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過去推開那個衛(wèi)兵把小女孩扶了起來。
衛(wèi)兵大怒,以為我和她是一伙的。
一個衛(wèi)兵用長矛的底部對著我的肚子狠狠的頂了一下,我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衛(wèi)兵將小女孩扛在肩上走了,我至今無法忘記那個小女孩最后看向我的眼神。
衛(wèi)兵沒收了我的酬勞,將我關進了一個小黑屋里,這一關就是三個月。
看守我的衛(wèi)兵有時候會因為受到上級的辱罵而跑進來對我進行毒打來發(fā)泄自己的不滿情緒,甚至踢翻我本來就少的可憐的飯菜,用帶著鞋跟的靴子把我的頭踩在臭氣熏天的地面上讓我像狗一樣的舔飯。
我沒有反抗,也不敢反抗,因為我知道只要我一反抗,可能等待我的就是更加惡毒的刑法。
就這樣,三個月后,我被衛(wèi)兵們拎著扔出城墻外壁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初春了,他們酬勞也沒有再還給我,就連我?guī)н^來的十輛馬車和馬匹也被他們收繳了上去。
我覺的我沒有臉再回去見毛叔,但我也沒有別的什么地方可去,所以我還是按照來時的路線經(jīng)過幾天的跋涉回到了村落。
我抵達村落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村子里的房屋透出了點點光亮,我徘徊了很久才走了進去,可當我走到那個我熟悉的茅草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黑漆漆的沒有燈光。
我本來還以為毛叔有什么事出去了,所以我也沒在意,可當我推門走進去燃起油燈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一幕著實讓我崩潰了。
屋子里的火爐已經(jīng)滅了,煤炭全部燒空,我給毛叔準備的喝藥的茶碗在地上四分五裂,那些藥也全部掀翻在地上,還有一床厚厚的棉被。
可以稱得上是我父親的毛叔躺在床上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露在外面的皮膚呈青紫色,臉上白的像是在水里泡了好長時間,嘴唇發(fā)紫,因為這天氣的回暖已經(jīng)開裂了,膿水從嘴里鼓出來呈泡沫狀的覆蓋著半張臉,看這樣子,他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
在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你能體會那種心情嗎,剛從一個魔鬼般的家庭脫離了出來,本來可以平平穩(wěn)穩(wěn)的生活下去的,可帶我走出來的那個人又死了?!?p> “我能理解你當時的那種心情,但我體會不到,因為我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饼R灣在一旁聽的格外認真,她的眼淚已經(jīng)流了一次又一次,她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有這么不為人知的悲慘童年,但她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以打擾這個氛圍。
靈有些口渴,把桌子上剩余的啤酒全都灌進肚里,“我抱著他的尸體哭了一晚上,直到早上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雖然還在哭,但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我的嗓子疼的要命,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眼睛干澀,整個臉都是僵的。
我點了一把火,把整個房子和他一同燒掉了,連同燒掉的還有我內(nèi)心的希望。
我?guī)е鴥H有的一些干糧,重新踏上了那條通往城池的路,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個衛(wèi)兵,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趕了回來,也不至于導致這個后果。
其實我的內(nèi)心深處還有另外一個想法,就是那個小女孩。
如果我不多管閑事,幫助那個女孩可能也不會導致這種事情發(fā)生,某種意義上來講,當初他對我伸出援手的舉動滋生的后果恰恰奪走了他的生命,可當時這些想法都被我要報仇的欲望掩蓋掉了。
我返回了那座城池,在城墻的外緣徘徊了很久,最后才找到了那個小女孩鉆進去的洞口。
我從洞里鉆了進去,沒費多長時間就找到那個正在巡邏的衛(wèi)兵,我從他后面偷偷的摸過去,用隨身攜帶的一把小刀毫無猶豫的插進了他的脖頸里。
他用手捂住脖子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我,連慘叫的聲音都來不及發(fā)出,獻血從他的脖頸里呲出來,當時我的臉一定是猙獰的。
我把刀子拔了出來,對著倒地的衛(wèi)兵一頓猛刺,濺出來的鮮血模糊了我的視線,但卻阻止不了我手上的動作。
直到我聞到一股清香飄來,然后我被人從后面錘了一拳,在我倒地暈倒之前,我轉(zhuǎn)身看見了一個眉頭緊皺,但卻絲毫不影響容貌的清純的一個女生。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城外的一個白色的袋子里了,袋子已經(jīng)被我身上的血染紅了,我覺得仇已經(jīng)報完了,本來就想這么一走了之的,我找了一條河,到河邊洗了臉,卻被搜捕的衛(wèi)兵們發(fā)現(xiàn)了,我跑了但根本跑不過他們,所以最后我被捕了。
我的頭被套上了一個黑麻袋,雙手被繩子綁著,被他們帶回了城鎮(zhèn),走了一段路之后,上了幾層臺階,我被反綁在一個樹樁上。
當麻袋被取掉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人頭攢動的廣場,而我身處的位置是廣場的中央,一個凸起的圓形柱臺,那是被判刑法的執(zhí)行臺,我扭頭看見在我的身后果不其然的有一個提著比我腿都長的大刀的胖子。
人們開始從廣場的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他們就像看著一個猴子一樣的對著我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什么,有些人還朝我扔雞蛋。
奴隸的命運就是這么的悲慘,被砍頭或者絞刑根本都不需要通過什么會議決定,我雖然不知道,但我猜在這個行刑臺上,可能死了無數(shù)個像我一樣的奴隸。
我看著人頭攢動的人群,心里早已萬念俱憤,我在閉上眼睛等待著我生命的最后一刻的時候卻看見了那個女生。
她不高也不矮,但卻在人群中異常的顯眼。
她身著一襲白衣,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兩只眼睛清澈的似乎能讓人忘卻一切的煩惱,我仿佛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她看了我一眼,沒有過多的停留,而是朝著一個沒有人走的往上的臺階走去,那個方向我是知道的,那是通往一座我們領域居住的最神圣的神靈的城堡,那是普通人永遠也無法奢望祈求的神圣之地。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她,我的耳邊響起人群的歡呼聲以及身后大刀上鐵環(huán)相撞的聲音,緊接著一股勁風在我的后脖頸劃過,我都可以感覺刀刃已經(jīng)貼在我的皮膚上了,就在那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