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的玻璃產(chǎn)業(yè),建了個新作坊,或者直說就是工廠,這事業(yè)算有條不紊的開展了起來,但是,需要時間,光是原料運輸,湊齊就得十天半個月,再說,比例多少,還得實驗呢,能成不能成,還是未知。
高登私下也在琢磨另外一個關(guān)鍵點:溫度表,他始終得不到辦法,這人回古代,很多東西就是一想的事兒,但真空白著手你發(fā)明出來,他又不是理工科的,一個經(jīng)濟學的學生,能做出溫度表來?他頭疼得很。
另外,他記憶里的溫度表都是一百度,還是只有三四十度的,能測玻璃爐子的高溫嗎?
“衙內(nèi),您看我給您帶來了什么?”這天,富安從南方老家回來了,帶了一群人風塵仆仆但一臉喜氣,“您看看!”
高登讓人把富安帶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拿下來,看他身后還跟了一群穿著布衣的百姓:
“是什么?你這假期也沒休完啊,不是讓你回家半個月嗎,才八天你走運河一個往返也夠累的呀!”
“衙內(nèi)這些人是我家人,他們住松江,”富安往這些人身上一指,最后直接拉過來一個,“您看,他們穿的不是麻衣吧?是棉衣!我不僅把棉花種子給您帶來了,還帶來很多機器,棉布,連人您看得起他們我都給帶來了!”
“呀好啊,來的好!快,請到咱府里,擺酒款待他們!富安你好樣的!”
高登對富安帶來這些喜出望外,他一開始就打聽,棉花紡織有沒有,這是花了快一個月時間,知道真有了。
不用多夸張的夸獎富安,這個仆人已經(jīng)高興得不知道如何自己得意了。
他給別人當仆人,為了卑微的存在感,學了一口以假亂真的東京官話,把“阿拉”之類的吳儂軟語深藏心里,現(xiàn)在再不用藏著了,因為衙內(nèi)似乎特別看得起松江人。
至于他在那群老鄉(xiāng)面前多有面子,不有那話“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嘛,這富安,大搖大擺的帶著家鄉(xiāng)人就去府里了。
“衙內(nèi),連您說的‘三錠紡車’我也給您找到了,各種機器,全給您劃拉來了呢!”
“好!”高登太高興了,這大概是他身份的力量,上面喜歡下面才會去網(wǎng)羅。
大宋已經(jīng)有棉花和棉紡了但是大量興起,卻是在元明以后,因為什么東西都是慢慢才被人接受的,像三錠紡車這東西,也都是生產(chǎn)中人民大眾的智慧,高登提前催化了一個產(chǎn)業(yè),棉紡織業(yè)提前催發(fā)!
高登吩咐:“咱們家的田地,拿出來少一半做棉花地,傳出話去,租咱們地的農(nóng)家,用最好的條件,鼓勵他們種這種作物!”
“行,衙內(nèi)!”現(xiàn)在高登這位衙內(nèi),通過發(fā)明望遠鏡,大敗梁山名將小李廣花榮,因而名聲大振,開始在他爹高俅面前都說一不二了。
當然,原來也寵。
棉紡織業(yè),想發(fā)展起來需要時間,但無疑,棉布可比麻布好穿多了,市場極大!
現(xiàn)在差的,就是棉花的種子能好好種出來適合棉紡的花桃,這似乎還要一個物種進化的過程,這就可慢可快了。
棉紡業(yè)先放一邊,有了三錠紡機,高家重開張的麻紡作坊可是迎來了一個技術(shù)大突破,紡織業(yè)有想通的地方。
磨刀不誤砍柴工,沒用十天,就織出來了接近原來兩個月也沒干完的活兒,周侗的事補充幾萬匹布的事,輕易的成了!
效率提升了,人們歡呼雀躍。
“把布放進去吧。”
“超過原計劃有千匹?!?p> “給大家分了就好?!?p> 高登這天讓李左手、富安、林沖、魯智深,這幾位最兇猛的家伙,攜帶著足夠的軍步大搖大擺的去軍械司,把布交上,把債還上,把替別人背的鍋卸下來,這份爽快!
“你們……”東京軍械司這地方負責的官員,竟然是李綱大人,他被官家貶官了,看見高登帶人來交布有些不很理解,“衙內(nèi)您從何處弄來這么多布匹,難道是您私人掏錢買來的?這又何苦啊!”
“大人……布是織的?!备叩且矝]想到,李綱原來是朝里的四品御史一下子竟然被皇帝貶官成為一個小吏,沒發(fā)配邊遠的海南,還多虧了高登托高俅向人求情,皇帝無能啊!高登簡直無語了很久。
“衙內(nèi)!從前對你有冒犯之處……”
李綱本來是倔強、堅強的文人,甚至開始還看不起高登過的,現(xiàn)在在高登面前,也只有感嘆。
另外,他本來想秉公執(zhí)法,要把周侗給關(guān)大牢,在高登的極力干涉下才沒成,這么多天過去了證明周侗真是清白的,李綱也知道當初錯了。
“李大人你放心,官家很快就能回心轉(zhuǎn)意,您的那篇憂患意識的奏章,說的非常對啊,您會官復原職的。”
高登和李綱聊了兩句,兩個人竟然聊出來了一些共鳴。因為高登就是一個充滿憂患感的人,他就怕幾年后,金兵攻過來,宋都東京開封沒李綱這樣真正有骨氣有能力的人守著,那毀滅也就是一下的事。
看著一車車卸下來的粗布,入了庫存,銷了老賬,李綱在那一張文書上,蓋了官用的大印他問:
“衙內(nèi)那您這么多匹布,僅用了不到一月就做出來了,在下也很好奇,您真是自家織紡織的?”
“哈哈!”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了,倒是讓李綱大人摸不著頭腦,周侗老人家當然是要跟了來,要按上手印的,他激動的向李綱大人解釋道:
“大人我今天才知道,咱家衙內(nèi)是把心用到正地方的人,不像蔡行!”
“衙內(nèi)改進了工藝,紡織布匹才這么快?”
“正是啊!”
李綱想,在他們這些文人眼里,似乎精神正義感更重要,就像他是絕對要寧死也當“朝廷清流”的,但高登只是扎實辦事,太另類了,但布拿來了還有何話?
欠的弓弩方面歸高俅管轄,高俅直接以呆壞帳目給沖銷了,大宋的軍需管理就是這樣,真正像高登這樣認真辦事的還是少的了。
周侗又夸高登:“最近你沒聽說嗎?衙內(nèi)帶少許神弩兵,擊退小李廣,簡直在東京城傳了佳話呢!我自詡大宋射術(shù)一絕,幾個徒弟都沒得到神射手的外號呢,衙內(nèi),人家竟然被東京百姓直接封了神射隊!”
“看來,我上那奏本,說大宋危在旦夕,”李綱看著高登,“有衙內(nèi)這樣的在,我那奏本是說得嚴重了?”
“您也太過獎了?!备叩窃敢饫瓟n李綱。
“李大人您一向清名,高衙內(nèi)送來的布,要有毛病也不能湊合過去?。 ?p> 正這時,外邊人聲喧嚷,竟然是蔡行!
帶了一群打手匆匆的趕上來,看樣子是要找高登的麻煩。
“見過大學士!”盡管厭煩大家都得以人家官兒得給人先問好。
“罷了。”蔡行一臉的傲慢樣子,一擺手讓手下蔡三、陸謙他們?nèi)グ纬龅秮恚瑱z查布匹!
“蔡大學士您這是做什么呀?”高登簡直對蔡行這樣的態(tài)度氣得想揍他,明顯這貨臉上寫兩個字,“嫉妒!”
“喲!原來高衙內(nèi)你也在??!老匹夫周侗你貪墨軍餉,念你訓練士兵有功,約定一個月內(nèi)補齊欠的數(shù)目,咱們就既往不咎了,可是……布真齊了嗎?”
周侗躬身施禮:“回大學士,布齊了,一點不差。您盡管可以清點?!?p> “不差嗎?”蔡行不太相信的皺下眉毛大概剛算了一下日期和紡布的速度,“來人,好好核對!”
“大學士我們剛才核對過了,數(shù)量只多不少。”
“什么?天上掉下來的嗎?買你也買不來這些,我們封鎖京城賣布的渠道了啊,再對一次!”
“是!”
“嘿!”高登這幫人聽著這個氣,蔡行實話都說出了。
結(jié)果,送來的兩萬匹布確實數(shù)量足夠,蔡三拿刀尖挑著布想看看質(zhì)量是不是特別次,卻發(fā)現(xiàn)也沒問題。
“哼!算你識趣!”
蔡行挑不出來任何毛病氣扭著腰離開了庫房。他一直不明白高登家的織坊規(guī)模他手下人回報過了,論理這些天做不出來那么多布?。骸安倘闶遣皇菦]好好打聽???這次咱們又在高登眼前丟了面子了!”
“大人!”蔡三無奈的出招道,“咱不還有琉璃的差使嘛,等著到時候,借這事兒好好的羞辱高登就是了?!?p> “高俅的官,我爹,還有童貫大人早想把他拿下來了,偏偏官家就留著這個踢球的貨!他兒子居然還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