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月光照耀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位于江底的巨獸似乎也沉淪在這月光下了,安穩(wěn)了下來,江面不再波濤洶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祥和。
公子溫和地笑了笑,說道:“海浪都過去了,很快就要黎明了,云煙,你是回去在睡一會兒,還是同我一起在這看太陽升起?”
我承認(rèn)當(dāng)時我想的是,天還沒亮,快去睡個回籠覺吧。
但是公子他那樣笑著對我說的話,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啊。
我便不爭氣地說道:“看太陽升起吧。我還從來沒有在江上看過太陽升起呢。”
公子輕聲笑了,說道:“那我就是第一個和你一起在江山看日出的人了。我很榮幸?!?p> 我愣了愣,花了一段時間才反應(yīng)了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忙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隱隱約約有點覺得對不起過去的我,也許她以前是看過的,可是現(xiàn)在卻被我忘記了。
黎明前的天地一片黑暗,只有江上的那一輪明月還在發(fā)光。后來月色漸漸暗淡了下去,一輪像是蛋黃酥的太陽從西邊升了起來。
我覺得有些餓了,我不確定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表情,不過和餓了三天的惡狼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
我看著那冉冉升起的太陽,腦海里想到了許多,蛋黃酥,蓮蓉包,南瓜餅,我咽了咽口水,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
我聽到公子噗嗤一聲笑了,我覺得有些尷尬,說道:“這太陽看起來真不錯啊?!庇喙庀蛑幽沁吙戳诉^去。
我瞧見公子點了點頭,他的身影融化在了日光中,聲音也比平日里多了溫度,說道:“是啊,看起來味道不錯?!?p> 我深以為然,我的肚子也深以為然地咕咕叫了幾聲。
看完了日出,我便回了房間繼續(xù)呼呼大睡了。
醒來的時候正是五更天,我洗漱完了之后拿著我的大刀往公子房間去了。
這一日的早餐極其的豐盛,我胃口也很好,風(fēng)卷殘云般地席卷了整張桌子。
公子喝了一碗清粥,便沒吃別的東西,他看著我吃了許多,我只假裝沒看見,斷不可在吃食方面委屈了我自己。
但是該來的還是來了。
公子語氣淡淡的,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我縮著頭,打了個飽隔,看著公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他用最溫和的語氣說出最嚴(yán)酷的話語,“云煙,你吃的太多了,這個月罰俸祿三兩銀子?!?p> 我愣了愣,沒想到公子他竟然是這樣殘忍的人,我這一個月也就五兩銀子,為了我的銀子,我決定揭竿而起,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還是慫了,悶聲承受住了這莫大的苦難。
我甚至覺得,是不是公子是故意將這早餐做的豐盛一些,好叫我大開吃戒,再罰我的俸祿。
洞悉一切的我憤憤然地站起了身,拿著我半人高的大刀,離開了公子的房間,去甲板上放風(fēng)。
肚子脹得厲害,我便一圈圈地在甲板上晃,直到我晃了第三圈的時候,終于有人忍不住問我了,“千侍衛(wèi),你是不是在找什么東西?。俊?p> 我默默地?fù)u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就是消消食。”
那人是我不認(rèn)識的,只是他一肩膀的腱子肉,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他說道:“千侍衛(wèi),你武功好,能不能幫忙把這個鐵箱子運(yùn)到甲板后面去?就是廚房旁邊的那個炮臺那里?!?p> 我點了點頭,想到總算是有自己的一番作用了,便用了三分的內(nèi)力,抱住了那鐵箱子,往著廚房那邊去了。
一路上遇見的人十分體貼地給我讓了路,倒是減輕了我認(rèn)路的壓力。
我嘆了口氣,把鐵箱子放到了炮臺旁邊,旁邊的炮手甚為崇拜地看著我,說道:“千侍衛(wèi),你這看起來挺瘦弱的一姑娘,怎么力氣這么大啊,想必武功是頂好的,不如同我較量較量?!?p> 我挺喜歡他這話,尤其是瘦弱二字十分中肯。
最近吃得有些多,我總是有些擔(dān)心自己胖了幾斤,但是我對自己的武功還是有十成十的信心,我這一巴掌下去別說是個人,連頭牛都拍扁了。
聽公子說,我從前的武功還是沒有這般卓越的,是傻了之后才有的突破。
雖說公子說我傻讓我很不高興,不過看在他那么好看的份上,我還是原諒他了。
海上難得有什么娛樂活動,難得有打架事件,基本上一個船的人都來圍觀了。
這架是非打不可了,這小子竟然先動手,我按不住氣來,也拿起了拳頭。
我用十成的內(nèi)力和人打顯然不厚道,但是要是實打?qū)嵉匾蝗蜻^去,我這小身板也受不住。于是我只調(diào)用了三分的內(nèi)力。
這小子顯然不是個愣頭青,還挺有頭腦的,招招往著我要害的地方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識。
我見狀也不再和他客氣了,轉(zhuǎn)守為攻。
他一拳打過來的時候,我直接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拳頭,一個勾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吃痛地后退了一步,卻還是雙手成拳沖了上來,我晃了晃腦袋,松了松骨頭,一個微步晃開,身形一閃,一個橫踢踹到了他的腿上。
我就勢拽住了他的肩膀,用力一拉,一推,把他按倒在了地上,我的膝蓋壓在了他的背上,他是徹底動彈不得了。
船上圍觀的人發(fā)出陣陣喝彩的聲音,還有不少人直接用吹口哨表示了興奮感。
我站起身來,伸出了手,把這愣頭青從地上拽了起來。
愣頭青一個七尺男兒竟然紅了臉,說道:“是我輸了,千侍衛(wèi)這武功當(dāng)真是厲害?!?p> 我被他這一說竟然忍不住有點虛榮了起來,說道:“哈哈哈,客氣客氣,其實我也就差一點輸了?!?p> 身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我忍不住回了下頭,原來是公子,他依舊是帶著那副斗笠,白紗飄飄的,看不清面容。
我想我大抵是鬼迷心竅了,又或者是太驕傲了,竟然對著公子吹了吹口哨。
公子像是愣住了,身形動也不動,我覺得空氣此時有些安靜,為什么那些人都不說話了。
過了片刻,公子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
那愣頭青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云侍衛(wèi),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對著公子都敢吹口哨?!?p> 我尷尬地笑了笑,一時間豬油蒙了心,說道:“這算什么,都是小意思?!眹^的人又開始起哄了,喊道:“云侍衛(wèi)好樣的?!薄扒绦l(wèi)好樣的?!?p> 我這心里,它有點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