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秩序
“什么？沒有用？”諾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驚訝地說道，“怎么可能會沒有用呢……”
“這些全都是最基礎的符文。不過上一級符文與下一級的符文力量是完全相悖的，兩者碰到一起就自然中和了，”杰西婭把雙手扣在一起伸了出來，“它們就像兩個互相咬合的齒輪一樣，完美地拼在了一起。至于第九重疊加的符文，那是一道簡單的結界符文，在它們的外面做了一個毫無用處的包裝。簡單的來說，它和用筆胡亂畫出的黑點其實沒太多差別，而且比那樣畫一個黑點還要麻煩。”
“??？”諾思睜大了眼睛，看著水晶屏幕上那個看上無比玄妙的符文，“它就是一個黑點？”
“嗯，”莉莉絲點了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p> “什么？”諾思轉過頭來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盧恩社一貫的把戲，”莉莉絲說道，“他們總會把一些十分簡單的東西故弄玄虛地做出一副復雜的模樣。好像只有他們才懂符文一樣?！?p> “倒也不是不能猜到。”諾思忽然想起了從試煉開始到現(xiàn)在，盧恩社的人那種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
就好像是皇帝俯視著最底層的人民一樣。
“盧恩社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可以蠻橫到這種地步，把你們這些城邦的貴族都不放在眼里？”諾思問道。
“城邦的力量僅限于城邦內部的集合，”莉莉絲說道，“但是盧恩社的勢力是遍及米德加爾特全部的九個城邦的。他們擁有著這個世界最高的符文智慧與魔法能量，能夠做到這些貌合神離的城邦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他們漸漸掌控了魔法的霸權以至于可以用它來限制城邦的力量。有些人也認為，神選試煉與其說是一場比賽，不如說是盧恩社對各城邦力量的一種考察。”
“你們既然知道他們的目的，為什么還要這么配合他們？”諾思不解地問道。
“因為盧恩社是魔法的權威，作為一個中立的組織，他們做出的評價是最具有參考價值的，”莉莉絲說道，“要是哪個家族得到了盧恩社的肯定，就意味著他們會擁有更多的發(fā)言權?！?p> “你們就能忍著他們這樣騎在你們的頭上？”
“當然有很多人對盧恩社的行為很不滿，但是所有城邦都清楚——他們之間的矛盾不會因為這么一個敵人的存在而消失的。而且比起盧恩社，其他城邦看上去更像是潛在的威脅，他們東西彼此的合作會暴露自己更多的弱點。所以他們不會聯(lián)合起所有的力量去對付盧恩社，而是利用各個城邦的騎士團團長作為代表，集結在圣地對抗盧恩社，維護米德加爾特的穩(wěn)定。”
“圣地？萊恩哈德說過，他本來是要去那里的?！敝Z思說道，“他的任務是這個？”
莉莉絲點了點頭。
“權術的問題還真是麻煩?！敝Z思說道，“也就是說，這次盧恩社是故意用一個沒有用的符文來耍我們的？”
“不是的，”杰西婭說道，“既然說神選試煉是用來監(jiān)視所有城邦的一種方式。那么盧恩社的人是沒有理由放棄這么一個難得監(jiān)測到各個城邦真實力量水平的機會的?！?p> “可是，這么一個東西，究竟是想要說明些什么呢？”
“這個符文，重要的不是它疊加了多少層符文組合，”杰西婭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而是包圍在它們之外的那個結界。”
“什么？”諾思說道，“這個結界很簡單啊，就是一個裝符文的容器嘛?！?p> “而且是一個真空的容器?！苯芪鲖I補充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莉莉絲問道。
“無盡的空洞，意味著什么都沒有……”杰西婭分析道，“同時它也意味著，它可以容下任何東西，就像是這堆雜亂的符文。無論是九個符文經過九輪疊加，亦或是九十個符文經過九百次的疊加。最終都可以歸入這個被視為【一】的結界中?！?p> “到底是什么意思？”
“觀一葉而知天下秋，道理往往都存在于一些最簡單東西里面?！苯芪鲖I的手指在地上畫出了好多個那樣的圓圈結界符文，然后又在里面加上了不同的力量相悖的簡單符文，“這些包裹著結界的符文，它們究竟是相同的，還是不同的？如果說它們相同，但里面明明存在著不同的符文，如果說它們不同，可它們確實都有著一樣的用處——無用。符文力量是很敏感的，遇到外界的刺激就有可能爆發(fā)出意想不到的力量。但在這些結界里，不同符文內部的力量相互壓制，因此不會使某一種力量過于強盛以至于沖破外層脆弱的結界。同樣無數(shù)個結界因為其自身的【無用】，所以才能同時存在在這里。和之前那個符文一樣，因為力量相互壓制，所以才能讓那么多種不同的力量，同時存在于那個小小的結界里?！?p> “他們究竟想要讓我們猜什么？”諾思抓了抓頭發(fā)，“我也有點聽不懂了。”
“平衡，”杰西婭說道，“符文之所以有力量，就是因為它單純只具有某一種屬性。一枚符文上，沒有其他屬性與之相悖，所以符文的力量才會顯現(xiàn)出來。而如果有其它力量與之制衡，那么符文就會變成普通字符?！?p> 杰西婭站起身來，看著那枚符文，背對著他們繼續(xù)說道：“盧恩社的人想必是在告訴我們他們存在的必要。包容、聯(lián)結、中和、制衡……最終讓整個米德加爾特像這枚符文一樣……雖然蘊含著多種力量，卻不會因為失調而暴走……歸根結底——是秩序?！?p> 杰西婭的話音剛落。水晶屏幕上的符文忽然消失了。
之前那個披著斗篷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水晶屏障上。
“月歌家族已經破譯了這枚符文的秘密……”
“什么？”
“不可能？”
屋外的懊喪的哀嚎聲一瞬間此起彼伏。不知道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惋惜，還是在為有人打破了智慧試煉沒有勝利者的魔咒而驚嘆。
“如何處理這個答案，就是月歌家族內部的事情了，”那個披著長袍的人繼續(xù)說道，“下面將要開始的是力量試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