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叔被抓住了軟肋,無可奈何只得應了。
斗篷衫童露出天真無邪般的笑容道:“這才對嘛?!彼捯袈渫辏陀迫坏靥ぶ〔阶与x開了。
平叔看著離去小人的背影,不禁地想,這嬌小的身影欺騙了多少人,他收回視線愣愣地看著躺在桌上的鐵劍,思緒萬千,神情復雜。
那年,他選了新址修建了新房,盡管這新址位置距離鎮(zhèn)中心較遠,但這里寬敞,他也找人算了算說這里風水好,況且吃蓮子羹的人都是老熟人了,所以也不怕遺失客人。
房屋建成那日,他領著夫人與幼子前來觀看,想給兩人一個驚喜,看著新房的三人都滿是歡喜,當日便收拾了行李搬了過來,一家人在寬敞的屋子里其樂融融地過著生活。
想到這里后,他又從懷里取出了一個灰色小瓶,里面的東西閃著通透的光芒,打開瓶蓋后,取出瓶里的光亮,那閃著亮光的東西,光澤如火焰。
失去光亮的小瓶變成了黑色,原來瓶身看著是灰色只因里面有著耀眼的光芒。
他只是一屆平凡的小商人,沒有大富大貴的期望,只想與妻、與子過著平淡的生活,然后再兒孫滿堂。
可這竟然也變成了永遠不能實現(xiàn)的奢望。
平叔將火焰亮光的東西拿在手里靜看片刻,最終又將它放回了黑色小瓶里。
屋外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平叔收回了復雜的神情,換上了溫柔和煦的笑容,起身出了門,那少年正迎面向他走來。
林蕭玄看著站在門口的平叔,大叔神情一如往常,和藹溫柔,盡管莫成君說平叔有問題,但他心里暖意依舊,只有他明白,那和藹笑容的背后是長輩,是朋友,也是導師,待他十年如一日。
柳若云跟在林蕭玄后面,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平叔,未言語一句。
“平叔……”
“小公子……”
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出了音。
“我想再吃一碗蓮子羹?”林蕭玄看著平叔,神情有些落寞,或許這是最后一次了。
平叔微笑著點了點頭道:“里面坐吧!”轉(zhuǎn)身之際,平叔也看了看柳若云道,“姑娘你還要嗎?”
“不用了,平叔,我不餓?!绷粼莆窬芙^,或許她就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也好兩人說說話。
倆人又回坐到之前的位置,林蕭玄看著桌上的物品,愣了好半晌,那是他的劍。
柳若云看著他靜靜地收回劍,收好劍后,林蕭玄也安安靜靜地坐著,未言語一句,少年眼眸中出現(xiàn)了柳若云從未見過的神情。
時間一晃而過,平叔端著蓮子羹微笑著走了出來,這次他沒有再用托盤而是雙手端著碗走了過來。
林蕭玄如之前一般起身接過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勺子靠在碗的邊緣一點一點慢慢地攪動著,“平叔,謝謝你地照顧,我以后應該不會再來了?!?p> “嗯!好?!逼绞逡琅f笑著應了,眼睛輕瞄了一眼,劍已是被少年背負了起來。
空氣中散發(fā)出沉凝的氣息,壓得柳若云似乎喘不過氣,“你們談著,我出去溜達溜達?!?p> 林蕭玄拉著柳若云不讓她離開,“坐著吧,外面不安全?!?p> “平叔,那畫卷呢?我們在找它,能給我嗎?”林蕭玄很是直接,直言說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在我這?!笨粗倌陮@女子的態(tài)度,平叔開始掂量是否要將這女子引入那斗篷衫童處。
“在哪?”林蕭玄的語氣開始有些冷淡了。
“……很重要嗎?”見林蕭玄不吭聲,平叔又問道柳若云,“若你非得要,我可以告訴你?!逼绞逯熬鸵娏粼埔恢睂嬀砭o攢在手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竟然如此重要。
“拿著它的人在廟宇那里等你?!?p> “他是什么人?”柳若云問道,誰那么無聊竟然搶一副畫。
平叔搖搖頭道:“不知道,他看起來像一個孩子,可又不像孩子?!?p> “穿著斗篷衣衫的孩子嗎?”柳若云暗自思付,果然那不是一般孩童。
柳若云再次提出自己先去廟宇那里,讓這兩個人好好說幾句,畢竟她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可仍然被林蕭玄拒絕。
“平叔,這地方是你弄的嗎?”若只是普通小商人,怎么知道這些,林蕭玄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可這么多年算什么?可憐他嗎?他不停地攪動碗里的蓮子羹,熱氣褪去,就像他心里得暖意,也漸漸消散,“你這么對我是為什么?
平叔愣了一霎,隨后輕嘆一聲道:“你是知道了嗎?”經(jīng)過那斗篷衫童的一陣折騰,想不知道也難,“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瞞著你?!?p> 平叔斂回笑容,一副卸下內(nèi)心顧慮的神情道:“那日,天生出異相,無風的暮色中出現(xiàn)了黑色雷云,那云所飄到的地方地面也跟隨搖晃,這塊屋正是在那塊云的下方,地下不知道鉆出來了什么東西,將我新建的房屋弄塌了,而你母親也被壓著了?!?p> “你那時還小,剛滿5歲,我想先將你抱出來后再去找你母親,可剛往回走幾步,房屋全部坍塌甚至還下沉了一些?!?p> “是地震嗎?”柳若云打斷了平叔問道。
平叔搖搖頭,“地底下面出來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那東西震垮了房屋?!?p> “我當時有些懵了,發(fā)瘋似地沖到廢墟里找你母親,我想若真是不在了,至少要找到她的身體,這樣以后也能祭奠。”平叔頓了一瞬,嗓音有些哽咽。
“我在塌陷的邊緣處一直不斷的刨土,最后我的手刨不動了,也沒有找到她的尸體,等我回過神時,你也不見了?!闭f完這些話語平叔平靜地盯著林蕭玄,而此時的林蕭玄正將蓮子羹一勺一勺地送進嘴里。
林蕭玄知道平叔有幾根手指頭不能用,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探究別人隱私的人,所以他從未問過為何,可現(xiàn)在得知這個答案后心里卻很是平靜。
倆人都很平靜,見此柳若云很是詫異,至少林蕭玄該震驚一下吧。
林蕭玄哂然一笑,“原來如此。”他將懷里的銀兩如往日一般放在桌上對著柳若云說,“姐姐,我們走。”
離開鋪子后,柳若云回頭望了望,平叔神情惘然,目光卻緊緊跟隨著林蕭玄。
林蕭玄聽聞了自己的生世后竟然平靜得出奇,甚至還有幾分冷淡,這讓柳若云很是不解,這是太難過了還是無所謂?
她正欲開口問:“你還好嗎?”
林蕭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zhuǎn)為問她,“姐姐,知道我為什么老是愛跑下山嗎?”
這跟她問道的話有關系嗎?她更是不解,“嗯,好吃,你說過的?!绷粼朴浀昧质捫f道這里的蓮子羹就特別激動,那必定是很喜歡。
然而林蕭玄看著柳若云的雙眸搖了搖頭道:“那是因為我在懷念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