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女們見著了這么個俊俏的人在后面,便蜂擁而至地往顧云煙身邊湊。
顧云煙不著痕跡地避開那些往自己蹭過來的纖纖玉手,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
顧云煙默默搖了搖頭,霸王硬上弓地撈了一個一直往后靠的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面色鎮(zhèn)定,摟著往船艙里面走。
上官夏堇看著鎮(zhèn)定自如的顧云煙,眸色微沉,卻又覺得有些好笑。
女帝的智囊團,怎么看起來似乎并不著急回去呢?
悠揚的絲竹聲響起,雖說是錯了不少曲調(diào),不過出門在外有得聽就不錯了。
顧云煙拿著桌上的瓜果一頓胡吃海塞,全然不顧什么形象,餓了三天,她現(xiàn)在覺得能吃飽真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上官夏堇看向了顧云煙,嘴角不由得帶上了笑容,連帶著眉間那點朱砂痣也變得更加妖冶了。
他是個商人,在商言商,即墨到底會愿意拿多少錢來換這個女人呢?
他很好奇,即墨入局的時候。
讓他猜一猜,這個姑娘與即墨的關系,同伴,好友,戀人,還是說,是更加親密的關系。
時間拖得越久,對即墨就越有利,對他來說,也更加有利。
還沒等老鴇靠近上官夏堇,就已經(jīng)被他身邊的幾個壯漢攔住了。
這歌船在江上行走,雖說是皮肉生意,也是見過不少腰纏萬貫商人,抑或是身居高位的官員,但是沒有一位讓她覺得這樣地滿身貴氣,光是看一眼便覺得滿身通透,高不可攀。
顧云煙對身旁的姑娘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了起來,問道:“你多大了?!?p> “十六了。”
“嗯,我年長你許多。”
“奴家,奴家名喚羅衣?!?p> 顧云煙陡然間愣住,手里的蘋果吃了一半掉到了衣擺上,慌忙去撿。掩飾般地笑了,對著羅衣說道:“是個好名字?!?p> 羅衣撩起了耳邊的碎發(fā),羞赫地點了點頭。
最近怎么總是遇到這些人,到底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注定了。
仿佛一直在提醒著她,你可不是真正的女帝,你不過是個占了別人身體的孤魂野鬼,那些停留在你的記憶中,曾經(jīng)相互扶持的朋友們,就是最大的證明。
上官夏堇白色的面紗下,五官皆是模糊不清,唯有那點朱砂痣,倒是看得清晰。
顧云煙腦袋隱隱約約地疼了起來,像是有一只細密的針在不斷地刺著。
胃部也翻騰地厲害,慌忙跑出了船艙,緊緊地抓住了扶手,對著那黑漆漆的,翻騰著的江水哇啦啦地吐了起來,連眼淚都要吐出來來。
上官夏堇見狀站了起來,也跟著走了出去。
他站在了顧云煙的身后,淡淡地問道:“你沒事吧?!?p> 顧云煙虛弱地答道:“有事。被下了毒又解了毒,幾天沒吃飯,胃受不住。?!?p> 上官夏堇聞言笑了笑,溫和地說道:“那便是無大礙了,即使你這么說,我也不會憐香惜玉地放過你的,姑娘?!?p> “有沒有人說過,你說話的時候,就像是毒蛇在吐蛇信子,怪瘆得慌的,雖生得美,卻滿身是毒,沒有半點好心?!彼菩Ψ切?,看向了上官夏堇。
上官夏堇自然是沒有聽過這般刻薄的言論,從前沒有,以后估計也不會有。
畢竟到了他這個地位和身份,敢大放厥詞,出言不遜的,自然會有人替他解決掉這些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覺得有多么氣惱,反倒有些高興,有人能這么恰如其分地說出他的真實面孔,在他的偽裝下。
“你想要看看,我這面紗下面的樣子嗎?”
顧云煙略加思忖,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不想,我的好奇心遠不如我保命的心情強烈,如果說看了你的臉就得嫁給你,那我可就虧大了。”
上官夏堇抿唇一笑,心情莫名地舒暢了許多。
顧云煙像一只懶貓一樣伸開了腰,又往著船艙里走去。
她眉心皺起,有點擔心帝都現(xiàn)在是不是找自己已經(jīng)找到發(fā)狂了,亦或者即墨已經(jīng)自己坐上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