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上莫名系統(tǒng)的存在,所以盡管東流本身的〔技能〕很少,但他能使用的招式卻有很多。
而這些招式,大多來源于他抽獎抽到的,少部分則他曾親身體驗過的、又被系統(tǒng)記錄下來的。
可惜他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系統(tǒng)是依靠什么來銘刻這些招式,否則還可以想辦法儲納更多。
畢竟他釋放這些招式,基本不需要任何代價。非要說缺陷的話,那就是只能用一次。
而現(xiàn)在,他身上被系統(tǒng)銘刻下來、如同消耗品般的招式也不是很多了。
除去方才釋放出來的寒冥訣外,便只有抽獎抽到的天弦六式以及來源于幼年紫苑的末道與妄道之劍。
這些招式行氣不一,非要說有什么共同點,那就是,強。單純的、超越他能掌握的……強!
一如此時此刻。
極招相對,整個不思坪轟然大震。而在漫天風(fēng)塵之中,殘破的劍氣與寒意裹挾烈風(fēng)向著四周散去。
塵煙散盡之后,三把劣質(zhì)長劍齊聲而斷。與此同時,三具尸體無聲倒下,露出傀儡真容。
遠處,有三個黑袍傀儡收起了手中斷弦之琴,反手一握,取出長劍,毫無遲疑,隨風(fēng)殺來。
沒有琴聲的干擾,此時神秘劍者再無顧慮,手執(zhí)黑劍,上前搶攻。
手中劍鳴交響,空中劍意迸發(fā)。神秘人以一敵三,仍似不落下風(fēng)。
三息之后,壓抑沉悶之息緩緩升起,幽暗回牢之境悄然降臨。
境中傀儡仿佛身陷泥淖,身影越發(fā)遲緩。神秘劍者出手卻越發(fā)順暢,甚至劍步瞬動之下,有殘影應(yīng)之而生。
在劍境降臨之后,局勢就完全一邊倒了。盡管三個傀儡身形靈巧,但還是敵不過現(xiàn)在的神秘劍者。
起初東流旁邊的面具人還想去前去支援,不過在看到第一個傀儡倒下的時候,她就把目光轉(zhuǎn)向了遠處仿佛置身事外的兩個人身上。
那兩人同樣是黑袍蒙面的打扮,且目光一直盯著這里。
很明顯,他們本來是想趁方才的混亂出手,但可惜自己等人的實力遠遠超出對方的預(yù)期。
僅一照面,就使得三具殺手傀儡失去行動力。而后則是一人擋住三個傀儡,甚至自己還能分心來牽制住他們。
姑娘冷著眼,手中靈力絲絲成線。周身劍意絡(luò)繹不絕,旋旋未定。
“注意了?!?p> 冷冷留下一句話,蒙面姑娘一步步向著那兩人走去。足踏虛空,一步一生蓮,一步一劍印。
而對面兩人則是默契一對視,隨即蓄勢待發(fā)。手中劣質(zhì)長劍已換,入品之器閃爍寒光未定。
十步之外,姑娘停了下來。蒼黃之瞳一閃而逝,武道心眼窺探兩者破綻。
隨即靈能再甚,劍步一瞬,姑娘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身前。無匹劍氣突破道身屏障,理所當(dāng)然的,斬命之劍蓄勢而發(fā)。
“劍之始?荒道殊流。”
錚——
一聲刺耳驚響掩蓋了姑娘輕語,道兵相交之處,靈元碰撞,劍氣四溢。
看似旗鼓相當(dāng),然下一刻,姑娘身影瞬退中以指凝元,兩道殊異的劍氣透體而出,直擊兩人要害。
先以心眼窺視破綻,再以劍步縮短距離。隨后在出其不意中以荒道之劍壓制,最后將保留的劍氣盡數(shù)釋放。
這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甚至當(dāng)她以劍步再度回到“東流”身邊時,她身外來自于另外兩人的攻勢這才消弭殆盡。
但,姑娘的劍并沒有收回,而是用她蒼黃的眼眸看向那兩人所在之地,微微皺眉。因為方才,她的殺招并沒有奏效。
不,準(zhǔn)確來說,是被什么東西給擋了下來。
雖然她不在意暗處還有什么東西作亂,但扮演東流的張逸虛需要她的保護。
而當(dāng)張逸虛順著紫苑的目光看去時,那兩個黑袍人身前傳來陣陣虛無波動,隨即一個瘦弱身影從中走出。
域外之息毫無保留,向著兩人逼迫而來。不過有紫苑的劍氣作防,那“人”身上獨特的氣息倒是沒帶來什么影響。
只是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張逸虛突然想到了洪澤曾對他說過的話。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少年應(yīng)該就是洪澤正在追尋的“東西”。
以對方還未登場就能擋住紫苑的一擊來看,恐怕還真是不好對付。難怪當(dāng)時洪澤一臉嚴肅,讓自己遠離這個東西。
虛空再度波動,看樣子是登場后的少年準(zhǔn)備帶走那兩人。見此,紫苑靈元再運,劍氣更盛一籌。
“劍……”
“等等?!标P(guān)鍵之刻,張逸虛伸手按住紫苑。少年面無表情的與張逸虛對視片刻,隨即被虛無吞沒。
目視對方遠去,紫苑回過頭看向打斷自己動手的張逸虛。蒼黃之瞳隱去,流螢也隨手收入體內(nèi)。
只是眸子里的疑惑卻是藏不住。
另一邊,劍境消失不見,六具傀儡倒地不起,看樣子再沒有了行動力。
戴著厲鬼面具的東流看向兩人,隨口說道:“走吧,有人過來了。”
……
某間客棧里,張逸虛褪去臉上的乳白面具,露出自身真容。
一旁的紫苑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一時有些驚訝。
“還真如你所說,這面具能改變一個人的氣息,甚至我都分辨不出?!?p> “是吧。我又不會騙你?!钡坏慕舆^紫苑的話,東流取下厲鬼面具,隨手放在桌上。
紫苑白了東流一眼,隨后轉(zhuǎn)頭問向張逸虛:“剛才為什么阻擋我出手,那少年你認識?”
張逸虛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有個朋友告訴我,它乃非人之體,非人之力?!?p> “非人……”口中重復(fù)著這兩個人,紫苑眼中的疑惑更多:“可他,也絕不是妖?!?p> “你們的見識也太匱乏了?!闭?dāng)張逸虛想說什么的時候,東流突然插話:“誰說這世間生靈只有人和妖?!?p> “等等,你是說……”
“一萬年前大陸稱尊的魔,與魔一同消失的神,還有莫名失蹤的鬼。當(dāng)然,或許還有其他族類,畢竟我又不是全知全能?!?p> “這不都是傳說嗎?”
像東流說的這段話,紫苑不止聽過,還見過。只是因為后世神魔不顯,鬼跡無蹤,所以她一直以為這是流傳至今,且越傳越玄的傳說。
直到今日所見的那個少年。那明顯不同于人或妖的獨特氣息,確實是外族無疑。
“依你所見,那是個什么?”
“魔。不過他應(yīng)該是有重傷在身,我能感覺到他的力量并未臻至極限。”
事實上還有很多消息東流并沒有講出來,比如那個魔的神秘程度過高,他能看到的信息唯有:
種族里的〔魔〕,威脅程度里的〔高〕,以及狀態(tài)欄里的〔重傷〕、〔虛弱〕。
其他信息則全被問號代替,甚至連生命條和罪業(yè)值都看不清。
當(dāng)然,也是因為僅僅如此,所以東流并沒有細說,甚至都沒有囑托這兩人留心。
笑話,這魔再神秘,還能比熙月更神秘?
“果然,你剛才就不該攔著我?!甭牭綎|流的回答,紫苑再一次看向張逸虛。
而張逸虛平白受冤,滿臉無辜。
“那位魔的實力不可小覷,以你我兩人的實力或許殺的了他,但無法確保張逸虛的安全。”
“……”
聽聞話語,張某人無言以對。畢竟那神出鬼沒的空間之法,確實是他目前無力招架的劫難。
“隨你吧,反正到了百域都聽你的?!辈辉谝獾膿]了揮手,紫苑繼續(xù)說道:“魔的事暫且不論,那關(guān)于傀儡殺劫的事呢。
傀儡消失的方式與那魔的極為相似,或許兩者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p> 張逸虛沉默了片刻,皺眉輕語:“確實很相似,連虛空紋路都差不多。或許兩者確有關(guān)聯(lián),甚至有可能同出一源?!?p> “那事情還不是回到原地,把那個什么魔找出來就什么事都解決了。”
不過在場兩人都沒有回應(yīng)紫苑的期待,反是東流主動詢問:“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
“應(yīng)該是我那幾位雇主的人。詳情如此?!?p> 當(dāng)張逸虛向兩人講解這些天來發(fā)生的種種之后,東流亦明白了張逸虛的目的。
“你是想借助我的身份,來提前引發(fā)百域該有的內(nèi)亂?”
“沒錯。縱觀百域發(fā)展,內(nèi)亂是避無可避之事。只不過當(dāng)年澹臺郁彌高舉義旗,弒親殺友才阻止了一場內(nèi)亂。
而現(xiàn)在,由于他當(dāng)年的心慈手軟,那些活下來的人成為他之阻礙。
現(xiàn)在看來確實沒什么事,但隨著日后矛盾加深,內(nèi)亂也將再度爆發(fā)。我所做,無非是提前誘發(fā)而已?!?p> “那么目的呢,張逸虛?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哪兒有什么目的,不過是看到百域祥和之下的暗流涌動,念及同屬正道的層面下,順手幫個忙罷了?!?p> 這段話張逸虛可是說的剛毅果決,問心無愧??上Щ貞?yīng)他的,是東流那明顯不信的眼神。
“好吧。我是想借機讓百域帝君欠我一個人情,為我后來私心留下一個退路。”
“行吧,我姑且相信你的說辭了。那接下來要怎么做,有初步規(guī)劃了嗎?”
“本來有,但現(xiàn)在,有新的了?!?p> “哦?”
“詳情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