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龍顏大怒
只一個柔情似水的眼神,還似從前,鳳祀忽而一轉(zhuǎn),已經(jīng)一面寒霜:“這位就是太子昭訓(xùn)?”
鳳沅將兩人的眼神交換盡收眼底,隨即客氣一笑:“聽璐兒說,你們是舊識,怎么大皇兄不認識么?”
舊識的事,一向是機密,她怎么可能對一個外人說?廢物此話,不過想要激他罷了。
如此想著,鳳祀一個眼神詢問,原以為如他所想,沒想到被谷璐否定了。
眸間微微驚愕,再看向鳳沅,鳳祀的眸中,已經(jīng)多了一分隱隱的怒意:“太子果真與昭訓(xùn)伉儷情深。”
鳳沅卻糾正道:“皇兄口誤了,伉儷情深說的是夫妻之間,而非夫妾。不過璐兒賢良淑德、真心待我,我確實有升她為正妃的打算?!?p> 如今她只是昭訓(xùn),勉強算得上妾室,不會曉喻天下,來日鳳祀登基,想娶她為妻,可以假做她沒有嫁過。若被封為正妃或是側(cè)妃,曉喻天下、行冊封禮,只怕來日再嫁,名聲有損、難以為后。
如此想著,鳳祀下意識想要阻止,卻欲言又止。
想起鳳佳和意維的話,他越阻止,這廢物越是激進,鳳祀又改言道:“太子慧眼識人,父皇必定十分欣喜?!?p> 谷璐聽罷,暗暗一驚,這是什么意思,真的放棄她了?
猜到她心中所想,鳳沅又多問了一句:“皇兄以為如何?”
“我?”鳳祀依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聞言一笑,雖是盈盈笑意,卻時刻保持該有的距離,“太子妃嬪,自然是父皇和太子說了算?!?p> 果真如意維所說,她已經(jīng)被放棄了?!谷璐忍不住雙眸一驚,連忙低頭,掩藏自己的心思,腦子飛快轉(zhuǎn)著,似乎在想應(yīng)對之策。
跟著鳳沅入座,谷璐依禮,先向鳳祀一個福身,才坐了下來。
馬上有宮婢呈上茶點,谷璐也不閑著,手勢示意宮婢,由她親自給鳳沅斟上茶:“太子請用茶?!闭f話間,暗暗試探鳳祀一眼,依舊是一面從容。
斟茶之際,鳳祀才仔細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雙頰發(fā)紅,像是挨了兩個耳光。下意識以為是鳳沅打的,正想發(fā)作,便有一名宮人急急而來,在他耳邊說了后門發(fā)生的事。
鳳祀一聽,暗暗一震,如此英雄救美,她會不會動心了?
如是一想,再看她們夫妾的互動,只覺一言一行盡是恩愛情深。鳳祀袖中雙拳慢慢捏緊,發(fā)出骨與骨之間的清脆之音,幾乎忍到了極致。
谷璐不死心,想激他來救,自然賣力演出:“妾身想逛一逛行宮,太子相陪么?”
“自然,一刻不離?!兵P沅寵溺一笑,先回了一句,才轉(zhuǎn)向鳳祀,“不打擾大皇兄了。”
鳳祀聽罷,立馬轉(zhuǎn)顏一笑:“太子請便?!?p> 如是這樣,鳳沅帶著谷璐,幾乎行遍了行宮各處,近的踱步、遠的馬車,行宮各處都傳遍了太子寵妾的傳聞。
鳳祀自然有所耳聞,急得跳腳:“如此寵愛,豈非很快就要封嬪、封妃,昭告天下?”
鳳佳雖心疼兄長,卻也只能勸說:“哥哥別中了她的計策啊。”說罷,只見兄長之怒即將爆發(fā),連忙轉(zhuǎn)言道,“其實出口惡氣,也可以,反正咱們得勢,父皇也不會太為難?!?p> 鳳祀點點頭:“我已經(jīng)備好了藥,今晚子時,派人偷偷下在鳳沅的茶里,只要她一喝,一刻鐘之內(nèi)斃命!”
“什么?”鳳佳聽得一驚,連忙搖頭,“我只說出口惡氣,你直接將她毒死了?出了人命,父皇豈能輕饒?”
聽了這話,鳳祀又是惱怒:“難道我坐以待斃,等著她冊封璐兒?這兩日她極力炫耀,我只覺我頭發(fā)都是綠的!”說著,又頭頭是道地分析,“我不曾犯事,誰也不會針對我,反正那么多人想殺太子,父皇也不一定查到我頭上,你只管寬心,咱們勢力在握,父皇尚有重用,豈會因為一個廢物,便重責于我?”
“我只覺,事情不是這么簡單……”鳳佳一邊思慮,一邊分析道。
鳳祀?yún)s不以為意,喚了護衛(wèi)來,將命令傳了下去。
入夜,鳳沅依舊在藥房空間學(xué)醫(yī)。
料想鳳祀今晚會有動作,果然離開空間一看,房間的茶杯有被動過的痕跡。
用銀針一試,并不能試出有毒,拿了一點去空間化驗,才得出有毒的結(jié)果。
看來這次,他是下了血本了!
“主子,抓獲護衛(wèi)一名。”絕塵沉聲一句,今晚主子有令,讓他通宵達旦,他自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派人通知驃騎侯,審?!兵P沅吩咐一句,便更衣入睡。
次日,京中新流言,遍傳行宮之地:右相夫人與皇上曾私定終身,暗自恩愛。
皇帝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想藏住此事,奈何京城先一步早已傳開,于是大怒于朝堂之上:“究竟是何人傳的流言,損壞朕的聲譽,也玷污了右相夫人的名聲!”
說罷,便有人上報:“啟稟皇上,廷尉京中來信,是廷尉獄中一名罪犯逃離,由他傳出的?!?p> 打從聽說了此事,鳳祀便是滿身虛汗,嚇得不行。接到皇帝的口諭,命他今日務(wù)必上朝,更是嚇得渾身發(fā)顫。
注意到兒子的懼色,皇帝卻沒有停止審問:“那名罪犯,由誰負責審理?”
“啟稟皇上,由大皇子負責?!蹦侨巳鐚嵒胤A道。
聽罷這話,鳳祀猛地一震,腦袋霎時空白,幾乎是癱倒地跪了下來:“父皇息怒,兒臣知罪!”
那名所謂罪犯,并沒有犯罪,只是右相夫人少時好友,熟悉皇帝與夫人的秘密,所以皇帝起了殺心。
此事交由鳳祀,給他定罪、殺或永久收監(jiān),皆由鳳祀把控??此埔粋€不起眼的罪犯,卻身負重大的秘密。
這么多年,由鳳祀看著,他都不曾生事。鳳祀更是揚言,已經(jīng)規(guī)勸了他,沒想到今日東窗事發(fā),一發(fā)不可收拾!
鳳祀原想著,留著他的性命,可以暗中牽制父皇,反正是個不起眼的犯人,誰也不會注意或者針對,不曾想……
“來人!”皇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將這逆子,拖下去,斬!”
腦袋嗡嗡作響,鳳祀聽不清父親的話,只看著“斬”的嘴型,嚇得渾身發(fā)顫,近乎昏厥:“父皇饒命,兒臣實屬無心,一定是有人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