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時候，顧云煙又去做了回梁上君子，夜訪明蓮教分壇。
在分壇壇主的屋頂，顧云煙頂著夜風，見到了不少辣眼睛的畫面，一夜成長了許多。
知道了她這個年紀不該知道的事情。
說是紙醉金迷，酒池肉林也不為過…
在顧云煙看來，這分壇壇主就是個酒囊飯袋。
要是依靠的他，這明蓮教早就被滅了，還哪能發(fā)展成當今的形勢，內(nèi)心不乏輕蔑。
看了大半夜的活春宮，就是一塊肥肉抱著一塊瘦肉滾來滾去，再配上幾聲豬叫，著實不是很美觀，眼睛都看得疼。
后半夜，顧云煙覺著也沒法子探聽到什么消息了，便回了客棧休息。
在試圖打入明蓮教內(nèi)部之前，顧云煙打算把各大分壇的底細摸清楚，到時候開展行動才能事半功倍，不會因為一無所知而行動受阻。
夜晚，是藏污納垢最好的時間，也是道貌岸然的人，露出真面目的時候。
像顧云煙現(xiàn)在，一身布衣，一無所有，要想在半年內(nèi)成功上位成明蓮教核心人物，她想了想，無非有四種渠道。
一來是找個位高權(quán)重，存在感低的明蓮教長老，先在他身邊潛藏一段時間，把他咔嚓了，自己再偽裝上去；
二來是找個有野心的新秀，把他扶持上位，然后自己就成了功臣了；
三來是給明蓮教的頭目做心腹，時間一久了，什么機密消息不是手到擒來；
四來是憑借過人的才能和魅力，被上級重視，破例提拔；
顧云煙覺得這幾種法子都不適合她，太過勞心勞力。
不如另辟蹊徑，把明蓮教的頭目綁了，嚴刑拷打，什么消息問不出來。
第二日在外吃早飯時，顧云煙聽到隔壁桌上的兩個人在那興高采烈地聊著，說是明蓮教的一個分教主在楓山上開設講壇，還要收嫡傳徒弟。
顧云煙面不改色地吃著飯，心思卻早就放在了他們的談話上。
吃完了飯，結(jié)了銀子。顧云煙就跟著街上的人群，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周圍的人興高采烈地談論著明蓮教的真言，人在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
苦樂自當，無有代者，又什么，佛言，愛欲莫甚于色。
色之為欲，其大無外，賴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無能為道者矣。
顧云煙睜著一雙死魚眼，毫無興趣地出著一只耳朵聽著。
她覺得這明蓮教也不能說是徹底的有弊無利，連拄著拐杖的大娘他們都能教會幾句佛法。
這樣的成就，朝廷可是做不到的。
不過佛也罷，魔也罷，地獄也罷，與她何干，她不過就是個凡人。
每日吃飽喝足，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想得那般深遠，只不過是給自己徒增煩惱。
走了有半個時辰，終于到了楓山。
顧云煙也不是真的打算聽那分壇主講授教法，她若是被洗腦了，那還怎么完成任務。
這樣想著，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信眾的隊伍，一個閃身，到了楓樹林里。
江南和京城不同，水土溫和，沒有狂風，亦無驟雨。
楓樹林的深處，陽光不及的地方，火紅的楓葉上還殘余著冷霜。
白云深處，黑底白蓮的旗幟若隱若現(xiàn)，隨風漂浮，那大概就是講壇所設之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