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色黃昏鎮(zhèn)
來到黃昏鎮(zhèn)時，已是三日后的黃昏。殘陽如血，血色罩住半邊天，黃昏鎮(zhèn)就包圍在血影下。
正如慕容良所說，黃昏鎮(zhèn)是一個很大的鎮(zhèn)子。坐落在森林邊緣的一條叫作“亡魂溪“的河畔，亡魂溪又夾在兩座山脈之間。黃昏鎮(zhèn)就建在一塊空出的平地上。幾人站在山巔上，俯瞰下去，黃昏鎮(zhèn)臨河靠山，可謂風水寶地，鎮(zhèn)外河畔良田千陌包圍著鎮(zhèn)子。黃昏鎮(zhèn)建筑古樸，規(guī)模頗大，足見人口眾多，地方富庶。
三人不覺策馬疾馳，沿著羊腸小徑，在天黑前，趕到了黃昏鎮(zhèn)。
黃昏鎮(zhèn)是個大鎮(zhèn)，又是無妄州的法外之地。自然備有警戒。但十幾年來，無妄州的統(tǒng)治者似乎在那場大屠殺后忘記了這塊土地，不曾派遣軍隊來剿滅后來新生的武裝力量和政權，因此平時只有很少的士兵警戒。幾個挎刀背弓的年輕武士，在鎮(zhèn)口來回巡邏，見鄭然幾人趕著群馬奔來，便抽刀彎弓，厲聲喝止。
“什么人?。俊?p> “馬販！”
“可有路引？！”幾人大喝。
慕容良笑呵呵地下馬走向幾個年輕武士，手比劃著說些什么。幾個武士拿眼上下打量馬上的鄭然和阿格尼婭，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領頭的年輕武士擰眉撅嘴十分為難的樣子。這幾個年輕武士都是樸實善良的守衛(wèi)，只是礙于法令不能放幾人進鎮(zhèn)。黃昏鎮(zhèn)為了抵御官軍和土匪襲擊，筑有丈余高堅固環(huán)鎮(zhèn)城墻。東南西北四面出入口分有守衛(wèi)把守，大門也是厚重堅固。一般匪眾和官軍來襲，禁閉城門，就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阿格尼婭見守衛(wèi)不肯放行，頓然有些頹唐，疲累感襲身。原本以為，到了黃昏鎮(zhèn)，幾人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補充給養(yǎng)。她已經(jīng)十分疲累，需要好好休息。況且，鄭然傷病未愈，也需要很好的休息。想到這，不覺生出煩惱。天色漸晚，血染云霞。難道今夜又要在荒郊野外風餐露宿，眼前有溫暖的房間不能歇息？
“阿雅，金子?！?p> 鄭然的一句話點醒了阿格尼婭，她解下包袱，掏出霍漢給的那包金子扔給鄭然。鄭然打開袋子，只見是金米，在夕陽下發(fā)出金燦燦的光芒。他抓了一些，然后下馬，走上前去和幾個守衛(wèi)寒暄起來。每人送了幾顆金米。黃金的魅力很快使氣氛熱絡起來。
“你這把刀不錯呀！”那個看起來像頭目的守衛(wèi)瞥見了鄭然挎在腰間的直刀。
“你要喜歡就拿去！”鄭然十分豪爽，解下直刀遞到他的面前。
“這不好吧。這刀一定十分昂貴?！鳖^目眼里放光，看得出來十分激動，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賣了馬，再買一把好了?！编嵢话阎钡队踩筋^目的手里。
頭目把直刀抓在手里開心大笑，連說，“是啊是?。∵@些馬要是賣給大風城來的那些客商?？墒遣簧馘X呦！”又在鄭然和慕容良二人的耳邊囑咐道：“二位就說是我的朋友，來此地販馬。幾位進去后，先去鎮(zhèn)上的醉客來客棧投宿，就說守城尉李茂的朋友?！眱扇它c頭稱是。頭目大手一揮喊道：
“放行！”
幾個守衛(wèi)打開大門，給三人和馬群讓出道來。
三人就這樣趕著群馬進了黃昏鎮(zhèn)，一路打聽來到了醉客來客棧。客棧老板是一個看不出年紀的漂亮女人，鵝蛋臉，月眉杏眼，紅唇皓齒，淡粉緊腰胡裙，身材凹凸有致，性感火辣，聲音十分甜美。幾人報了李茂的名號，只見她秀眉微皺，恨恨說道：“又敲了幾位一筆吧！”
三人早已疲憊，實在不想和老板娘多費口舌，虛與委蛇幾句，便要了三間上好客房，又吩咐老板娘照顧好馬群，著人把荒原鬼狼皮骨抬到樓上，便帶了隨身行李上了樓。鄭然隨手給了老板娘十幾顆金米。伙計見幾人出手大方，忙不迭樂哈哈的陪笑引路。將幾人引進客房，便去準備洗澡水了。
“真是個好男子！”老板娘望著上樓的鄭然嘖嘖贊道，又瞥了一眼阿格尼婭，毫無察覺地哼了一聲。
“老板娘你又看上了哪個？”
這時一個身長不過四尺的連鬢胡漢子，手持一桿七尺長槍，從門外走進來，身后跟著一個挎著一柄腰刀的俊朗青年。兩人都衣著寒酸，風塵仆仆。
說話的正是五短漢子。一雙色眼在老板娘的胸上上下來回打量，涎水都要流下來了。
“呸！你這個不要臉的武大郎！今天又沒賺夠嚼果吧？老娘可不能總給你倆當老媽子。再不付錢就別想吃一碗飽飯！”老板娘嘴角一撇，大罵五短漢子，眼睛卻瞥向了一旁的青年?！澳愀@武大郎，還能有個出頭之日？今天，別怪麗姐我不給你兩人面子。在我這白吃白住十多天了，還不見一個蹦子。今晚，沒錢就別吃飯！明天再不給錢，馬棚也別睡了！都給我滾蛋！”
“麗姐，別氣呀！我兄弟兩個，明天一準給你捧上幾個大子！包你滿意。今晚的飯你可別給我們省了，不然明天那幾個大子到哪掙去？”青年嬉皮笑臉地討好老板娘，一雙眼卻也在老板娘的身上滴溜亂轉。
“呸！伶牙俐齒！你兩個想吃飯，好??！去把門外十幾匹馬趕到馬棚喂上草料，狼皮和狼骨抬到樓上。就給你們兩個一碗飯吃?！崩习迥锢浜叩?。
“可別讓這倆小子驚了幾位貴客。狼皮狼骨我這就著人送上去?！蹦莻€剛才引領鄭然三人上客房的伙計下樓來，滿臉嫌棄道。
“好！準備一桌好酒好菜。等會兒叫幾位下來。”
“胡老四，你可別瞧不起人！我兄弟二人要是哪天發(fā)了財，定要花錢打碎你的狗牙！”五短漢子大怒，手中長槍揮起，直逼胡老四面門。
胡老四不驚不惱，鄙夷地看著五短漢子，一個轉身呸了一聲，進了客棧后身找人去搬鬼狼皮骨，安排酒菜了。
“勝利，放下槍！喂馬去！”老板娘正欲發(fā)怒，青年箭步上前，按下五短漢子手里的長槍，使個眼色。漢子會意，悻悻然和青年去趕馬喂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