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秀,被圣羽宗就放在外的內(nèi)門弟子,因多年前的一件慘案,他被鎮(zhèn)壓在魔海流域,封住了修為被綁在了寒天柱上邊,承受著來自狂濤的洗禮,持續(xù)了六百年。
終于,在今天刑滿釋放。為什么他犯了如此大錯卻僅僅只是這般懲罰。因為他是內(nèi)門執(zhí)法長老的親傳弟子,執(zhí)法長老從中作梗,對刑法殿的眾多弟子施壓,才減輕了懲罰。而這件事情,圣羽宗宗主并不知曉。
“師傅,弟子回來了?!绷汶p手作揖,深深地朝他的師傅,執(zhí)法長老蕭鼎鑫一拜。
柳泉秀與當(dāng)年的面貌大有不同,曾經(jīng)的他還算是個朝氣蓬勃的美男子,如今,他面容消瘦,臉色蒼白,面前垂下的頭發(fā)遮住了半邊臉,好像是有意遮掩。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瞳孔靠上的三白眼散發(fā)著微微的紅光。
“金丹巔峰境界嗎……不錯,不愧是我的弟子,回來就好,等會兒換上衣服,和我面見宗主去?!笔挾闻牧伺牧愕募绨?,轉(zhuǎn)身從后邊的臺上拿來一件衣服放在柳泉秀的面前。
柳泉秀抬頭瞟了蕭鼎鑫一眼,道:“師傅,這件事先放一下,徒兒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p> “哦,什么事情能比面見宗主還要重要?!笔挾伟櫭?,他覺得自己的弟子是因為修為大增而自負(fù),他大袍一揮,轉(zhuǎn)身背對著柳泉秀冷哼一聲。
“嘛,師傅你就聽我一句,聽完你就不再會想去見宗主了?!绷爿p笑一聲,上前附耳。
他的話語引起了蕭鼎鑫的注意,貼耳上去,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樣一件事。
“去死吧。”柳泉秀向蕭鼎鑫耳邊吹了絲絲涼氣,左手一翻,一把黑色的匕首插在了他的腰間。
“你……”
蕭鼎鑫氣怒,反手一掌就要拍飛柳泉秀,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體內(nèi)靈力盡失,已經(jīng)沒有一點兒力量了。他看到自己腰間插著的匕首,他瞪大了眼珠子。
“弒仙……”
而后,再無氣息,他的身體消散于天地間。
蕭鼎鑫到死也不明白,為什么視如己出的徒兒會害自己。
“師傅,這六百年來,我每天都承受著身體被撕裂的感覺,好痛哦!”柳泉秀兩邊嘴角上揚,擺出了一個不可思異的弧度,眼中的猩紅,也是更盛。他舔了刀尖上僅留存的血液,仰頭大笑。在圣羽宗內(nèi)門的命閣之中,這里存放著內(nèi)門弟子以及長老的命石,在最上方的長老之列中,光芒較為明亮的一枚命石破碎,化為粉塵,而這一幕卻是無人注意。
圣羽宗從表面上看去未有什么不同,所有的弟子都在度過普通的一天,誰也知道,這一日,內(nèi)門有五位長老隕落。
紅玥趴在窗前,伸手去抓那將要穿過窗頭的花骨朵兒,連著枝條輕輕折斷,撫摸著枝條光滑的表面。低下頭深深地嘆了口氣,眼神縹緲,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望著廖無邊際的天空,不自覺的流出了兩行清淚,她感覺父母跟她有很遠(yuǎn)的距離,這個距離不是遠(yuǎn)與近的距離,而是……生與死的距離。
近些年來,紅玥其實已經(jīng)明白了許多,但是她不愿承認(rèn),她一直在暗示著自己父母還在,父母還在……他們不在了。紅玥欺騙不了自己,這個世界的凡人,平均年齡在五十左右,而紅玥已經(jīng)修煉了幾百年,再怎么說,她的父母都不可能還活著。
這個時候,她對圣羽宗產(chǎn)生了些許恨意,不過馬上就又散去,畢竟紅玥近一生的都在這里度過,說是她的家也不為過。
“嗯?”
紅玥挺起身子,剛剛她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疑惑的她向后看去,望著樓梯這邊就要下去。
“雨柔?”
紅玥探出頭輕輕叫了一聲,但是沒有回應(yīng),她搭著扶手緩緩走下去,蹙起眉頭總覺著哪里不對。
“說,紅玥在哪?”
柳泉秀鎖著霍雨柔的脖子,她的身上滿是猙獰的傷痕和瘆人的鮮血,而柳泉秀卻是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意。
他不管手里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只想能問出自己想知道,就什么都可以。
“混……蛋,我死也不會告訴你!”霍雨柔笑了起來,鄙夷地瞪視柳泉秀。
“……”
柳泉秀咧開了大嘴,眼睛瞪地老大了。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這種眼神,就是因為她,自己才會受到詛咒,落入這般田地。他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右手扣住霍雨柔的頭,不停地往墻上砸。柳泉秀發(fā)瘋了,他不在乎這會引起他人的注意,此刻的她只想狠狠的折磨手中的人。
右手后擺,柳泉秀一個甩臂令霍雨柔穿透了墻壁,撞在了上下樓梯的臺階上,正好倒在了紅玥的面前。
“雨柔!”
紅玥驚呼一聲,趕緊來到霍雨柔身邊。
“咳咳……瓊瓊?”
霍雨柔咳出幾口血來,發(fā)現(xiàn)了面前神色緊張的紅玥,突然,她猛地睜開眼睛,回來紅玥,恐慌地怒吼道:“快走,你別管我,快走!”
“可是……”
“我說了快走!”
“不行,你受了重傷,我不能丟下你。”
“……”
紅玥搖搖頭,眼中沒有絲毫動搖。她從背后拿出一個琉璃珠子,將其捏碎。這是煉羽笙交給她的,希望在霍雨柔受到傷害的時候及時通知他。這是最高警告,希望煉羽笙能找到長老,前面這人的修為在她之上,看不出來。
柳泉秀一步一步數(shù)米,瞬間就出現(xiàn)在了紅玥的面前。
“好像,好像啊……原來如此,你就是紅玥吧,跟你母親長的一模一樣,哦不,比你母親還要美?!绷汴幮Φ溃焓州p輕摸著紅玥的臉,然后皺眉道:“真是可恨?!?p> “??!……”
紅玥不由得大吃一驚,她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卻還是沒能看到柳泉秀的動作,任由他伸出手來。
但柳泉秀接觸自己時,紅玥一陣惡心,特別想要嘔吐出來,面前的是自己見過最丑陋的東西,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著惡臭。
紅玥運起自身功法,一掌擊在柳泉秀的右肩,柳泉秀向后滑去,他輕笑著,很明顯這一掌對他來說并無威脅。
“好軟的小手啊,不行,控制不住自己了!”柳泉秀發(fā)瘋似的摸著被紅玥擊中的右肩,發(fā)出粗重的喘息聲,眼中泛起了紅光不可思異的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晃動著。
“你是我的!”
柳泉秀用尖銳的聲音大吼一聲,向紅玥沖去,同時,黑色的匕首出現(xiàn)在手中。
面對如此強(qiáng)大的對手,紅玥當(dāng)然不可能硬拼,在擊退柳泉秀的一瞬間,她扛起霍雨柔在洞府轟出一個大洞拼盡全力跑了出去。
筑基期修士短暫的虛空飛行,但卻會消耗不少的靈力,所以紅玥召喚出了自己劍型靈器御劍飛行。
慌忙之中,紅玥拿出一張符箓,貼在了霍雨柔的身上。符箓破碎,銀色的薄膜從中誕生,將霍雨柔包裹了起來,光芒一閃,從紅玥身邊消失。
這是滯留傳送符,是在剿滅血魔時獲得的戰(zhàn)利品。它可以對使用者釋放出一種薄膜,傳送至空間隧道時,使其滯留,過了滯留時間后傳送至目的地。當(dāng)時由于煉羽笙跟的很緊,血魔根本沒有時間去使用它,若不然,他們還不可能剿滅血魔。滯留傳送符根據(jù)不同的品質(zhì),滯留的時間也不同,紅玥手中這張還好,能夠滯留一天的時間。而傳送的空間坐標(biāo)就是煉羽笙的身邊。
“喂喂,還有時間救人,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p> 沒有任何預(yù)兆,紅玥耳邊響起了柳泉秀的聲音,下一瞬間,倒立的柳泉秀出現(xiàn)在了她的身邊。柳泉秀輕笑一聲,轉(zhuǎn)身甩腿,一記重?fù)籼咴诹松虮偟难g,紅玥抵抗之力,身形如同流星一般倒飛出來,連續(xù)撞穿了五六座山。
紅玥噴出一口鮮血來,柳泉秀出現(xiàn)她的面前,就跟空間傳送一般,一時間也沒能得反應(yīng)過來。
“只是……一擊就……”
喃喃自語間,紅玥又連續(xù)吐出幾口血,臉龐也因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
這就是筑基和金丹的差距嗎……
勉強(qiáng)支撐是身體,紅玥身上出現(xiàn)了那白金色氣息,在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快速的治療自身的傷勢。
“啊啊,討厭的顏色,討厭的氣息,討厭的面孔……為什么,為什么要妨礙我,好好聽話不就行了,這樣你不會死,我也不用受這種罪,為什么,為什么。”
柳泉秀落在紅玥前邊,當(dāng)他看到紅玥身上的白金色氣息是,整個人的感覺都不好,他開始將十指伸入長發(fā)之中,不停的搔撓,發(fā)絲褪落,頭皮也被刮下來,血液流入瞳孔縮小的眼睛中不知所覺,粗重的呼吸更加急促。
天色偏暗,柳泉秀的面孔在昏暗光線的襯托之下顯得格外驚悚。遮住半邊的臉也撩了起來。
萎縮的黑色肌肉如同螺旋一般長在他的臉上,針眼大小的孔洞密密麻麻的布及他的面孔,似是毒蛇的咬痕。
詛咒:蟻蛇面。
這不是沈銘瑄最強(qiáng)大的詛咒,卻是她最惡毒最能折磨人的詛咒。
蟻蛇,是一種虛幻存在的生命,它是螞蟻大小的毒蛇,通過詛咒產(chǎn)生實體化,寄生于宿主的體內(nèi),他的毒素并不是很強(qiáng)大,但確實很全面。毒素能夠侵蝕身體,修為,靈魂,甚至是夢境,無孔不入。還有就是其超強(qiáng)的繁殖能力。柳泉秀的左半身已經(jīng)成為蟻蛇的巢穴,原本蟻蛇是密布全身的,只是被柳泉秀壓制下來,他舍棄了半邊的身體,使其成為了蟻蛇的巢穴。
不要看柳泉秀的半邊身體不大,但是里面卻是有著千億之上的蟻蛇。
左邊的身體被柳泉秀煉制成了傀儡,能夠簡單的控制,他本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痛苦,可惜,這是詛咒,柳泉秀的右半身也成為了蟻蛇巢穴,只能將蟻蛇逼入左半身,不過他左半身的痛苦是一點兒也不會減少。
見到這副驚悚的模樣,紅玥緊咬舌尖,壓住了內(nèi)心的恐懼,不管是什么人看到這般模樣也不免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柳泉秀大吼一聲,用黑色匕首——弒仙插進(jìn)了左半身心臟的位置,只有這樣他才會冷靜下來。
“都是你,都是你,我要讓你體會到比我這痛苦百倍的折磨,奸淫你,痛打你,讓你永遠(yuǎn)活在我的身體之下,哈哈哈哈!”
面對柳泉秀這惡心人的發(fā)言,紅玥沒有說話,她狠狠吸了一口冷氣,身體暴起,抬手間,一柄長度適中的劍向柳泉秀的左邊的腰間劃去。
一劍斬過,紅玥迅速轉(zhuǎn)身不給柳泉秀偷襲的機(jī)會。
柳泉秀譏笑道:“沒用的,普通劍刃對我不起作用……唉?怎么了……”
他的笑臉僵硬起來,左邊的身體被劃破了,一團(tuán)團(tuán)黑色的漿狀物體掉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并沒有過多的停留,向柳泉秀右邊的身體鉆去。瞬間,柳泉秀右邊的身體也呈現(xiàn)出和左邊一樣的情況。
“?。。?!”
柳泉秀只能痛叫,他趕不走這些瘟神,只能放手承受這一切。
劃破的腰間沒有愈合,蟻蛇不斷地從傷口露出來,然后涌入右邊的身體。
紅玥胃里一陣翻騰,臉色更加蒼白。她賭對了,自己的能力能對柳泉秀造成傷害。紅玥看了看劍上密布的白金色光芒,暗暗慶幸。
“去死!”
柳泉秀向紅玥沖過來,想要抓住紅玥。紅玥連續(xù)幾下斬?fù)簦愕挠冶弁帘劳呓?,剛剛寄生其中的蟻蛇又掉了出來。它們想要寄生在紅玥身上,但是剛接觸到那白金色的光芒就化作了縷縷白煙,它們轉(zhuǎn)向,再一次擠入柳泉秀的身體。
此時,柳泉秀的身體已不成人形,身體被蟻蛇蠶食,他沒有去追紅玥,就連自己都顧不住了怎么可能去管別人。
紅玥后退數(shù)步,全身脫力癱坐在地上。她笑了,獨身一人面對金丹期修士還活了下來,簡直就是奇跡。
“紅玥!”
從遠(yuǎn)處傳來一聲吶喊,一聲朝那個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師尊就要先他回應(yīng),之間曲南逆一陣著急。
紅玥疑惑,她扭過身去,一團(tuán)黑影將她包裹住。
……
黑影只是一團(tuán)黑影他沒有任何身體特征,只能看到兩個暗綠色的光芒,不知道算不算是眼睛,
紅玥被扔在了一旁,身體被禁錮,不能動彈也說不出話。身上還有一張破碎的符箓,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這是什么,無向傳送符??梢詫⑷嘶蛭锶我鈧魉偷酱箨懙拿恳粋€角落。
這里不知道是哪,很奇怪的一個地方,里面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只是紅玥并沒有時間去欣賞。
“真的多謝你了,讓我擺脫了那個生朽的軀殼。放心,我不會殺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讓你成為我的奴隸,永遠(yuǎn)活在我的身下?!?p> 不錯,這團(tuán)黑影就是柳泉秀。
“你知不知道,你的爹娘早在幾百年前就是在了我的手里,哇……你娘連死的那一瞬間都是那么動人,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人就那樣死了,不過不要緊,還有你這個小美人,等我重塑肉體之后就上了你!”黑影化出一條手臂摸著紅玥的下巴。
看著紅玥那顫動,憤怒,憎恨的神色,黑影很感興趣,擬出面孔十分人性化的舔了舔舌頭:“對了,你的父親真是勇敢,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在反抗,那憎恨的眼睛與你如出一轍,簡直是太棒了,我忍不住把他捏成了肉泥,一點兒一點兒的喂給了黃鼠狼。呀,我為什么這么殘忍,怎么能當(dāng)你的面說這些呢。”黑影勾起了讓人厭惡的笑容,捏住紅玥臉龐的力度也加強(qiáng)了,綠色的眼睛對著紅玥。
“你娘她更棒了,啊~~那醉人的體香,那令人心跳的嫵媚,那滑嫩的輕彈可破的肌膚,那讓人忍不住去褻瀆的美貌,簡直是最棒!”黑影更加瘋狂的去摧毀著紅玥那脆弱的心靈。
紅玥聽到這些內(nèi)心世界樣子崩潰,支撐自己的父母的身影消失了。
龐大的靈氣向紅玥涌來,心動境巔峰——突破!
就算突破也沒什么用,紅玥呆呆的躺在了地上,沒有哭聲,只有血色的眼淚不停地流出來。
“你這人真是一個人渣,不對,你不是人渣,是畜牲。呃……好像也不對,總之你污了我的眼,”
黑影背后傳來這樣一個聲音,他轉(zhuǎn)過身,亮麗的刀光出現(xiàn)在他的眼中,然后,黑影這個未知生命體就被抹除了。
黑衣青年來到紅玥身邊將她扶起來,解開了禁錮歪了歪頭道:“沈冰瓊?”
沈冰瓊扭過頭,用無神的眼睛怔怔地看著青年:“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