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爺爺跟蘇安軒兩人都默契沒有提蘇卿兒和顧少寒的事,同時也讓白景什么都不要說,手機、電腦、報紙等這些東西通通都不能給他。
等到顧爺爺離開后,蘇安軒又去探望了顧少辰,“你昏迷后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醒來,顧爺爺對外的宣布是你失蹤,顧氏上下人心惶惶不能沒有領導人,于是……”
“顧少寒,顧氏現(xiàn)任總裁?!鳖櫳俪浇舆^話,十分肯定的語氣,根本就不用想,因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蘇安軒瞧著顧少辰滿臉嚴肅,但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之后,他將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簡要說了一下,顧少辰對最近的局勢也有了清晰的了解,唯獨蘇卿兒的事還被蒙在鼓里。
很快他就被轉到普通病房,看到白景拿著藥進來,接下來就要換藥了。
不能打麻醉,只能生生忍受著,堪比再經(jīng)歷一次被火燒的感覺。
白景知道,對于所有燒傷患者來說換藥是最痛苦的事情,她親耳聽到過患者在換藥時撕心裂肺的嚎叫,即使一些成年男子都無法忍受。
“接下來會很疼。”
給顧少辰打好預防針之后,白景就開始了,先是將背部纏的紗布揭開,剛開始還好,可是越到后面,即使是被其他醫(yī)生吐槽冷靜到冷血的白景也顫了手。
白景一點點扯著紗布,顧少辰就感覺背上的皮生生被人撕開,右手緊緊攥著床單,青筋暴起的手感覺要把這個床單撕個粉碎。
他死死咬著牙齒,他甚至能清晰聽見牙齒摩擦的聲音,五官擰在一起,嘴唇慘白,整張臉都是血紅的,額頭上淌滿了汗水,浸濕了他的發(fā)絲。
可他,始終沒有叫出一聲。
終于,殘酷的換藥過程結束了,顧少辰松開嘴的那一刻無力地癱在床上,被他抓過的床單已經(jīng)褶皺得不像話。
白景看著他完全虛脫的臉,拿起旁邊的毛巾,細長的手指撩開他的發(fā)絲,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汗水,不忍告訴他在他康復的過程中換藥還要好幾次。
“多謝?!?p> 顧少辰閉著眼睛,感知到白景在給他擦拭,依然沒有睜開眼。他已經(jīng)無力睜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將白景的一片好心變成尷尬。
聽到顧少辰的道謝,白景正在擦拭的手停頓了一下,想要去打量著卻又不敢。
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懷念他昏迷的時候,那時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著。
給他擦完,白景就離開了,她已經(jīng)沒有在這兒待下去的理由。
蘇安軒曾來探望時,顧少辰要過手機或者電腦,但好幾次都被蘇安軒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這讓顧少辰越來越起疑,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給我手機?!?p> 又一次換藥后,顧少辰直接叫停白景,他一定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手上的傷還沒完全好……”
“右手沒傷!”
又是搪塞理由,他已經(jīng)聽夠了,顧少辰已經(jīng)明顯帶著慍怒,把他當做傻子嗎?!
這一聲怒吼,讓白景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幾秒之后又恢復到冷靜模樣,“我去給你拿?!?p> 很快,白景就將顧少辰的手機拿來了。從他出事,他的手機就沒人打開過,現(xiàn)在正好把它還給它的主人。
白景坦坦蕩蕩,并不覺得自己有錯,紙終究包不住火,善意的謊言依舊是謊言,無論是多糟糕的事情,顧少辰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正巧蘇安軒回來,白景攔住他,“手機……我給他了?!?p> “什么?我不是說過別給他嗎?”
“我攔不住?!?p> 蘇安軒焦急趕往顧少辰病房,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顧少辰拿著手機出神地模樣。
“這是真的嗎?”
蘇安軒在病房里亂瞟著,插在褲袋的手指微微動著,該怎么回答?是還是不是。
“這都是網(wǎng)友瞎猜的,你也知道網(wǎng)友們都是這樣?!?p> “說實話!”
“是!”
霎那間,整個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顧少辰坐著拿著手機出神,蘇安軒看著他好久。
對方不說一句,蘇安軒只能轉身,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他,“你真的放不下她,就把她搶回來,告訴她是你冒死將她從火里救出來,我就不信她還能開心地跟顧少寒在一起!”
“不用?!?p> 兩個字,一個決定,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為什么?我就不明白她知道怎么了,我看你就是自作自受?!碧K安軒氣憤關掉門轉身離開,他真的不明白,為什么不能讓她知道。
“我看就是腦子進水的人才會做這種蠢事,裝出一副大方深情的模樣將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其他男人!管他呢,我要回國了。”他擺擺手離開。
蘇安軒已經(jīng)離開了很久,顧少辰還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右手依戀地撫摸著屏幕上女人的笑臉,隔著冰涼的屏幕,他卻好像能摸到這笑容背后的溫度。
“你笑了,他逗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