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還回長安嗎?
不了,斯人已逝,故友不再。
那我去夢澤州尋你可好?
來吧,到時候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午夜夢回,我從夢境中清醒了過來,心臟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噬咬著一樣。
可這段對話卻像是釘在了腦海里,無論如何我都無法擺脫,在腦海里循環(huán)不斷地播放著。
我坐起身來,喘了口粗氣,嘴角抑制不住地揚起,可眼淚卻也隨之而下。
我吃驚地看著手上凝聚著的淚水,也許身體比腦海的記憶更加地牢靠。
我想,大概現在我是很傷心的,可是到底是傷心,還是不傷心呢?
白日里,我從白溪那聽說,喝了忘俗酒的人。
除了會失去記憶之外,還會喪失掉與記憶中那些人的感情,原先我是不信的。
即便是失憶了,可是我還是通過刻在自己手臂上的傷疤找到了即墨,也一直明確地知道著對即墨的感情。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子,把房間照耀地很冷。
第二日。
“白姑娘,我到底是什么人???即墨怎么會喜歡上我。他看起來也不像是見色起意的人,除了武功好一些,我好像也沒什么別的優(yōu)點了,胸平屁股平的。”
白溪聞言一口飯沒咽下去,咳嗽個不停,睜大著眼睛,摸著嗓子,很是難受的模樣。
我連忙倒了一杯茶水給她。白溪接過了茶杯,仰著脖子一口灌了下去。
見到了我這樣的反應,白溪幽幽嘆了口氣,站起了身,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不由得心虛地摸了摸脖子。
白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拽住了我的衣領,說道:“我家主上這年齡也老大不小了,對人東西還是頭一次,你可千萬不能辜負他啊,要不然你想想,主上要是打一輩子光棍怎么辦?”
我有些生氣,為什么他們要這樣瞞著我,我到底是什么人?即墨又是什么人?
為什么這些人這么奇怪。
無數的疑問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但是看著白溪一副縮頭烏龜的樣子,我還是把話咽到了肚子里。
我握著筷子的手停頓在了空中,頓了頓,夾了一塊像是土豆的東西,放在嘴里輕輕地咀嚼,結果卻是生姜,但還是咽了下去,我說:“白溪?!?p> “你說,會不會喜歡一個人,喜歡著喜歡著,你就不喜歡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處過對象。不對,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喜歡主上,現在不喜歡了?”
我皺起了眉毛,合上眼,點了點頭。
白溪很是痛心地說道:“你肯定是喜歡主上的,如果不是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骨子里了,怎么可能會把他的名字刻在自己的手臂上?又怎么會因為百曉生的一句話,從黑街一路打到了二十一層,還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樣子?!?p> “果然這世間就沒有忘俗酒拆不散的人?!?p> 刺骨的寒意向我襲來,我有些害怕地抱住自己的雙臂,我哆嗦著嘴唇,眼睫毛上竟然結了一層白色的冷霜。
白溪直直地看著我,焦急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快步向我跑了過來,半跪在地上,說道:“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p> 她溫熱的手摸了摸我冰涼的額頭,詫異地說道:“天啊,你怎么,怎么身上冷成這個樣子?”
說著打橫抱起,把我抱到了床上,連鞋子都沒脫,就蓋上了被子。
我整個人都窩在了被子里,手指緊緊地攥著被子,但還是覺得冷,五臟六腑都冷得厲害。
白溪說道:“我現在就去找安若素,小若若你再堅持一會,千萬別睡過去了?!毖粤T,快步沖出了房間。
安若素見到了冒冒失失闖進藥房的白溪,滿臉不悅地吼道:“能不能注意點,你要是磕著我的小寶貝們怎么辦?”
白溪喘著粗氣,拽著安若素的手臂,順手拉起了地上的藥箱,說道:“快走,來不及了?!?p> “什么來不及了?”
“陛下她,她身上冷得厲害。”,白溪結結巴巴地說道。
“大概是感冒了吧?!?,安若素毫不在意,繼續(xù)在那里悠哉悠哉地配藥。
“不是,都結霜了。”白溪看著都快要急死了,連忙使勁拽了拽安若素的袖子。
“什么?結霜,完了完了。”安若素連忙翻了翻桌上的瓶瓶罐罐,取了一個黑色的藥瓶,轉頭對白溪說道:“還不快走,再不走就只能給她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