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動手。否則,我一時受了驚嚇,把那姑娘不小心送去了哪里也就難說了?!?p> 蕭無意見他并非虛張聲勢。那層透明阻隔開始被霧氣逐漸模糊,他已經看不清正清的模樣。
“你打算把她帶去哪里?”
“這個就要看我高興了。”
“你要什么條件才可以放了她?”
那人沒想到蕭無意回答的如此干脆,先是一愣,后笑道:“剛才你不是還挺硬氣的,怎么現(xiàn)在卻會說軟話了?”
“因為我對你的術法毫無信任?!?p> “你什么意思!”那人又跳腳,怒道。
“也不知道你的主人是如何教你的。按你現(xiàn)在如此急躁的情緒,我擔心你用的蜃氣是否適度。使用不當,我怕你將人帶走也只會害人性命,難以交差?!?p> “這就不用你勞心了?!?p> 那人回頭見正清已經淹沒在白茫茫一片之中,臉上卻未露輕松之態(tài)。
“琉璃,你還是開個條件吧。”
“別用那個名字叫我!”
蕭無意見他開始猶豫,也收起手,靜等他的回音。
“你可以慢慢考慮。只要那里面的人能支撐的住?!?p> “你都不擔心,我干嘛擔心?”
“因為你要交差,而我只要她還存在于世,便有辦法使她活著?!?p> 那人有些動搖了。因為他知道蕭無意并不是會說大話的人。之前他竟然忘記了靈能師最擅長的是什么。
“如果她形神俱滅,你也就沒辦法救活她了?!?p> “你的主人不會同意?!?p> 那人對著蕭無意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明明自己占據(jù)了優(yōu)勢,但在他面前依舊討不到什么便宜。兩人似乎僵持住了,誰都不愿挪動半分。
蕭無意看著對面猶豫不決又對自己怒目的那張臉,自己雖是一派輕松,但眼見著正清消失,手心里也開始泛潮了。
朦朦朧朧之間,兩道模糊身影如同靜止一般。正清最后能看到的就是如此讓人焦急的畫面。她所處的結界內已是空無一人,自己便是這個牢籠之中的唯一人質。雖然她信任蕭無意,知道他一定會來救自己。但在自己完全失去視覺,只留下白茫茫的時候,她還是害怕了。
她手足無措。比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后所有遇到的苦難還要害怕。之前,她身邊還有別人相伴,哪怕只留下阿蟬之時,她也有勇氣支撐下去。而現(xiàn)在獨留下她一人,身上已經不存在任何氣力來對抗未知的恐懼。
“蕭無意,你趕快來救我吧??靵?,快來啊。”
她在心中默念。希望自己不會被丟在這里太久。甚至她雙手相握,禱告天地。但結果只有周身霧氣越來越濃,直至讓她感覺這些白霧占據(jù)了空氣的位置。她開始感覺窒息了。嗓子、胸口都變得越來越緊,越來越沉重。
她不會死在這里吧。
“姑娘。”一聲輕喚在這個靜到只能聽見自己呼吸的結界內簡直是希望之光。
正清被這聲呼喚驚喜的抬起頭,卻見一張高高在上的陌生面孔。那人半蹲下身來詢問她。
“你是在等望蕭無意來救你嗎?”
一個相貌不算出眾的男子,面帶微笑,似乎怕驚了她。
正清卻是對他警戒三分,問道:“你認識蕭無意?你是什么人?”
他是怎么進入這個結界的?這個才是正清心里最想問的。但此人是何身份還未可知曉,她不敢輕易信任。
“姑娘不用害怕。我對蕭無意熟悉的很,蕭無意對我也不陌生。”那人賣著關子,又站起身來,俯看蹲坐著的正清。
“你也會術法吧?”
“姑娘聰明。”
“你能進入這里,自然不是普通人?!闭迮φ局绷松眢w與他保持距離?!澳憔烤故侨诉€是異靈?”
“異靈?我長得很奇怪嗎?”
“有長得奇怪的異靈,也有套著人皮的異靈。外面那個不就是一個。”正清指著原本能看見蕭無意之處,又道,“你們是一伙的吧?”
“我自然是人,那些異靈又怎能與我相提并論?!蹦悄凶訐u搖手指,也不對正清的話動氣。“蕭無意或許沒有對你提過我。我叫任天真,是他的師兄,同是靈能師?!?p> “師兄?”正清歪頭回想,的確沒聽過蕭無意提及。但見他能在此結界來去自由,應該也不是泛泛之輩。
“你不相信?”
“你或許有些本事?!闭迥X筋一轉,道,“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靈能師,是不是蕭無意的師兄呢?”
“看來你是不信?!蹦侨艘膊恢保謫査?,“如果我?guī)愠鲞@個結界你應該會信了吧?!?p> 這不是正中下懷?正清心中一動,臉上不免難掩住喜色。
“好啊,如果你能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就相信你。如果你真的是靈能師,這不過是小菜一碟,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p> 任天真說完,伸出手去牽正清的手來。正清一驚,如觸了電般縮了回去。
“別緊張。不牽住你的手,又怎么帶你出去呢?”
正清哪里是思想迂腐。平日里若是蕭無意牽她的手,她毫不做作任由他牽著。但此人碰觸了自己,心頭總有些不適。但為了早點離開結界,正清還是決定大膽一回。
“就信你一次。”
正清主動伸手去牽。兩人雙手相握之時,眨眼瞬間,已然離開了那白茫茫的一片。正清頓時呼吸也順暢了起來。只是這周遭遠離了街道鬧市,兩人站立在一片野地之中。
“這里是哪里?”
“放心,我們還是在伏霞鎮(zhèn),只是離著鬧市遠了一些?!?p> 任天真依舊牽著正清的手。她想撒開卻是被握得更緊。
“我知道你急著找蕭無意,我?guī)闳ヒ姳闶恰!?p> “能先放手嗎?”
手被捏得生疼,正清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預感。
“放開你,又怎么去見蕭無意呢?”
任天真得意一笑,緊握著正清的手中穿過一道靈光,竄遍她的全身。她的意識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唯有身體還能移動。只是在任天真的命令之下。兩人雙手相握,躍入了另一個巨大的氣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