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3:制造死亡(1)(X)
現(xiàn)在的場景簡直是對當天的完美重現(xiàn)。
同樣的游戲廳,同樣吵鬧的孩童,當然也不乏有情侶、街機高手、乘涼的老大爺或者為了小賺一包煙的上班族。
視線的朦朧應(yīng)該是窗外的陽光促成的緣故,習燁沙輕輕漫步,他的視線一直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nèi)徘徊,這是他們城市最大的游戲中心,門外便是熟悉的街道,習燁沙從那里望到了忙碌的行人和喧囂的車輛。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然而習燁沙卻又感覺特別陌生。
他在漫步的過程中看到了曾將自己逼到絕境的其他玩家,并和他們對打招呼。
“習燁沙,很久沒看到你來這里了,怎樣,手法生疏了?要不我們對決一把,說不定我這次可以輕松贏你。”
其中一個街機冠軍級別的玩家看到習燁沙往這邊看,還向他發(fā)出邀請。
分不清這是虛幻還是現(xiàn)實,習燁沙就這樣愣在原地。
“你怎么了?猶豫的性格可不像你。”那名玩家說。
不敢相信,這一切太真實了,導致習燁沙有了一個不算奇怪的想法——
難不成自己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因為在那個世界中死亡,所以游戲結(jié)束,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里?這樣的說法好像不無道理。
沒錯,自己對那個世界不存在眷戀,這么一想就感覺負擔輕了許多。
“今天幾號???”
“?。?3號,我說你,贏了比賽人都傻了?”
記不得參加比賽的時間是多少號了,但仔細想來時間貌似沒有差錯。
“說起來是有點手生了,怎樣,要來嗎?”習燁沙反問。
“求之不得!”
搖桿在手里的觸感還是沒有改變,習燁沙一邊感受搖桿帶來的舒心,一邊思考迎戰(zhàn)的對策。
選定角色,進入場景,然后雙方開始比拼,流程早已在二人心里定好,他們的五指飛快地按動圓鈕,二人連招防御的水準可謂是不相上下。
可是才離開局沒過二十秒,習燁沙便在防御上連續(xù)出現(xiàn)失誤,在一番連擊與大招的洗禮下,對方險勝了習燁沙。
“嚯,嘿嘿,第一局是我贏了啊,不好意思了,搶先一步。”那名玩家笑嘻嘻地往旁邊一瞥,原以為習燁沙會因此耍脾氣,但沒想到他卻意外的平靜。
“我輸了啊,哈......”
他就這么一直盯著屏幕,第二局已經(jīng)開始,但他好像也沒打算再繼續(xù)打下去了。
“喂,我說你,今天很奇怪啊,一點也沒有求勝的欲望,這可不像你。如果夏慈和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的你對戰(zhàn),她恐怕會贏的很輕松吧。”
“夏慈!”習燁沙突然站起來,“她在哪里?”
“她在里廳,和閨蜜開賽車去了?!?p> 這名玩家用大拇指朝向大廳里面,習燁沙點頭,剛準備走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這局,就算你贏了?!?p> 習燁沙的背影透著與此地完全不合的氣氛,讓生人和熟人都難以靠近。
走到里廳,偌大的空間里面只有一個人坐在那里。
沒有戴鴨舌帽和口罩,她的波波頭雖然在大眾中顯得普通,但卻瞬間進入了習燁沙的視野。
“你的閨蜜呢?”隔了好幾米的距離,習燁沙就開始問。
聽到聲音的她迅速轉(zhuǎn)身,二人習慣性地對視。
“她幫我買飲料去了?!贝┲都鏣恤的夏慈說完轉(zhuǎn)回頭。
“第三作啊,任地獄的老游戲了?!绷暉钌匙叩阶慌赃呍u價。
“可惜后來移植到PS平臺上了,我還是覺得這種模擬控制更有意思?!?p> “老玩家都是這么認為的?!绷暉钌痴f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你干嘛要笑,怪惡心的?!毕拇瘸暉钌惩铝藗€舌頭。
是啊,為什么要笑?這種對話在二人看來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細節(jié)了,但習燁沙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很久沒有像這樣和別人討論過有關(guān)游戲的事了,那種熟悉感充斥著他的大腦,他想要一直沉浸在這個世界中。
“喂...習燁沙,你為什么要哭?”
“啊?”
完全沒有注意到視線變模糊了,習燁沙用衣袖擦拭往下流的淚水,然而這種方法卻不能制止住淚水持續(xù)的溢出。
“我在干嘛?哈哈,怎么回事啊。”
沒法制止身體的反饋,他突然感到無力,也對這無法辨別的現(xiàn)狀感到無助。
“喏,紙?!?p> 夏慈從口袋里摸出紙巾,遞給習燁沙。
她好像不明白習燁沙為何而哭,但依靠女性的直覺,她隱約察覺到了對方有隱情,所以也沒打算多問。
“夏慈......你真的是夏慈嗎?”
“???呃...我是夏慈,你的同校同級同年齡的游戲?qū)κ掷??!彼龘蠐项^道。
“過了三百年,你也應(yīng)該成年了?!绷暉钌惩蝗徽f出奇怪的話。
“啥三百年?。磕惆炎约捍脒M游戲里了?別哭了啊,我看著挺尷尬的?!毕拇炔还苡螒蜻M程,從座位上跳出來把一包紙直接塞到習燁沙手里,“欠我一包紙,我可是記賬的?!?p> “仔細一看,你也沒想象中那么小?!?p> 習燁沙不自覺的伸出手,快要碰到夏慈的時候被她彈開了。
“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怎么了到底?發(fā)燒了就別出來玩啊?!?p> “我倒希望自己是發(fā)燒?!绷暉钌硾]有管剩余的眼淚,讓它們隨著空調(diào)的干燥空氣自然風干。
夏慈看著習燁沙一臉狼狽的模樣,笑出聲來:
“我說啊,你也太邋遢了,我從來沒看到過你這個樣子,有男生在自己面前哭什么的,太奇怪了?!?p> “奇怪?或許是吧。”他一反常態(tài)的冷靜,哪怕流淚的時候也始終保持著思維的發(fā)散。
“萬一有一天我要是贏了你,你會不會哭兮兮地要求我再來分勝負?”
“也許?!?p> “那我要是馬上會死,你會不會去救我?”
“你...突然說......”
明亮的游戲中心突然化為漩渦,黑暗吞噬一切,并把習燁沙和夏慈卷入其中。
“習燁沙,救我。”
夏慈伸出的手心在習燁沙眼里無限放大,他本沒有拯救的理由,然而看到她那副無助的模樣,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去行動。
“夏慈?。。 ?p> 值得嘉許的勇氣并不會隨隨便便化作力量,這一點習燁沙很清楚。
他的行動到底是為了夏慈,還是為了自己?這對于挺身而出的他而言,早已失去討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