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自己昨天晚上下手真的重了一些,李三娘還是忍住性子,讓下人端來了蜜糖。
沒辦法,柴劭是真的第一次喝中藥,苦的要命。
深吸一口氣,一咬牙,“咕咚”幾聲,就把一碗藥喝完了,然后抓起蜜糖就往嘴里面塞。
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新娘子那微微有一些鄙夷的眼神,柴劭不禁臉色微紅,一個大男子漢,害怕喝中藥,似乎真的有一些說不過去。
關(guān)鍵是被自己的美貌妻子鄙夷,就更加說不過去了。
“我累了,要休息。”
既來之,則安之。
在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之前,柴劭并不想多說什么,多做什么,畢竟做得多了,說得多了,很容易就穿幫。
而新娘的神情卻是陰晴不定,昨日晚上本來是她的新婚之夜,自然是要進行最后一步的。
但是新郎卻是喝的酩酊大醉,直接闖進婚房,想要用強,然后她就反抗了。
畢竟她可是李三娘,就算是為了李家付出自己的幸福,也不想自己的新婚之夜是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度過。
但是當(dāng)她下手之后,卻又有一些慌亂。
柴紹怎么說也是柴家的大公子,還是柴家這一代嫡系世子之中最出色的一位。
而她卻在新婚之夜,把這位最出色的世子打暈在了婚床之上,怎么說,都是她的錯,柴家說不定因此而遷怒李家,把她退回去,又或者以后在柴家會過得如履薄冰。
但是那一夜,她也想了很多,如果真的在柴家呆不下去,她會直接出走,憑借李家的聲譽還有她自己的手段,她不相信自己會闖不下一片天,保全自己。
李三娘唯獨沒有想到的是對于柴紹的虧欠,畢竟她以前也只是聽說柴紹此人,見過幾面,并沒有什么感情。
但是現(xiàn)在,柴家沒有把她退回去,也沒有過多的責(zé)怪她,柴紹醒來之后,也沒有責(zé)備或者是不喜,這種情況,是她沒有想到的。
同時也讓李三娘的心中微微有了一些內(nèi)疚感,只不過這種感覺很淡。
現(xiàn)在柴紹說出自己要休息了,作為他的妻子,李三娘自然要服侍,不然就是她這個做妻子的失德。
但是她從來沒有服侍過別人啊,一般都是她的丫鬟服侍她,她自己則是整日沉迷在武藝和兵法還有書籍上面,生活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在負責(zé)。
現(xiàn)在要讓她去服侍柴紹休息,她一時半會兒也做不到。
只不過,就在李三娘這猶豫之間,柴劭自己已經(jīng)動手,慢慢地躺下去,閉眼休息。
這具身體昨天喝了很多的酒,再加上腦袋那一擊,再怎么魁梧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看到柴劭已經(jīng)休息了,李三娘才松了一口氣,又回到案幾邊,跪坐在那里看書。
一直到夕陽西下,柴劭才醒過來,只不過這一次睡得時間有點長了,腦袋更加地有點暈。
腦海里面還時不時地閃現(xiàn)一些不屬于他自己的記憶,其中最吸引他注意的一句話就是圣上昏庸,三征高麗而不得。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柴劭總覺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三征高麗,圣上昏庸,這是……,嘶,不得了啊,我這是到了隋末!”思想在這一刻一下子又清晰了。
也是正在這一刻,換了一身衣服的新娘進來了。
這一身不知名的服侍,反而讓新娘整個人更加地有了女人味,但是其眉目之間還有著一股英氣。
這種氣質(zhì)用后世的話來說,就是女漢子!
“你醒了?!?p> 李三娘走到床邊坐著,看著柴劭用奇怪地眼神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建瓴?!?p> “嗯?”
“我是誰?”
李三娘臉色一變,柴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難道他……。
不敢想象,她準備起身去喊郎中,同時心中本來內(nèi)疚的感覺一下子變深了,如果她真的把柴家大公子打的失憶了。
那么柴家和李家的聯(lián)盟可能就此解散,同時,李家還要面臨柴家的打擊報復(fù)。
只不過,一直大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住了。
“沒事,其實,我就是和你開一個玩笑,哈哈,別總是冷著臉,那樣不好看,人就應(yīng)該該笑的時候笑,該哭的時候哭,來來來,坐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李三娘這一刻有了一種打人的沖動,她是在不能把現(xiàn)在的柴紹和傳言中的那個俠義之士聯(lián)合在一起。
不過,只要是柴紹沒事,她也就放心下來,坐在床上看著別處,同時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她已經(jīng)被他這樣握著兩次了。
柴劭已經(jīng)知道自己到底是占據(jù)了哪一個人的身體了,他的名字和那個人的名字只是差了一個字。
先前李三娘叫他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因為他現(xiàn)在是在隋末,而叫柴紹的。
并且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還是一個士族大公子,并且二十多歲才結(jié)親的人,再結(jié)合腦袋里面那些破碎的記憶,他已經(jīng)能確定,自己就是歷史上的那個駙馬爺柴紹!
因為有史書記載,大唐的那個最有名的公主的名字,可能是叫李建瓴,而現(xiàn)在看來,這是真的。
把這一切聯(lián)合起來,柴紹也終于確定自己來到了什么時代,什么地方,附身在了什么人身上。
看著面前貌美無雙的妻子,柴紹這一刻是真的在感謝著老天爺,給了他這樣一個機遇。
“你想要說什么?”
李三娘的小手一直被柴紹握著,這是除了她父親李淵還有二弟李二公子之外的另一個男子握著她的手,還是一個剛剛認識不久,卻又是她夫君的男子。
“放心吧,我沒事,我知道我們并不是很熟,昨夜也是我失禮了,在這里我先道歉,對不起?!?p> 聽著柴紹那真誠的話語,李三娘的心被觸動了。
這個時候雖然沒有什么三從四德這些束縛女子的自由的思想出現(xiàn),但是卻也是大男子主義的時代。
一個男人在向女人道歉,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當(dāng)然,可能有,但是李三娘卻并無看到,所以這是她親眼所見,并且還是親身體驗。
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但是卻又恨溫暖。
好像是那種受到了尊敬,又好像是被平等對待,反正李三娘覺得,柴紹并不是一個紈绔子弟,自己似乎也不是所托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