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吁一口氣,他似乎不經(jīng)意感慨了一句,“姐姐,你這次好像比往年暑假回來得遲一些?!?p> “陪男朋友啊!”唐若溪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口這么個說辭。
“喔。姐姐的男朋友應(yīng)該很優(yōu)秀吧?畢竟姐姐都這么棒。”
“小孩子家家的,問這么多干嘛?”唐若溪沒好氣地揪他一把?!按笕说氖律俟堋!?p> 搞什么,肉這么硬!她想。
樹影婆娑,光影讓吳井善的臉顯得晦澀,他習慣性地抿著嘴,眼神帶了些執(zhí)拗地看著她,“姐姐,我已經(jīng)十八了,成年了。”
“哦喲,十八歲很驕傲啊,姐姐都二十多歲了,吃的鹽是不是比你多?”唐若溪推了推眼鏡,擺出說教的樣子。
每次她這樣,一眾小屁孩總會知難而退。
呃,好吧,一眾小屁孩并不包括吳井善。他總是擺事實講道理,把自己反駁得啞口無言。
好比現(xiàn)在。
難怪辯論比賽老是得獎,敢情口才都是在我這里練出來的。唐若溪暗戳戳地吐槽。
“OK,OK,我承認你是成年人了。”她高舉雙手投降。
“姐姐,這是事實,你不要每次都心不甘情不愿的?!眳蔷朴直话聪铝丝鞓返拈_關(guān),整個人像是把夕陽的光彩都吸取在身上,人群中那樣耀眼。
唐若溪被刺中了眼睛,選擇閉嘴。
前方的路口被擋住了。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男性老人坐在輪椅上看一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雙手不依不饒地捶著扶手,口中不停地念叨:“五點了,我要給秋妹做飯了。”
旁邊似乎是他兒子的人,光頭大臉十足惡相,五大三粗的身材,短脖子上一條拇指粗的金鏈子,感覺像是社會我大哥的模樣。走近了,只聽到他小聲地哄勸著:“爸,輸了液就回去做飯,啊?!?p> “你是誰?不讓我走!”老人敲男子的光頭腦袋,嘣嘣嘣的響。
“我是大江,您兒子?!蹦凶尤螒{他打,始終輕言細語的。
“壞蛋,還假裝我兒子。”
“唉,爸,您又把我忘了。”男子正說著話,正前方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走了過來,腳步急匆匆的。
“媽?!蹦凶雍啊?p> “秋妹?!崩先艘埠?。
老婆婆喘了幾口粗氣,臉舒展出一朵花,彎下腰握住老人的手,輕輕摩挲著他長了老年斑的手背,“我在呢?!?p> “秋妹,五點了,我該給你做飯了。這個壞人偏不要我走,還說他是我兒子,我們兒子明明長得很帥,你看他的鬼樣子。”老人嘟嘟噥噥抱怨。
老婆婆和男子相視一笑,伸手去把丈夫眉頭緊皺的“川”字撫平,“這是我們的兒子大江啊,只是你這兩年不肯好好吃飯,他多吃了一點,就胖成這樣了?!?p> “啊?”老人目瞪口呆。
吳井善和唐若溪也忍不住嘴角帶出善意的笑。
“秋妹,我給你摘了朵花。”老人從荷包里掏出皺皺巴巴的一朵玫瑰,一看,委屈的癟起嘴,“哎呀,扁了。”
“沒事沒事,你給我別在耳朵上?!崩掀牌虐涯槣愡^去,半點不嫌棄地說。
老人小孩兒一樣立馬陰轉(zhuǎn)多云,溫柔地把玫瑰簪進妻子的耳發(fā),滿意地點點頭夸道,“秋妹真好看。”然后一臉的期待。
老婆婆不好意思地看了幾個年輕人一眼,說了一句,“你也帥你也帥?!?p> 說完,沖兒子示意一下,兩個人推著心滿意足的老人回了病房。
“真好?!碧迫粝袆恿?,羨慕著。
吳井善深深看她一眼,“姐姐,我若喜歡一個女孩,到老得走不動那天,如果她說想要一朵玫瑰,我定也會拼盡全力挪一挪步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