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墨聞聲沖入了帳篷之中,看到了讓他心止不住戰(zhàn)栗的一幕。
顧云煙手中持著一把劍,滾燙熾熱的鮮血順著劍刃緩緩流下,發(fā)髻已經亂掉了,頭上的玉簪此時正被攥在手中,玉簪的尖端沒入了持劍者的胸口。
剛剛的那一聲尖叫并不是顧云煙發(fā)出的聲音,而是那位持劍者。、持劍者臉上帶著粗劣的易容,身上穿著御林軍侍衛(wèi)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入帳篷中來,但很顯然的是,他并不是御林軍的人,而是刺客。
顧云煙一腳踹開了持劍者,順勢抽回了握住劍刃的手。、晏墨袖子里翻出三枚袖箭,破風而出,命中了持劍者的腹部。持劍者捂住肚子在地面上疼得抽搐。
晏墨快步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顧云煙,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擔憂。問道:“云煙,你現(xiàn)在還好嗎?”
顧云煙淡漠地點了點頭,臉上因為醉酒的潮紅已經不見,反倒因為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
鮮血不止,順著手上的豁口流淌下來,暈染濕了顧云煙的袖子,地上的毛毯也沾染了血跡。
“是誰派你過來的,讓我猜猜,是皇后嗎?還是說,是你背后的那個組織?!?p> 持劍的刺客伏在地上不語,口吐鮮血,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顧云煙。
眼神中帶著不可思議還有強烈的怨毒,原以為顧云煙不帶侍衛(wèi)是疏于防范,狂妄自大,上面派他過來殺一個小女娃是大材小用。
卻不曾想到,原來是因為顧云煙她本身的本事就不小,派他過來,也是讓他送死。
空手接白刃還能反擊敵人,一招一式,運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拉她下去陪葬。
抱著這樣狠毒的心思,他咬碎了藏在齒縫中的毒藥,猛地起身,混著鮮血往顧云煙身上噴。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過于突然,饒是顧云煙也沒有想到,但此時閃避不及,不由得驚恐地閉上了眼睛。晏墨摟住顧云煙的肩膀,寬大的斗篷張開,擋住了帶毒的血。
片刻之后,帳篷外面巡邏的侍衛(wèi)注意到了這里的動靜,持著兵器涌入,長而鋒利的矛圍住了刺客的腦袋。
晏墨把披風扔到了地上,毒血碰到的地方已經把披風腐蝕出了黑炭一樣的痕跡。
晏墨冷聲說道:“把他帶下去拷問。”
幾個侍衛(wèi)忙把這半死不活的刺客拖下去。
劉大福這時候才聽聞了消息趕了過來,看到顧大人和晏世子站在帳篷外面。
顧大人的身上還有大片的血跡,看起來尤為可怖。
他單膝跪在了地上,埋著頭,滿是歉意地說道:“都是屬下的錯,才讓大人受此驚嚇,還受了傷,要打要罰,屬下都悉聽尊便?!?p> 顧云煙啞著嗓子低聲說道:“大可不必,錯不在你。這幾日你也要小心些,咱們的敵人,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p> 劉大??戳艘谎坳淌雷樱挚戳艘谎垲櫾茻?,眼中帶著明顯的提防。
顧云煙解釋道:“等塵埃落定,事情結束了,我自然會同你解釋晏世子的事情,你暫且放心。這幾日還是要加強防范,若是此次敵人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又或者是司空大人,指不定就是一場命案了。”
劉大福這下子心中更是愧疚了,九尺的壯漢竟然紅了臉。
和顧云煙告辭后,便趕著去拷問那個刺客了。
顧云煙抬起了手,盡管用傷口已經被晏墨拿帕子包裹住了,但還是在止不住地流血,白色的帕子已經被鮮血浸透,顯得格外地可怖。
晏墨不由得皺了皺眉,不過他的神情遮擋在了厚重的黑玉面具下面,無人可見。
晏墨說道:“云煙,我?guī)闳ヌt(yī)那邊?!?p> 顧云煙抬頭看了看天,折騰到了現(xiàn)在,已經是三更天了,昏沉的夜色隱隱約約開始顯露一些白色的日光;
她搖了搖頭,說道:“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尋太醫(yī)。不過是小傷罷了,不必勞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