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呢?”鳳凰兒停下腳步,催動靈辦提升聽覺。
她皺了皺眉:“阿旺?阿妙?”
昴大妮立即驚喜道:“嬸,沒聽錯(cuò)吧?那他們可能就在這附近了!”
椒香沒反應(yīng)過來:“誰是阿旺,誰是阿妙?”
鳳凰兒笑道:“阿旺就是呼一刀,阿妙就是拎壺沖啊。”
昴大妮忙抗議:“嬸,你咋罵人呢?”
鳳凰兒依舊笑:“在嬸眼里,你們這些小娃兒,跟貓貓狗狗都差不多?!?p> 您這是把我們幾個(gè)都罵完了嗎?昴大妮豎起耳朵四聽,卻聽不到,只好問:“他們在哪邊?”
椒香反應(yīng)過來:“阿旺就是鍋凈家那條狗?阿妙是胖妹的那只貓?”
鳳凰兒手一指:“走,我們過去看看?!?p> 等她們趕到時(shí),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村民們正忙著打掃戰(zhàn)場,把那遍地的死老鼠鏟起來,要運(yùn)到山上挖個(gè)坑埋了。
曬谷坪上,呼一刀和拎壺沖被幾位老者和年輕姑娘們圍著。
老村長端起一碗酒:“我代表全體村民,感謝兩位大俠出手相助,無以為報(bào),來,干了這一碗!”
一位姑娘立即把手里的一碗酒塞到呼一刀手里:“這是我們家珍藏的,你喝了吧。”
那是一只大碗,鄉(xiāng)下俗稱海碗,一碗能裝兩斤半。
呼一刀頭都大了,連連推辭道:“謝謝大家,我剛才已經(jīng)喝了兩碗了,這就免了吧?”
老村長笑瞇著眼:“怎么也得連敬三碗嘛,來來來,我先干了?!闭f完先把自己那二兩碗喝個(gè)底兒掉。
呼一刀堅(jiān)決拒絕:“這一碗下去,我得睡三天三晚。這不行,真的不行?!?p> 另一個(gè)姑娘立即遞上自家的酒:“喝我的,我這碗里最多一斤?!?p> 那也不行啊,呼一刀主動出手,搶過一只二兩碗,一飲而盡:“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老村長笑著點(diǎn)頭,又問兩個(gè)拿海碗的姑娘:“你們怎么把你爹埋到樹下的女兒紅都挖出來了,那不是等你們出嫁時(shí)才能拿出來的嗎?”
兩位姑娘不理老村長,繼續(xù)給呼一刀勸酒。
這樣下去不行,呼一刀趕緊出賣朋友:“大家別勸我了,那邊那位,就是拎壺酒莊的少莊主,帥氣又多金,喝多少都不醉!”
說完這話,他手扶額頭,佯裝沉醉就要往地上倒,都忘了地上還有死老鼠的血污沒清理。
大家連忙伸手扶一把。
“呼一刀!”察覺到危險(xiǎn)的昴大妮大喊一聲,急忙跑過來一把抱住。
呼一刀挺身站穩(wěn),忙問道:“你咋來了?”
昴大妮越抱越緊:“人家擔(dān)心你嘛?!?p> 呼一刀摸摸她的頭:“你這樣亂跑才讓我擔(dān)心呢,怎么這么不聽話?”
呀,原來這是兩口子,圍著的姑娘們立即散開不打擾,轉(zhuǎn)而去找?guī)洑舛嘟鸷炔蛔淼牧鄩厣偾f主。
拎壺沖身邊的姑娘眨眼間多了一倍,各種大大小小的酒碗不停往他手中遞。
拎壺沖來者不拒,端著碗招呼大家:“來來來,大家一起喝?!?p> 姑娘們問:“少莊主,我們家這酒還行吧?”
拎壺沖干完一大碗,點(diǎn)頭稱贊:“不錯(cuò),這可是真正的女兒紅。來來來,大家再——”
“來”字沒說出口,他身子一聳,吐出一口酒來,人就往地上倒。
“喂喂喂!”姑娘們趕緊出手扶往,“不是說少莊主怎么喝都不醉的嗎?”
鳳凰兒遠(yuǎn)看著直樂,推一下椒香:“還不趕快向大妮學(xué)習(xí)。你要還不過去,就會被別的姑娘撿到床上去了啊。”
椒香翻個(gè)大白眼,捂住口鼻遮擋難聞的血腥氣,慢慢走了過去。
“麻煩讓一下?!绷鄩貨_被姑娘們圍得緊緊的,椒香近不了身。
姑娘們聞聲回頭望,稍微讓了讓。
椒香擠進(jìn)去,仔細(xì)看了看,又捏住拎壺沖的鼻子擰了擰,看還是沒有反應(yīng),無奈回頭對鳳凰兒道:“這是真醉了。”
“是嗎?”一位姑娘伸出手,在拎壺沖臉上狠狠擰了一把。
“喂!”椒香忙把她的手打開。
“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醉了。”那姑娘轉(zhuǎn)身離開,“嘻嘻嘻?!?p> 另一位姑娘接著出手?jǐn)Q一把,然后走開搖頭嘆息一聲,“是真醉了。”
“唉……”剩下的姑娘齊嘆一聲,都松手離遠(yuǎn)了些。
“喂,你醒醒!”剩下椒香一人獨(dú)自撐扶拎壺沖,才發(fā)現(xiàn)爛醉的人真的好重,扶不住啊。
呼一刀趕緊過來出手相助,把拎壺沖的手?jǐn)R到自己肩膀上,攬住他的腰。
鳳凰兒站在一旁笑著責(zé)備:“你真多事?!?p> 老村長招呼道:“扶我家去吧。我那有兩間客房。”
幾十條狗和幾十只貓還在村民房中竄來竄去,似乎在追捕漏網(wǎng)躲藏起來的老鼠。
“旺,旺旺!”一條大黃狗沖著鳳凰兒叫喚。
鳳凰兒摸摸狗頭:“是阿旺?。亢瞄L日子不見了,我還以為你們城里呆不慣,原來是跑鄉(xiāng)下來干大事了?!?p> “啪!”一只死老鼠從房梁上掉下來,差點(diǎn)砸到椒香身上。
椒香很生氣地對著上面喊:“死阿妙,你就是這樣迎接我的嗎!”
“妙——!”阿妙在房梁上輕叫一聲,縱身跳走了。
椒香問呼一刀:“阿旺和阿妙怎么也會在這里?”
呼一刀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幸好有它們在,兩次都幫了我們大忙?!?p> 大妮用力點(diǎn)頭。
鳳凰兒捏了捏拎壺沖的臉,笑道:“阿貓阿狗的找不見了,結(jié)果人家都是來辦大事了?!?p> 椒香表示不滿:“你又捏他干什么?”
鳳凰兒松開手:“沒什么,就是覺得貓貓狗狗的,最可愛了?!?p> 拎壺沖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抬眼看到呼一刀坐在床前,忙問:“哥,我這是在哪兒呢?”
呼一刀忍住笑,把一個(gè)包袱遞給他,輕聲道:“快起來先洗澡去,昨天醉了一天,尿褲子了。”
“啊?”拎壺沖一個(gè)激靈就爬起來,抓起衣服就問,“往哪走?”
呼一刀領(lǐng)著他進(jìn)了一個(gè)小木棚:“我在外邊給你看著。”
過了一會,拎壺沖拎著滴水的衣服出來,小聲問:“晾哪兒?別人不知道吧?”
呼一刀接過衣服擰干水:“晾什么晾,攤著扔到背簍里,吹吹風(fēng),曬一曬就行了。先吃早飯去?!?p> 一進(jìn)堂屋,八仙桌上席坐著老村長,左側(cè)坐著鳳凰兒,右側(cè)坐著昴大妮,下位背對著坐一位紅衣裳綠頭巾的姑娘。
嗯?拎壺沖揉揉眼:“我這是還沒醒嗎?”
鳳凰兒招手:“管他醒沒醒,來來來,再喝三碗。”
呼一刀先過去和大妮坐到一起。
拎壺沖盯著那紅衣綠頭巾的姑娘,挪步到鳳凰兒身邊準(zhǔn)備坐下。
鳳凰兒一把推開:“懂不懂規(guī)矩?你爹你娘來了才能跟我坐一起,現(xiàn)在又不是沒有空位?!?p> 拎壺沖不坐,先打招呼:“椒香,你怎么也到這兒來了?”
話是說給椒香,眼睛卻是盯著呼一刀,兄弟,你說我昨夜尿褲子了,一定是騙我玩的吧?
呼一刀側(cè)著頭看大妮,目光不和拎壺沖對接。
椒香轉(zhuǎn)臉盯著拎壺沖:“怎么了?準(zhǔn)你偷偷出來玩,我就不能出來放松一下了?還不坐下來,你難道還想坐上席去?”
拎壺沖只好挨著她坐下,訕笑道:“那哪能呢?!?p> 村長起身端杯:“各位貴人能夠到我們這窮山村來,還出手幫我們躲過了一大劫,老漢感激不盡。”
大妮忙申明:“我們家是鄉(xiāng)下養(yǎng)雞的,不是貴人?!?p> 鳳凰兒便接口道:“我們在城里也是擺路邊攤賣盒飯的,大家都一樣?!?p> 拎壺沖弱弱問一句:“可以換小杯不?可不敢再用大碗了,免得出丑?!?p> 整個(gè)桌上,其他人都是小酒杯,就他還是用碗,雖然不是大海碗,酒只倒了半碗,最多二兩。
“嗨,說什么出丑呢。”老村長釋懷道,“少年郎,就應(yīng)該有豪氣。你昨天就唱得好啊。什么來著?人世間走一遭,天地間樂逍遙。唉呀,說老實(shí)話,我是老了,想豪氣也豪氣不起來咯,要不然,今天定要找你對飲三百杯。唉,羨慕你們啦。”
哦?拎壺沖心中立即來了對飲三百杯的興趣,可一轉(zhuǎn)眼看到椒香,立即又放棄了。
鳳凰兒提醒老村長:“人家這是有婆娘盯到呢。”
“哦?啊,哈哈哈?!崩洗彘L明白,對椒香說,“姑娘,少莊主本來就是美酒世家,這喝酒的事,還是別管得太死啊,有時(shí)候就讓著他一點(diǎn)吧。唉呀,姑娘好福氣,能讓少莊主對你言聽計(jì)從。你看我們村,多少姑娘想把少莊主搶回家,都沒有機(jī)會呢。”
干什么呢?一個(gè)個(gè)都跟媒婆似的,椒香甚至懷疑,這次出來采野生椒,都可能是鳳凰兒的陰謀!
不過,聽別人描述昨天拎壺沖勇斗群鼠的表現(xiàn),確實(shí)又變成了此前心目中那個(gè),不拘小節(jié)英勇灑脫的拎壺沖,難道他真的是被我罵壞了?
椒香把拎壺沖那碗酒接過來,把小杯換過去,對村長說:“出門做客,多謝村長款待,不能對主人不敬,我先代拎壺沖喝一碗,剩下的他隨意吧?!?p> “好,好!”老村長也把杯中酒一口喝了,“來人啦,給各位貴客都再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