來到靖陵。

  他好好的一個指揮副使,如今已淪落成貼身管事、老媽子。

  這日在特訓營帶著那祖宗跟著士兵一起訓練,然后那些特訓兵又被攛掇著與他車輪戰(zhàn)。柳萬山此時已是累的生無可戀。

  他想來紹何這里討個準信,到底幾時能將小祖宗送走。

  等了許久,才見江淮帶著慕風回轉,看罷密信,江淮道:“孝安,軍營那邊,先讓慕風過去。你現在要去辦兩件事?!?p>  柳萬山心道,只要不跟著那個祖宗干什么都行。

  只聽江淮繼續(xù)說道:“你派人去把老趙家眷找到,我已經打聽到他們現在應在城南一帶,老趙長子叫小年,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小名?!?p>  “第二件就是段無涯不日就到靖陵,你親自帶人往膠州跑一趟,一路會有人接應你,到了膠州找到段安?!?p>  柳萬山自無不應,如果能找到老趙家眷,也算了了江淮和自己的一樁心事。

  慕風卻不高興,他只想跟在江淮身邊??墒撬裁靼赚F在江淮缺人手,軍營那里有那個祖宗在,他們勢必得分出個人守著。也就不說什么了。

  “目前恒王,越王,陳留王都已到了京里,八月二十之前不會回封地。等下月中旬他會回京。”柳萬山和慕風自然都知道江淮說的“他”是誰。

  次日清晨,林晚起床,感到這一夜睡得特別酣,也許最近有點累了吧。

  殷六兒聽到屋內動靜,便進來服侍。林晚趿上鞋,見畫稿被風吹亂了,便過去整理。隨意翻了翻,感覺好象少了。仔細翻找,自己那兩張小像少了一張,她明明記得是畫了兩張的,怎么只剩了一張呢?

  殷六兒是不會亂拿她的東西的,便是要整理,也會讓她知道東西都放到哪里了。

  也許是風吹到外面去了吧,也怪她喜歡看著外面的林間景致做畫,故而將畫案搬到了窗邊,可能睡覺時小像就被晚間的風吹走了。只是她帶著殷六兒在外面找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找到。

北海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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