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沒有露出半絲血。
那頭被我砍掉了一半,另外半張臉,依然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看得我毛骨悚然。
“楚軒!楚軒!”
我拼命的叫喊著,內(nèi)心中唯一的防線在此刻驟然崩塌,是兩百多年的相依相守,是早起夜歸的形影不離,是交于真身的相互信任,這些,都是楚軒在我心中唯一的防線,卻在證實我的猜測后,驟然崩塌。
我要怎么相信,我的守護神為我織了一場幻境,將我囚于此處。
“幻境是九界中的禁術(shù),因為幻境對于使用靈力的人而言,過于透支,而對于被使用者的人來說,過于淪陷……阿槿,你可謹記?”
“小軒軒可會用幻境之術(shù)?”
“你叫我什么?”
“小軒軒小軒軒……”
往日的場景對話歷歷在目,轉(zhuǎn)眼,我最信任的人,將這種不入流的禁術(shù)用在我身上,我……
“楚軒,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p> 我有些崩潰的叫喊著,手中握著長劍亂揮著,顧不得任何體面與形象。
“楚軒!你給我出來,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人偶柳煙的身體往后重重一倒,我的心也仿佛跟著一倒。
可是,無論我怎么叫喊,無論我怎么面臨崩潰的邊緣,而我的守護神,卻一直未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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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guān)。
風嘯凌寒獨成一派,蔥蘢山色美不勝收。
這是雁門關(guān)特有的地理氣候,紅色的山皮,彩色的樹林,獵獵作響的風,以及寒風刺骨的冷。初冬的天氣,卻是初秋的景致。
在雁門關(guān)的山腰處,搭出了近百個帳篷,大小不一,錯落有序。
最中間是最大的黃色頂帳篷,那是皇家的象征。秋狩本來是黎國一年來最令人期待的事情,可此刻,皇帳之前侍衛(wèi)沉悶的站著,想著去請安的大臣都在帳前面面相覷,無人敢出一言。
帳內(nèi),嬴揚一身便衣,坐在床前雙眸無光,注視著面前空地,帳內(nèi)兩人,準確的來說是三個人,只是一個人坐著,一個人站著,還有一個躺著。
“阿揚……”
“為何她還沒醒?”
嬴揚自顧自的說著,一雙深眸望向雙目緊閉的少女,一張俊臉分不清喜怒。
“按理來說,應(yīng)該醒了啊?!?p> 柳煙蹙緊雙眉,瀲滟的桃花眼泛著點點星光。
“可是……”
可是她還沒醒啊。
按理來說,按理來說,按理來說,可這次棋落錯一處,這局棋,不僅廢了,還死了。
七日前,嬴揚為了證實佛桑的身份,安排了這出戲,配合這場戲的人是柳煙,而入戲的卻只有佛桑一個人,因為她不知情,不知情啊,所以,當他的話說出來時,那個明艷的少女都如數(shù)當了真,怒火攻心,再加上藥物的催化,她在他意料之中,吐血了,吐血之前,是那張蒼白的臉,是那雙懇求的眸,是兩彎秀麗卻緊皺的眉。
“阿揚……”
“柳煙,如果佛桑出了一點事情,我不會原諒你,更不會原諒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