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明白了師遠辰的意思,擦著淚躲在了屏風(fēng)后。
霍一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下去,看了眼屏風(fēng)后的人,轉(zhuǎn)身在原本就坐著的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
師遠辰開門出去,不一會便帶著醫(yī)生重新進來。
同行進來的還有沈老爺子的家庭醫(yī)生孫醫(yī)生。
師遠辰站在屏風(fēng)前,擋住了屏風(fēng)后若隱若現(xiàn)的黑影,仔細的詢問了沈老爺子的身體情況。
自從沈暉住進這重癥監(jiān)護室后,整個樓層都被沈家封閉了。能通過外面保鏢的查問,順利進入這間病房的人,一定是與沈家關(guān)系非常近的人。
醫(yī)生認(rèn)真的聽完師遠辰的問題,仔細的回答了。
孫醫(yī)生是認(rèn)識師遠辰的,醫(yī)生走后,孫醫(yī)生又耐心的解釋了。
夏墨聽著,這才微微松了懸著的心。
離開的時候,霍一叫住了夏墨,語重心長道:“沈老爺子就算是蘇醒過來,也再經(jīng)不起大的刺激了,下次你來的時候能不能先聯(lián)系我?若沈老爺子睡著,我再通知你?!?p> 師遠辰眉頭一皺,目光冷萃的看向霍一。
雖然他心里萬分的期望夏墨能和沈燁離婚,但這不是還沒離婚嗎?夏墨仍然是沈老爺子唯一的孫媳,沈燁法定的妻子。
霍一一個和沈燁只有利益關(guān)系的“未婚妻”在這病房門前對著夏墨囂張,師遠辰心里不太好受。
他護著的人,還真有人敢欺負(fù)!
“霍小姐說這番話的時候,是以什么立場?”師遠辰冷冷笑了笑:“我瞧著孫醫(yī)生一個人已經(jīng)足夠陪床,霍小姐一個女孩子在這里也不方便的樣子,孫醫(yī)生應(yīng)該不會開口讓你留下來??蓜e是霍小姐死皮賴臉硬留下來的吧?”
霍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霍家雖然不如師家,兩家也沒什么大的交情,但A市的頂層圈子就這么大,他們縱然沒什么往來,但低頭不見抬頭見,說話間總也保留幾分的客氣,像這么難聽的話,霍一第一次聽到。
師遠辰卻絲毫沒有“話說得重了,抱歉的意思”一張臉上布著燦爛的笑,可笑不達眼底,更多了幾分深沉難測。
霍一氣的胸口起伏,臉色漲紅,卻還是沒有和師遠辰對峙的底氣,壓著火氣,裝沒聽到。
夏墨沒師遠辰那樣溜的嘴皮子,也沒師遠辰的底氣,但霍一說的的話她也沒打算聽聽就算了。想了想道:“霍小姐多慮了,依我看來,爺爺醒來看不到我,才會情緒激動。”說完微微頷首:“辛苦霍小姐照顧爺爺,我明日再來?!?p> 霍一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師遠辰很滿意小丫頭的反擊。
已是深夜,但媒體卻還在醫(yī)院門口蹲點,他們不能這么大搖大擺的出去,只能繞到了醫(yī)院后的小巷子里,等著師遠辰的車來接。
師遠辰看著靠在墻上,小腦袋微微低著,身子一半籠在黑暗中的夏墨??戳藭盒⊙绢^動也沒動,師遠辰猜想著她心情不好,便想著逗一逗她。挑眉笑道:“你不知道晚上是不能靠在醫(yī)院的墻上嗎?”
小腦袋抬了抬,聲音不解道:“為什么?”
“因為,鬼通常不走大門。”
夏墨怔了怔,隨機驚恐低叫一聲,遠遠跳離了墻邊。
師遠辰笑了起來。
“你騙我!”夏墨氣的要踢他。
師遠辰哈哈笑著躲開她的腳,笑道:“你怎么還是這么傻?一騙一個準(zhǔn)。”
夏墨氣的不理他。
等到了車,二人上車,發(fā)現(xiàn)車上竟然坐著姜寒!
師遠辰撇眼嫌棄道:“我怎么這么不愿意看到你呢!”
姜寒賠笑叫了聲“師少?!?p> 夏墨瞪大了眼,緊張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沈燁不是讓你去準(zhǔn)備開庭需要的材料了嗎?現(xiàn)在回來,難道是沒辦成?!”
姜寒明顯有些顧慮,只是道:“聽師少說有了新的線索,我就回來了。”
師遠辰吩咐司機找個僻靜處停車。
車子停下司機不等吩咐就下了車,站在車旁望風(fēng)。
姜寒這才愁眉苦臉的開了口:“開庭的材料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全了。王護士也已經(jīng)招供,公司的法務(wù)組已經(jīng)在針對這個案件提起新的訴訟?!?p> “另一方面,跟蹤監(jiān)視楊銳川的人也每天進行著匯報?!?p> 夏墨皺眉不解:“這很好啊,一切都在掌控范圍內(nèi),你為什么這個表情?”
姜寒嘆了口氣:“今天老大給我通電話,說要起訴楊銳川六年前傷害您的事情,他說要通過法律途徑給您一個公道?!?p> 楊銳川是有備而來,他們找到的素材根本不足以證明沈燁和沈暉的清白。
現(xiàn)在只是腎臟的問題就已經(jīng)是驚濤駭浪,若再掀出子宮和孩子的事情,別說翻盤,只怕整個沈氏都保不住。
所以,他們才釜底抽薪的選了其他的途徑!他這沒日沒夜的奔波了這么多天,好不同意把材料準(zhǔn)備齊全,就等著開庭審理了,誰知沈燁就給他這么一個晴天霹靂,他能不慌嗎!他都要哭了!
“這件事情是老大的心病!當(dāng)初找到楊銳川蹤跡的時候,若不是我抱著老大的大腿攔著,只怕楊銳川早就去找閻王爺報道了!那還有命在您跟前蹦跶?!?p> “這會兒老大在里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軸,又這樣了...公司的法務(wù)組已經(jīng)亂套了,我是真沒辦法了,只能來找夫人了!現(xiàn)在只有您能勸說老大改變主意了?!?p> 夏墨并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見面以后,他也從沒有露出過有這種打算的意思。
師遠辰看夏墨神色緊繃的樣子,忍著踹姜寒一腳的沖動,撥通了電話,冷著臉遞給了夏墨。
夏墨看著遞到眼前的手機,又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有些感動的看著師遠辰。
師遠辰別開了眼,語氣惆悵道:“別這么看我,我會有種立馬掛了電話的沖動的。”
夏墨笑著接過手機。
聽筒里傳來沈燁不冷不熱的聲音:“打電話干嘛?夏墨怎么樣?你這會兒沒和她在一起吧!”
夏墨聽著沈燁的話,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清了清嗓子道:“是我!”
聽筒里明顯的靜了一會兒,然后就是沈燁炸破天際的嚎叫:“這么晚了你為什么拿著師遠辰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