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抬頭看著屋檐上笑得開懷的顧云煙。
夜風(fēng)吹了又吹,容和覺得有點凄涼。
自己大晚上來給她送消息,念著她的和她兄長安危。
她倒好,即便是他摔在地上,連句關(guān)切都沒有,還笑得開懷?
交友不慎,遇人不淑,便是如此。
顧云煙看到某人那明顯不太好的臉色,覺得挺有意思的,像是一只貓,露出了它柔軟的肚子,用嗔怪的眼神盯著你。
挺像西涼特產(chǎn)的長毛貓。
“容和,我家的瓦比較特別,防小人防不住,專防高手?!?p> 說著她足尖輕點往下飛,夜風(fēng)清冷,顧云煙迎送著甘醇的酒香。
似乎了為了證明她自己的說法,顧云煙在屋檐上又是腳一滑,勉勉強強地站穩(wěn)了,這才落地。
顧云煙帶著一身夜行衣的容和往廚房走。
廚房里餐食一齊,顧云煙從地窖里取了兩壺酒上來。
容和從顧云煙身旁拿了壺酒,揭開了酒蓋子,咕嘟嘟地往肚子里灌,夜風(fēng)太冷,喝口酒正好暖一暖身子。
“好酒?!彼[了瞇眼睛,神情愜意。
顧云煙把碟子往容和身邊遞了遞。
容和吃了一顆茴香豆,覺得這豆子著實不怎么好吃,有些甜了,就把碟子又往顧云煙方向推了推。
顧云煙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說了句,容和是個不懂茴香豆好吃的家伙。
“容和,你大晚上來將軍府做什么?想打架啊?!鳖櫾茻熆粗莺?,調(diào)侃地問道。
容和搖了搖頭,隨口瞎掰,“今日月色甚好,來和你賞月的。”
此時兩人默契地抬頭看了看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烏云遮蔽住了月色。
顧云煙眼中帶著促狹,“今天的月色確實不錯?”
容和也不覺得尷尬,和不正經(jīng)的顧云煙混在一起混久了,有時候他都忘了自己還有點世家公子的風(fēng)度。
“我過來,確實有重要的事情?!闭f著,容和把信從懷里掏出來,遞給顧云煙。
顧云煙看著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條,有點莫名其妙。
“容和,你怎么也玩這套,有話好好說,非要寫紙條?!?p> 容和看著顧云煙,把酒壺放了下來,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較真,正色道:“別鬧,仔細(xì)看。”
顧云煙和容和兩人說話,都有些瞧不上卻又瞧得上對方的意思。
顧云煙對著酒壺口,又是灌了一大口,“此事當(dāng)真?”
這信件里的每句話都能引發(fā)整個長安的動蕩不安,顧云煙皺著眉,一時間腦海里思慮萬千。
“你這么做,不怕你老爹砸斷了你的腿?你不是說我死了,南國就沒人是你的對手了嗎?”顧云煙遲疑地道。
“我想了許久,現(xiàn)在想讓你好好活著,因為我就你這一個朋友?!边@句話憋在容和的嗓子里,硬生生按到了心里。
“你要是死了,南國也就沒了抵擋外敵的力量,屆時身死國滅,我為人臣子,自是也沒了容身之處?!?p> 顧云煙看見容和輕車熟路地翻了墻頭,離開了將軍府,身影消失在了黑暗里。
她又喝了口酒,這下子心里竟然有點悶。
起初她上戰(zhàn)場的野心只是為了護(hù)佑哥哥,護(hù)佑顧家,不知何時起,卻被賦予了更多更重的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