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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記

第八十八章 痕

千禧記 清霜居士 2971 2018-09-17 09:20:00

  且不說那龐大的軍團(tuán)正在混沌區(qū)深處進(jìn)發(fā),陰曹地府從目前來看,還是十分平和而喜樂的。

  “其實,能在地府留下的人,并不太多。”陳雨魚跟在季滄海身后,緩緩道來:“大部分都是被黑白無常手下的勾魂使者直接送到六道輪回,轉(zhuǎn)世為人,少有留在地府?!?p>  “哦?”季滄海也聽過這些傳說,不過總歸沒有地府本地人說出來的真實:“那為什么現(xiàn)在看到地府依舊有如此龐大的疆域與人口?”

  “其實,比起以前,地府已經(jīng)縮小了太多?!标愑牯~也是修士,聽過的秘聞自然要比那些普通陰魂要多:“自從混沌劫與大神通者的相繼退場,地府就只剩下十殿閻王與黑白無常大人在打理,很難有充足的力量去維護(hù)太大的疆域,所以就將幽冥界給縮小了?!?p>  “還能這么玩?”季滄海倒是第一次聽:“一個世界,怎么可以自由放大縮?。俊?p>  “三千世界,掌心佛國,都是隨意而為?!标愑牯~道出真相:“這本就不是完整的世界,自然不會像人間界那樣維持原態(tài)?!?p>  季滄海聽到了熟悉的佛語,又沉默了。

  “那么現(xiàn)在,該怎么做?”他喃喃道。

  陳雨魚低頭,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她已經(jīng)依稀猜出了季滄海的來歷。

  季滄?;仡^,看了看她:“你有沒有紙?”

  ……

  云下有雷,云中是水。

  一個少年正盤腿坐在這朵云的中間,隨著高空強(qiáng)大的氣流一路,不知道飄向哪里。他身上衣衫盡去,整個的浸在云中罕見的一團(tuán)黑色的,水晶一般剔透的水中,根本不需要呼吸。

  “你用玄武重水去壓抑失去主意識掌控的蛻凡之火,不過是治標(biāo)不治本的法子,至多半年,這具身體就會在兩邊的重壓下,失去靈性,甚至是化為灰燼?!?p>  “那又如何?”月兔毫不在意:“現(xiàn)在除了用玄武重水,你還有別的辦法壓制這小子的身體?那是被熔巖意和蛻凡火雙重炙烤的下場,除了玄武重水,你給我找來天一真水?”

  “但是你覺得他這半年能回來?”石頭針鋒相對:“不如散掉這具肉身,先讓他化在劫池中,再重新凝練,反正這具身體沒有強(qiáng)大的仙骨,也沒有天生靈根,對季滄海而言意義不大?!?p>  “何況天眼也是在靈魂深處打開的,與他的身體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你有沒有想過,季滄海那小子是為什么才這么努力的去修行?”月兔反問了一個看起來有些離奇古怪的問題。

  “為了,去找到他的父親?”石頭終于想到了這個問題。

  “這具身體是他父親給他的,代表著他與他父親的淵源因果,如果化去這具肉身,確實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季滄海會怎么想,你想過嗎?”月兔的耳朵豎的高高的,顯然是早就想到了。

  “可如果季滄海一直不回來,他的這具肉身連天地烙印都留不下來?!笔^說。

  月兔沉默了一下,才說:“我們要相信他?!?p>  他把感知投向季滄海的身體,在周身旋轉(zhuǎn),一瞬千里。無數(shù)細(xì)微的損傷被月兔一一找尋而出。

  可他也毫無辦法,它能夠主導(dǎo)季滄海的肉身,不過是憑著他強(qiáng)大到地仙級別的精神力,可是想要醫(yī)治季滄海的身體嗎,那是癡人說夢。

  只有自己,才能修補(bǔ)自己的道源。

  感知到季滄海身體里不斷增多的細(xì)微裂痕,月兔的心中就增添了無數(shù)燥意,就像大熱天被抓去軍訓(xùn)一樣令人發(fā)躁。

  他雖然嘴上說著相信季滄海,可這種事情又有哪個人敢說一定有底?

  他只能相信,別無選擇。

  ……

  季滄海拿過一張紙,心念一動,就把它削成了一張完整的正方形。他的手指翻飛,幾道折痕瞬間完成,一只小小的千紙鶴就在他手上完成。

  “公子折這千紙鶴,是有何意?”陳雨魚寸步不離季滄海身邊,看來是鐵了心要當(dāng)他的導(dǎo)游。

  “那自然是有用的,再幫我拿支筆來好嗎?”季滄海很滿意自己的精神控制力。

  “是,公子。”陳雨魚得了季滄海贈送的嗜鬼內(nèi)丹,自然是要勞心勞力地服務(wù)。

  得了一支據(jù)說是清須獸毫的毛筆之后,季滄海提起筆,在千紙鶴的小翅膀上又畫上了一雙更加細(xì)小的翅膀,完美的覆蓋在其上,看起來十分可愛。

  然后,他就拿著毛筆,定在原地,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

  陳雨魚不敢打擾眼前這個年輕的蛻凡強(qiáng)者,只能收斂氣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看看季滄海葫蘆里賣著什么藥。

  夜?jié)u漸深,涼風(fēng)自窗外起,一直吹入陳雨魚的小樓內(nèi),吹得季滄海身上的襯衫微微貼在身上,顯示出完美的肌肉線條和身段。

  陳雨魚雖在一旁打盹,但是看季滄海被風(fēng)吹出的好身材,心下也起了半分旖念。

  “就是現(xiàn)在!”季滄海手中毛筆一動,幾乎是一個剎那,就為千紙鶴點(diǎn)睛。不待陳雨魚從那陣旖念中回過神來,季滄海的身形就像瞬間移動,從小樓里消失。

  幾道細(xì)小的裂痕出現(xiàn)在這座明城的城中心,季滄海只是兩個眨眼,就到了裂縫旁。

  “我找,季滄海。”季滄海說出了讓自己都感覺有些荒謬的話語。然后把手指一咬,一滴殷紅血液飛出,落入千紙鶴中。

  千紙鶴身上出現(xiàn)了一陣紅色的光芒,一下子沖入裂縫。

  只是半根煙的時間,一道細(xì)小的裂縫旁,突出一只小小的,通體鮮紅的鳥兒。它的飛行速度極快,已經(jīng)達(dá)到了恐怖的地步。

  它在天空中燃燒,留下一段同樣艷紅的軌跡。

  它突出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小城。自小城出,欲往西北而去,是這只小鳥唯一的使命。

  可它不被陽間的道則所承認(rèn),只是剛剛離開小城境內(nèi),就只剩下一點(diǎn)細(xì)小的光團(tuán),沒人看得出這曾經(jīng)是一只小鳥。

  可它曾經(jīng)來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一旦留下痕跡,就可以被人找到。

  季滄海放出尋息鳥,便是這個道理,只要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靈魂之力回到陽間,回到他的身體,他就可以與現(xiàn)實世界重新建立一個聯(lián)系。

  即使這個聯(lián)系極弱,極微小,但是只要存在,就有辦法。

  季滄海所在的劫池,本正隨風(fēng)漂流,卻在那只小鳥出現(xiàn)在陽間的一瞬間,就化為一顆巨大的水滴,劃過華夏大地的夜空。

  “快,快!”月兔難得捉住那一絲一毫的靈魂之力的方向,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天道發(fā)現(xiàn),把劫池當(dāng)做飛行法器一般催動起來,直接躍升到平流層,開始了堪比火箭一般的追逐。

  不,火箭也沒有它快。

  小鳥已經(jīng)不成鳥形,只是憑著主人最后的那一道指令向劫池飛去。光點(diǎn)越來越小,越來越細(xì),被陽間的道則壓迫得即將消失。

  高空上,一只巨大的水球急速下墜,把奄奄一息的小鳥兒裹在里面,讓小鳥得到了一剎那的庇護(hù)。

  一剎那能做很多事情,比如讓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鳥與季滄海的身體重歸一處。

  也可以讓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如此強(qiáng)烈的催動地仙境的精神力,沒理由不被發(fā)現(xiàn),也沒理由被新道則放過。

  一顆石頭突然出現(xiàn)在,哦不,是一直都呆在這朵水球的尾巴上吊著。閃電從天而降,首先就要經(jīng)過石頭,才能降落在劫池上。

  “真是心疼啊。”石頭要是有臉,那現(xiàn)在就是苦瓜色:“那原來是給我保命用的啊?!?p>  “保住了季滄海,你才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月兔操控著劫池,卻能分神與石頭說話:“只要季滄海能保住,我們才有機(jī)會找出當(dāng)年那件事情的真相?!?p>  “只剩兩顆了。”石頭碎碎念,顯然心疼得不行。

  劫池是云,落地變成雨,也就流入大地,不留痕跡。季滄海的身體融入了那一絲近乎消失殆盡的靈魂碎片,卻也沒有任何的好轉(zhuǎn)。

  反而,在這瘋狂的追趕中,他的身體遭受了更嚴(yán)重的破壞,連五臟六腑,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震動損傷。

  他掉進(jìn)了月兔用劫池轟出的一個大洞里,順著地脈漂流。

  道則雷霆瞬間就擊中了石頭帶來的那顆石頭,在空中炸開。漫天風(fēng)雨,這顆石頭的炸開,本不應(yīng)該是吸引道則雷霆注意力的物件,可石頭炸開后剩下的九塊小石頭,卻突然爆發(fā)出強(qiáng)烈的精神波動。

  雷霆九分,再度轟炸。

  石頭再九分。

  雷霆再九分。

  如是循環(huán),最終把劫雷分化成無數(shù)細(xì)小的電蛇,疲于奔命,再無力追擊月兔等人。

  “這可是她從雷劫天宮中帶回的石頭啊?!笔^不僅心疼這保命的物件,更是心疼她送的禮物。

  “她還在呢?!痹峦弥朗^所想。

  “還在啊?!笔^這才想起來,心情又好上幾分。

  這人老了,記性就差了,越是牽涉到這些舊人舊物,就越不清醒。

清霜居士

今天是我寫書一周年,希望兄弟們給點(diǎn)推薦收藏什么的,小弟我在此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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