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星光透過朱紅色的綺戶照射到了殿內(nèi)。
即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柔地將慕容若臉頰上的碎發(fā)掠到了她的耳旁。
她就這么安靜地躺在偌大的床上,沒有那么頑劣調(diào)皮,面孔上也沒有慣常戲謔的笑容。
似乎,還不錯……只是沒有了生氣,像是個美麗的人偶。
她漆黑的睫毛顫抖了幾下,夢境也似乎變得不平靜了起來。
夢境里,她還是顧云煙,照常處理完政務,陽光正好。
正是初春的時節(jié),枝條抽新,稚嫩的花鋪在花園里。
一身紅衣的羅衣蹦蹦跳跳地摟住了她,喊她去吃午飯。
桌上有她最喜愛的剁椒魚頭,釀了一個冬天的酸酸甜甜的梅子酒,果香烤鴨子。
老太師和晏秋白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事情,奶奶責備著晏辭和羅衣兩人挑食,后來,闖進了一個不速之客,玉楓,添了一副碗筷,眾人吃著飯。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真實的場景,卻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空虛感,仿佛心上多了一個洞。
為什么要離開呢?離開的話,她該去哪呢?
羅衣似有所覺,笑著對顧云煙說道:“小云煙,你今日真奇怪?!?p> 她,很奇怪么?
她笑著說道:“肯定是近日公務太多了。補個覺應該記好了。最近,我在處理一些貪官污吏,我……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我是?”
那些模糊又破碎的記憶,終于連接了起來。
爺爺奶奶,已經(jīng)去世了,死在了和漠北的戰(zhàn)爭后,漠北奸細的刺殺。
羅衣,已經(jīng)離開了長安,和夜郎皇妃回了故土。
晏辭,成了新皇……
而晏秋白,從離開長安后,他們就好久沒見了。
這不過是個夢,是個夢。
顧云煙一個箭步向前,拽住了晏秋白的衣領,捧住了他的臉頰,緊緊地抱住了他。
就像是她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想象的那樣,他的懷抱,冰冷,單薄,卻格外地安心。
懷里的男人似乎試圖掙脫她的束縛,她是什么人,名動長安的文武奇才,九卿之一的顧云煙,怎么會讓他逃掉。
“秋白,西門關(guān)好冷,我好想念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