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皇帝頒下詔令,漠北軍從邊境撤軍,二王子獨孤信回歸王廷。
兩軍交戰(zhàn)的議和協(xié)議,由南國派遣使者到漠北討要。
今時不同往日,獨孤信現(xiàn)有的資本比任何一位皇子都多,他不僅有一批生死與共,忠心耿耿的手下,還有多年御敵,對抗南國的功勛,這比黃金白銀那種資本更加有力和強大。
盡管敗給了南國,卻打開了兩邊貿(mào)易,舉國之力備戰(zhàn),更是讓漠北免于部族割裂的風險。
南國皇帝尚未發(fā)布皇命,顧云煙猜測,可能要那位欽差大臣親自來發(fā)布詔書了。
這次議和的對象,應該不會是她,而是某個皇子。
畢竟她要是死在了漠北,南國后繼無人,怕是也有亡國的風險。
顧云煙猜的不錯,這次議和的人選,南國皇帝派的是宋無清。
宋無清走的那日,萬里無云,天氣晴好。
顧云煙在城墻上眺望著,看著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蟒袍,銀發(fā)隨風而動,帶領著浩浩蕩蕩的大軍離開。
顧云煙想著讓宋無清也走一遍她走的路,一路舟車勞頓,矜貴的宋無清怕是不好過。
當年光是到漠北,她就丟了半天命,水土不和,宋無清大概也是。
她的心中并沒有預先想象的那般高興,相反,竟然有一種恍然若失的錯覺。
這大概就是現(xiàn)實,接下來的日子,她依舊要孑然一身,面對新的敵人和處于新的境遇,思及此,顧云煙摸了摸手中的樓蘭的亡國之兵。
不知道還要造下多少度殺戮,才能維持顧家,維持她和哥哥的生命,可是她啊,偏偏不想死,想好好活著。
她的命不只是她自己的,是她的父母用他們的命換來的。
她也不敢輕易死去,鎮(zhèn)西軍的命脈不能握在別人的手中,西門關的百姓也只有她有能力護住。
暴風雨到來的前夕,總是異常的平靜,但是僅僅呼吸空氣,人們就會知道,暴雨將至。
本以為兩國停戰(zhàn),賦稅減免,能過上更好生活,歡呼雀躍的人們,漸漸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和緊張感。
軍隊被派到各處崗哨,大街上最近越來越頻繁地看到士兵在路上跑來跑去,步履匆忙,神情嚴肅。
根據(jù)暗部的情報,吳緣怕是不好糊弄的角色,已經(jīng)查到了江南暗部的據(jù)點。
與其讓她虛與委蛇,委曲求全。
倒不如來個魚死網(wǎng)破,兩敗俱傷。
無論是陰謀陷害,還是白刃相接,她都奉陪到底。
西廠的總部就在長安,看誰玩得過誰。
顧云煙伸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有些悠遠,遇到這種背靠大樹的對手,有很多明面上手段都被限制,只能多用些不入流的腌臜手段。
這一次,江南的那位郡守,皇后娘娘謝方然的表弟李元應,恐怕要和這位西廠總督沆瀣一氣,真是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