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和甄大力來到了甄家籬笆院外,正好甄老三的兒子甄懷仁正在院中玩耍,看到甄建和甄大力回來,頓時大叫起來:“瘟神來啦!瘟神來啦!”
他這一叫,家里人頓時全出來了,除了老四不再,其他人都在。
“說誰是瘟神呢!小胖子!”甄建朝甄懷仁瞪眼,甄懷仁嚇得直縮頭。
三嬸王氏見他居然嚇唬自己兒子,一把將甄懷仁拉至身旁,瞪視甄建,尖聲道:“說你呢,怎么了,你得了天花,叫你瘟神錯了嗎!”
甄建冷哼道:“我的天花已經(jīng)好了,你讓他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你怎么說話呢!”三嬸聞言頓時尖聲叫起來,“你太沒規(guī)矩沒教養(yǎng)了!”
甄建挑眉道:“你兒子亂叫人瘟神便有教養(yǎng)了?瘟神這個詞,是你教他的還是三叔教的?”
王氏頓時不說話了。
這時,爺爺皺眉上前兩步道:“甄建!怎可這般跟你三嬸說話?”
甄大力也在試圖阻止甄建發(fā)飆,但甄建根本不理甄大力,朝爺爺微微一拱手,道:“爺爺,我跟三嬸說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嗎?”
爺爺仔細(xì)想了想,又覺得確實找不出甄建話中不妥之處,甄建又沒罵她,只不過語氣不大友善罷了,于是他便道:“三嬸是你長輩,你不可如此無禮?!?p> “好的,爺爺?!闭缃ㄔ俅喂笆郑従彽?,“爺爺,奶奶,三叔,三嬸,甄建這次大難不死,全托你們?nèi)娜鈳鸵r甄建,甄建萬分感激,永世不忘?!闭f罷還朝他們鞠了一躬。
他們頓時均都露出尷尬之色,甄建這是在打他們臉呢,甄建此次患天花,他們作為甄建的家人,不僅不幫甄建,還落井下石,把甄建和他爹一起趕出了家門,做得非常不厚道,甄建說反話,就是在打他們的臉,周圍有許多鄉(xiāng)鄰在瞧熱鬧,聽到甄建的話,紛紛哄笑起來,所有的人都聽出來甄建是在冷嘲熱諷。
奶奶這時無奈道:“小建啊,奶奶知道你和你爹受委屈了,既然你天花都好了,那咱們就不分家了,你和你爹回來住吧?!?p> 甄建聞言冷笑暗忖:“好不容易脫離了你們,不用受你們的氣了,回去?讓我爹繼續(xù)給你們做牛做馬?想得美!”
甄建搖了搖頭,淡然道:“不必了,奶奶,分都分了,還回去干什么,倒出去的水難道還能收回去不成,我此次陪爹爹來,便是要拿回本該屬于我們的東西。”
“屬于你們的東西?”三嬸王氏聞言尖聲叫道,“家里有什么東西是你們的,都是爹和娘的!”
甄建一聽這王氏說話便火大,這女人長得就是一副刻薄面相,為人也是十分刻薄,甄建最討厭的就是她,冷冷道:“是么,但分家有分家的規(guī)矩,兄弟三人,十二畝田,那我和我爹就應(yīng)該分得四畝田,我也不要四畝了,三畝便夠了,還有,奶奶前些日子從我爹那里借走了三貫錢,現(xiàn)在既然分家了,就該還回來,不然我們父子吃土喝風(fēng)過日子嗎?”
一眾村民聞言紛紛點頭,覺得甄建說得十分在理,村里經(jīng)常有人分家,分家必分的兩樣?xùn)|西就是田和房子,甄建沒跟他們要房子,已經(jīng)很通情達(dá)理了。
王氏瞪眼尖叫:“要田和錢?沒有!你爹還沒說話呢!你一個小娃子瞎叨叨什么!”
甄建挑眉道:“我爹說了,我們家現(xiàn)在我做主!我出來說話,有何不可!倒是你,一個婦道人家,憑什么出來指手畫腳,當(dāng)我爺爺奶奶不存在嗎!”
甄建一言竟然懟得王氏直跳腳,偏偏她又無言以對,只能轉(zhuǎn)頭望著甄老頭,氣急道:“爹,你說句話呀,你看你孫子猖狂的……”
“住嘴!”爺爺狠狠瞪了她一眼,斥道,“他說得沒錯,你一個婦道人家,在這里叫什么叫,回屋去!”
王氏聞言氣得眼淚直流,再次一跺腳,拉著胖墩甄懷仁回屋去了。
后方的田大爺望著眼前的一切,摸著花白胡子,感嘆道:“當(dāng)真沒瞧出來啊,甄大力老實巴交,八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生個兒子竟是口齒伶俐?!?p> “嘿……是不是他的兒子還不一定呢……”一旁的王光棍嘿然冷笑。
田大爺頓時瞪眼惡狠狠道:“閉上你的臭嘴,你是眼瞎嗎,沒看到這小子長得多像大力?!?p> “就是,就是,王光棍你滿嘴噴糞……”一旁的村民全都數(shù)落王光棍,但聲音壓得很低,生怕甄大力聽見。
這時,爺爺帶著奶奶走到院門口,跟甄建只距一丈遠(yuǎn),他沒有望向甄建,而是望著甄大力,緩緩道:“大力,三畝田可以給你,正好村長在這里,咱們待會便去量田?!?p> 奶奶連連搖晃爺爺?shù)母觳?,低聲道:“家里田本來就不多……”這老太太這個時候了還在偏心,她似乎忘記了,甄大力也是她的兒子。
甄大力本來還有點愧疚呢,但聽到了他娘這句話,頓時心酸無比,心中的那點愧疚感也瞬間消失,點頭道:“好,謝謝爹。”
甄建提醒道:“爺爺,還有三貫錢,不然我和我爹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p> 爺爺轉(zhuǎn)頭望向奶奶,奶奶無奈道:“錢都給老三和老四了,現(xiàn)在只剩兩百文了,等收完稻子再還,行嗎?”
“等到秋收的話,我和我爹只怕早已經(jīng)餓死了,墳頭草都比稻苗高了?!闭缃ǖ?,“沒有銀子,可以用糧抵,家里有多少糧,我是知道的?!?p> 奶奶聞言一陣著急,三貫錢啊,那得是好多糧呀,她心疼呀,沒想到爺爺還是很有魄力的,咬了咬牙,點頭道:“好,用糧抵,現(xiàn)在米價一石是一貫錢,三貫錢正好是三石。”
爺爺說著回屋去扛了一袋米出來,丟在地上道:“這些米,你們先帶回去吃,其他的糧食,過一段時間我會親自給你們送過去?!?p> 甄大力人趕忙道:“爹,不用麻煩你,你身子不利索……”
“老子還死不了!”爺爺忽然怒哼了一聲,顯然,他對甄大力和甄建上門索要田地和錢糧的事很生氣,雖然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甄大力,也想過補(bǔ)償甄大力,但甄大力上門來索要,導(dǎo)致這么多村民圍觀,讓他丟了面子,他很生氣。
甄建心中暗自冷哼,還有臉生氣,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事,既然要分家,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他該拿的,難道錯了嗎,不給田不給錢,讓他們父子去要飯?
這時,王光棍上前道:“甄老頭,你居然還甩臉子了?你對你們家老二做的事也太絕了,他們分家來拿回應(yīng)該屬于他們的東西,你甩什么臉子?”
爺爺聞言怒瞪了王光棍一眼,冷哼道:“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來嚼舌根!”
“我就偏要嚼這個舌根了?!蓖豕夤魈裘嫉?,“村里誰不知道你們老兩口偏心老三和老四,怎么了,老二和老大不是你們生的?撿回來的?當(dāng)初要不是你們做的那破事!甄大慶能跟你斷絕父子關(guān)系,離開家再也沒回來過?自己算算,這都十幾年了,以甄大慶的能耐,只怕在外面早就飛黃騰達(dá)咯!”
甄建聞言頓時暗忖:“聽村里人說爹有個雙胞胎哥哥,原來叫甄大慶,已經(jīng)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了,難怪一直都沒見過,不知道當(dāng)初是因為什么事跟家里決裂的。”
“你住嘴!”爺爺聞言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視王光棍。
王光棍見爺爺發(fā)怒了,他更加得意,道:“怎么,發(fā)火了?戳到你傷疤了?我偏要說!早知現(xiàn)在,何必當(dāng)初……”
他正說著,忽然被人一腳踹在背后,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來了一個經(jīng)典的惡狗搶屎姿勢,甄建轉(zhuǎn)頭一看,只見老四甄武站在那里,滿臉兇狠的表情。
“誰敢踢老子!”王光棍起身大叫,滿嘴滿鼻都是血。
“你爺爺我!”老四瞪大眼睛怒喝。
王光棍頓時慫了,指著老四,道:“你等著,你等著,遲早有你好看!”說罷撥開人群,灰溜溜地跑了。
這王光棍也是個潑皮,喜歡在鎮(zhèn)上廝混,但他遠(yuǎn)沒有老四混得好,老四畢竟花了那么多錢,狐朋狗友還是不少的,所以王光棍很怕他。
“呸!”老四朝著王光棍逃走的方向吐了口吐沫,然后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多人圍在這里,咦,二哥,甄建,你們怎么來了,甄建,你天花好了?”
甄建笑了笑,點頭道:“已經(jīng)痊愈了?!?p> “哦,那就好?!崩纤男α诵Γ?,“不過可惜啊,你和你爹走錯地方了,這里已經(jīng)不是你們家了。”
“我知道。”甄建淡然道,“我和爹是來拿田產(chǎn)和錢的?!?p> “什么!”老四聞言頓時雙眉一擰,他不開心了,那不是從他身上割肉嗎,他能樂意嗎,于是他很不友好地望著甄建和甄大力,冷聲道,“憑什么給你們田產(chǎn)和錢?”
甄建道:“這是分家的規(guī)矩,奶奶前段時間跟我爹借了三貫錢,這錢想必已經(jīng)被四叔你用掉了。”
“誰用你的錢了,誰跟你借錢了,你有欠條嗎?有證人嗎?”老四瞪眼高喝起來,他打算賴賬。
甄老頭忽然瞪眼冷喝:“老四,閉嘴!”
老四可不干,高聲道:“爹,你莫要聽他胡說,他沒有欠條,也沒有證人,憑什么說娘跟他們借錢了!”
一旁的李咸魚聞言憤怒道:“你還想抵賴,真是不要臉,你爹娘剛才都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我們這么多人都聽見了!”
“對,沒錯,我們可都聽見了……”村民們紛紛七嘴八舌。
老四聞言頓時臉紅,心中暗恨爹娘真笨,這種事干嘛要承認(rèn),家里錢多么?
甄老頭再次瞪了老四一眼,沒好氣道:“快滾回去,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
老四郁悶地冷哼一聲,轉(zhuǎn)頭就回屋去了。
事情已經(jīng)談妥,村長立刻就帶著甄老頭和甄大力去丈量田產(chǎn),甄老頭把田契交給甄大力,田產(chǎn)拿到手了,事情終于告一段落,甄建很開心,雖然他不喜歡種田,但田產(chǎn)是這個時代,對農(nóng)民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身在鄉(xiāng)下,若是連田都沒有,那只能投靠地主,做佃農(nóng)了,那就相當(dāng)于把命交在別人手中。
李咸魚他們?nèi)ユ?zhèn)上還牛了,甄建坐在田埂上,望著自家的這三畝地發(fā)呆,他在想,自己身為一個穿越者,難道就真的要面朝黃土背朝天地過日子,不是說種田不好,但他真的不想過這種苦日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地里難道還能刨出黃金來,他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想辦法搞一點本錢,將來出去做生意,以他從前世帶來的那些知識,搞點發(fā)明創(chuàng)造什么,賺錢應(yīng)該不是太難,現(xiàn)在最大的難處就是沒本錢。
傍晚時分,甄建起身準(zhǔn)備回家,無意間看到腳邊有一塊白色的鵝卵石,看起來很漂亮,他順手撿了起來,望著這白色發(fā)亮的鵝卵石,他不禁想起以前種過的水仙花,因為那水仙花下面就壓著很多這樣的鵝卵石,只不過這塊鵝卵石稍微有點大,幾乎跟鵝蛋差不多大了。
甄建覺得這鵝卵石漂亮,便沒舍得扔,帶回家去了,晚上睡前,就放在床頭,當(dāng)天晚上,他又做夢了。
醉臥花間.CS
接下來,見證奇跡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