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動(dòng)用神通把那些骨灰收拾好后,李北望三人跟著老道士走進(jìn)了“玄月觀”內(nèi)。
李北望表示,自己太累了,想要在觀里休息一夜。
老道士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
李北望拿出陸與道做擋箭牌,表示其實(shí)這是我?guī)煾傅囊馑肌?p> 陸與道站在不遠(yuǎn)處,老道士偷偷地朝那邊看了一眼,最后不得不屈服在這位劍圣大人的淫威下,哼哼道:
“劍圣就了不起么……
好吧,你們只能在客房里休息,不能隨意走動(dòng);而且,就一夜。”
“謝謝道長?!?p> 李北望真誠的向老道士道了一聲謝謝,然后轉(zhuǎn)過身,朝陸與道喊:
“師父,這位道長真是好心腸啊,我說要走,他死活都要留我們在這里住一夜?!?p> 老道士氣的眼角抽搐,哼了一聲,干脆大袖一揮,走了。
封了一百年的“玄月觀”,在今天終于迎來了李北望這三個(gè)外人,暮氣沉沉的觀內(nèi),似乎注入了一些新的活力。
有幾個(gè)年輕的道士走了出來,他們好奇打量著李北望三人的同時(shí),分別把他們?nèi)藥У搅烁髯缘姆块g。
把小白帶到房間的,是一個(gè)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jì)的道士小姐姐。
道士小姐姐把小白帶到房間后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忍不住留了下來。
小白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就問:
“你怎么了?”
道士小姐姐猶豫少許,說道:“你好,聽說你們是外面來的,你能告訴我外面是什么樣嗎?”
小白問道:“你沒去過外面嗎?”
“沒有?!钡朗啃〗憬銚u頭,“我們‘玄月觀’已經(jīng)封觀一百年了?!?p> “一百年!這么久!”
小白忍不住驚訝。
道士小姐姐說道:“是啊,所以我想要知道外面是怎么樣的。”
“外面……”小白沉默,想了片刻,“外面,其實(shí)外面我也沒有怎么去過的,我大部分的時(shí)候都在村里。
不過,我想外面一定會(huì)有一座茶樓,至少……也應(yīng)該有二層樓那么高的茶樓?!?p> 小白的聲音逐漸變小。
道士小姐姐歪著頭,在想那座二層樓高的茶樓。
到了夜里,李北望推開房門,偷偷地走出房間。
黑夜里,陸與道注視著李北望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也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你不守規(guī)矩。”
黑暗里傳出來一個(gè)聲音,是老道士的。
老道士仿佛早就料到了李北望晚上會(huì)出來一樣,說道:“好了,說說吧,白天厚著臉皮,死活都要留在這里,到底是為什么?!?p> “果然什么都瞞不住前輩你啊~”
李北望恭維了老道士一句。
老道士大部分的時(shí)候都待在觀里,性情淳樸,有一點(diǎn)像小孩子;
面對李北望的恭維,老道士十分受用,說道:“那是當(dāng)然!”
李北望說道:“其實(shí)晚輩留在這里,是想要麻煩前輩一件事情?!?p> “說說吧。到底是什么樣的事情,你師父都解決不了,還需要麻煩道爺我的。”
“我想讓您收一個(gè)人當(dāng)徒弟?!?p> “徒弟是隨便就可以收的!”
老道士瞪大了眼睛。
李北望說道:“其中的前因后果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受我牽連,她也不至于被人燒毀茶樓,家破人亡,跟隨我一直流浪。
前輩,想必您也知道,我是‘上清谷’的弟子,我和我的師父都有事情要做?!?p> “那你知道,你師父要做的是什么事嗎?”
李北望搖頭,雖然知道,但還是說道:“不知道。
但也要跟著師父去做?!?p> “你啊你……”老道士又氣又無奈的樣子,一時(shí)間沒有話說。
直到嘆了口氣,老道士說道:“罷了,罷了,一百年前,我?guī)煾笌熜植宦犖覄?,?zhí)意跑到你們“上清谷”燒殺搶奪,做那樣的惡人。
如今,我十載月光應(yīng)了你的要求,就當(dāng)是為我的師父師兄消一部分的罪惡?!?p> “前輩大恩,北望銘記于心?!?p> “其實(shí)你也可以留下來的?!?p> 老道士忽然說道。
李北望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老道士是知道自己師父要做的事情了,所以不想讓自己跟著送死。
默然片刻,李北望說道:“前輩說笑了,晚輩是‘上清谷’的弟子,怎么……”
說話聲戛然而止,卻是老道士哼了一聲,說道:“是去是留,你自己抉擇。
反正你們‘上清谷’的人總是愚不可及。
一百年前古道天是這樣,
一百年后陸與道也是這樣?!?p> 老道士轉(zhuǎn)過了身,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深沉。
極致后迎來了光明。
當(dāng)一縷天光乍現(xiàn),已然是破曉時(shí)分。
李北望和陸與道從山門走出,山路彎而細(xì)長。好在二人都有修為傍身,倒也并不怎么吃力。
只是二人走了一會(huì)以后,有一個(gè)身影從山門跑了出來,哭喊道:
“混蛋,
你個(gè)混蛋,
你怎么偷偷把我丟下了呢!
你不要我么……”
原本走著的李北望突然一滯,整個(gè)人僵在那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
陸與道說:“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李北望默然,片刻后說:“不用?!?p> 二人繼續(xù)前行。
只有小白立在一棵樹前,整個(gè)人悲痛欲絕:“回來,你回來啊!我很乖的,你把我?guī)г谏磉叞蓗
求你了!”
李北望走地快了一些,更快了一些,直到走到那片樹林前,他才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眺望。
但這時(shí)候,耳邊已經(jīng)再也沒有那個(gè)姑娘的傷心聲了。
有著的只是陸與道的聲音。
“昨天在墓園,你是怎么知道把劍魂引出來的?”
李北望想,上一世為了收復(fù)這一把劍,你我兩個(gè)人差不多都折騰進(jìn)去了半條命。
后來,還是你腦子一靈,想到了用我的“落日殘陽”,將那把劍的劍魂引出,你再以神通封印了作為劍魂容器的千年雷木。
只是上一世的事情,這一世說肯定不合適。
李北望想了一個(gè)托詞。
“是它告訴我的?!?p> 他舉起了手臂,暴露出手腕處的那只手鐲。
陸與道看到手鐲時(shí)愣了片刻,然后沉思,說道:“‘落日殘陽’么?
倒也說的過去,二者畢竟都是名劍。
只是可惜,一百年前,‘落日殘陽’被‘天雪峰’的那位打斷了一截劍尖,實(shí)力和品階都大不如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