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的手輕撫小球,看起來并沒用勁。
桌上的白色小球裂開了一個縫。
黎顏開拿出他那把短劍,金世情也拔出了劍,他們不得不擔(dān)心。
白色小球化為白色粉末,里面裝著一張紙條。
什么也沒發(fā)生。
黎顏開和金世情還是沒收劍,黎顏開舒了口氣。
姜潮道:“你們也不用這樣緊張,他不是那種會設(shè)計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p> 說我緊張,那剛剛誰差點沒控制住,黎顏開收起短劍。
姜潮把紙條拿在手中,吹了口氣,把紙條上的白色粉末吹走,打開了它。
金世情心如石頭,一心向劍不在意外物,所以直到現(xiàn)在也未娶妻生子,能讓他在意的人屈指可數(shù),黎顏開是一個,姜潮也是一個,雖然金世情不愿承認(rèn),但李在也是一個。
黎顏開現(xiàn)在十分好奇和慌張,他好奇紙上的內(nèi)容,慌張看了紙上內(nèi)容的姜潮會如何。
姜潮打開了紙條,看著內(nèi)容。
如何了?黎顏開緊張得都忘了呼吸。
一只鳥兒飛過湖面,腳觸湖面,抓起一條鯉魚。
一會兒,姜潮把紙蓋在桌上,面色平靜,如剛恢復(fù)平靜的朝陽湖湖面一般。
姜潮拿起了竹魚竿,扔向湖面,繼續(xù)垂釣,這一次,他還是沒上餌食。
就這樣,過了有一刻鐘。
金世情根本不敢上前問,也不敢去拿桌上的紙,更別說是看紙上的內(nèi)容了。
黎顏開忍不了了,“到底怎么了,姜潮?!边@次黎顏開直接叫出姜潮的名字。
“沒什么?!苯边€是在垂釣,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黎顏開急死了,直接去拿那張紙,拿在手上,睜大眼看去。
金世情也想知道,準(zhǔn)備問黎顏開看到了什么。
金世情剛想問,見黎顏開拿著紙的雙手顫抖不止。
金世情聲音更低了,問道:“上面寫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崩桀侀_一只手遞給金世情,頭撇向一邊。
金世情拿過,下意識讀出了內(nèi)容。
“三年后,天雪山,共論天仙?!苯鹗狼樵秸f越覺得吃力,最后說出了紙上的署名。
“李在?!?p> 紙上短短不過十余字,卻使得兩個天榜高手慌張不已。
金世情語氣顫抖,對著姜潮在垂釣的背影道:“他那是……準(zhǔn)備……”
姜潮平靜無波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是一個帶著許多感情的微笑,“他來找我了,而且是找我……”
姜潮的魚竿抖動了一下。
“死斗?!?p> 姜潮甩起魚竿,一條紅色鯉魚躍起。
……
在青山下的一條小河旁,淡微月在洗著衣服,一邊洗一邊笑。
羅狼站在小河中揮刀,小河并不深,也不湍急,只達到羅狼膝蓋處。
羅狼并不會因為這小小的河流而感到吃力,他感到吃力的是手上的東西,一把長得嚇人的刀。
“那家伙把墨拿去了不說,還讓我練這東西,說是有用,我咋感覺屁用沒有!”羅狼又揮一下手中的長刀。
這刀雖長,但并不寬,一指之厚。
羅狼把刀豎直插下,連著把,這刀全身竟與羅狼一般高。
淡微月道:“藥先生說有用那就說明確實有用,羅狼大哥你也別抱怨了,好好練吧。”
羅狼雙手捧刀,看著刀身,刀身很長,烏黑發(fā)亮,這刀連刀刃都很奇特,這刀只有前一半開了刃。
這長刀是藥遐給他的,說要加勁練習(xí),大有用處,除了槍之外,他從來也沒用過這么長的兵器,也從來沒見過這種刀,這刀肯定不是中原的兵器,他猜測這可能是關(guān)外某個部族的兵器,雖然暫時用著不趁手,但已經(jīng)習(xí)慣許多,他對于使用兵器這一塊還是極有天賦。
淡微月一邊洗衣服一邊打趣練習(xí)的羅狼。
“對了,羅狼大哥,你這紅繩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我見你每次都不離身?!钡⒃驴粗@把刀的刀把上系著紅繩。
因為墨給了藥遐,所以羅狼就把紅繩取下系在這把長刀上面。
“一個朋友給的?!绷_狼不是很想說。
淡微月看出了,也沒繼續(xù)問,她知道死纏難打?qū)ζ匠H擞杏?,對羅狼可沒用,聰明的女人要懂得什么可以問,又該問多少。
太陽高掛,羅狼裸露上身,身材不是很壯碩,但結(jié)實精悍,羅狼看向自己的身體,有些自嘲道:“這個身體倒是不用再擔(dān)心留疤了?!?p> 淡微月早就洗完了衣服,但還是在那看著。
羅狼一刀一刀揮著,熟悉感覺,每揮一刀,水滴飛揚,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fā)著光芒。
羅狼眼神堅定,說道:“時間不多了?!?p> ……
……
吵鬧的集市上,吆喝聲不斷,都在大聲自夸,時不時還陰陽怪氣說一兩句其它鋪子的壞話。
一個帶著斗笠的人走向一個賣瓜果的商販,他低頭挑著東西,看不到他的臉。
商販張大嘴,大聲道:“客官要什么。”
帶斗笠之人露出一只眼睛,說道:“太平?!?p> 商販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神色變化,連忙道:“好的,客官走這里?!?p> 木知年走進了一個通往地下的漆黑小道。
一個房間內(nèi),坐著幾個人,木知年一進來,那幾人看向木知年。
“知年來了,任務(wù)完成了?”一個漂亮嫵媚,穿著暴露的女人開口,看得出她很想忍住不笑,但她嘴上笑意還是出賣了她。
木知年不想理她,直接拿出信放在桌上,大聲道:“完成了?!?p> 沒人動作,那個女人直接笑出了聲。
木知年皺眉,看氣氛有些不對,道:“怎么了?”
“你這東西是假的。”女人邊說邊笑。
木知年急道:“不可能!”
嫵媚女人道:“在朝陽劍宗的暗樁已經(jīng)發(fā)來消息,行云鏢局的人已經(jīng)到了那,而且東西也成功送到,你說你這東西是不是假的?”女人嘴上帶著嘲諷的笑。
木知年直接拿起信封撕開,里面裝著一張白紙,木知年不敢相信道:“不,不可能,這張白紙上一定隱藏著什么信息!”
嫵媚女人嘆了口氣說:“唉,一向追求完美,這下可一點也不美了?!?p> 木知年還在那抓狂,一個穿著麻布衣的男人開口道:“行了。”
木知年聽后住手。
布衣男人長得很平常,唯一特殊的就是有一雙淡漠的眼睛,他的背上背了一把劍,背了一把沒有劍鞘的劍,一把黑劍。
他緩緩說道,“失敗就是失敗?!蹦腥说穆曇袈牪怀鋈魏胃星?。
木知年好像很怕眼前的男人,回答明白。
布衣男人接著說:“教主也知道這次任務(wù)你失敗了。”
木知年咬牙,袖中的雙手握緊,指甲沒入肉中,滲出鮮血。
“不過教主他沒怪你,這次失敗幸虧不會影響大局?!蹦腥苏f道。
木知年低頭道:“我會將功補過的。”
“希望如此。”
男人的眼眸古井無波,淡淡地說道:“畢竟現(xiàn)在離‘太平盛世’已經(jīng)不遠了。”
男人背后的劍微微顫抖。
……
天之大,天之小,但不管天大天小,人們只會偶爾抬頭看上面的天,但天卻一直看著下面的人。
人在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