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風暴下的坦誠
北國大風暴指的是在每一年冬季都會有的一場特大雷暴雪。因為涉及范圍之廣災害程度之大讓它的名號如雷貫耳。
因為大風暴的到來,迫使帝國的機械化部隊只能暫緩行動。在一塊較為開闊的地方扎營準備來抵擋這次大風暴的襲擊。
聰明的老兵都會選擇放棄防風帳篷,因為就算在堅固的尼龍布也擋不住雪屋的誘惑。所以稍微大一點的老兵都在空地里堆起了雪屋,一個個容納三到五個人的雪屋如雨后春筍般從空地里冒出來。
不到一小時所有人都安排就緒了,除了留守在坦克和火炮的士兵以外都鉆進各自的帳篷或雪屋里準備接受風暴的洗禮。
風暴來了,營地旁邊的樹在瘋狂擺動,從雪屋外看到陰沉的天空烏云如浪般翻滾,雪很快也跟了上來,鵝蛋大的雪很快讓營地的雪線迅速攀升,雪屋里的人可沒閑著,只要門外有積雪就連忙往兩邊鏟,至于看上去還算堅固的帳篷現(xiàn)在更像左搖右擺的稻草,住在里面的士兵都惶恐地看著跳動的油燈。
嘭――一道銀龍從天而降,劈中道路旁里一棵挺拔的冷杉!冷杉也跟著猛烈的西風搖晃了一會也轟然倒地,剛好砸中一輛虎式重坦……
坐在里面的中士煙抖了一下,炙熱的煙灰不小心沾到臉頰上,他連忙吐掉香煙揉著他火辣辣的臉頰,咒罵道:“這該死的天氣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唔……”戶微微睜開眼,隨后撞入視線的是被火焰照的火紅的巖壁,他想坐起來顯然以他虛弱至極的身子無法完成這簡單的任務。
他別過頭看向燒的正旺的柴火。柴火下翻騰的火焰照亮少女熟睡的臉龐。此時她已把頭發(fā)捋順,銀色的長發(fā)如倒垂的柳條一樣耷拉在手臂上。
戶看了看自己打滿繃帶和布條的身體。啊,估計就是那小姑娘的白大褂吧……戶看見自己左手邊被芙麗雅當作繃帶撕的破破爛爛的白大褂。
咦?我的左手?戶竟然看見自己完整的左手似乎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就好像神話里斷臂接生一樣。戶模糊地記得在自己的左手掌的肉和皮膚都被水管磨損得七七八八了,此時卻能從繃帶中看到手形大概的輪廓,而且能清楚地感覺左手傳來的劇烈痛感……整個手臂都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在沒有任何用具的情況將廢掉的手臂重新接上!
戶再度望向她,心里五味雜糧。一是驚奇她的能力會這么恐怖,在這么簡陋的條件下就能讓他的傷勢減輕一半。二來出于自己的責任感,再怎么說戶也是黑馬卡那邊的士兵,按常理說她反科學的能力他必須地除掉她為黑馬卡自由軍鋪平道路,第三點嘛對于戶來說就是和第二點背道而馳的心情。
他從芙麗雅身上感受到了安逸,一種讓人無法回避的安逸。如果戰(zhàn)場上說?;鹉且豢淌腔钕聛淼陌惨?,那她所反饋的安逸就是活著的安逸。因為戶都是從殺伐和戰(zhàn)場中一路走過來的,在亂世中只有殺與被殺。
很顯然他是殺的那一方。作為殺手,戶一系列的行動都幾乎無可挑剔,殺伐果斷,身手超凡以及鐵打般的冷漠。但他在十二歲時進入黑馬卡特殊部隊他才知道他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這一切都多虧了薩斯特和黛爾……
就是因為有了感情和思想,才會反思之前的林林總總,反思自己的路是屬于那一方,反思自己放下利刃時他的世界還是不是那樣的血紅。
很顯然,芙麗雅的世界就是沒有刀光劍影,槍林彈雨。五彩繽紛得讓人著迷,白靜污垢讓人神往。她給他展示了沒有紛擾的世界,盡管和這個充滿晦氣戾氣的世界格格不入,甚至被排斥在外。但欣賞到其中的戶卻在思忖在斟酌,是否真的能悄無聲息地進入這如神宮般的地方。
所以,他不愿看到萬紫千紅黯然消逝。淹沒在歷史洪流中,也淹沒在他腦海里……所以他選擇攔下一切魑魅魍魎,他不知道他的選擇是否正確,但不去做肯定就會悔恨不已。不管從理念上來說亦或是憧憬的心情上來說。
轟的一聲,在洞穴里無限放大,戶下意識地抬了抬頭發(fā)現(xiàn)只有黑漆漆的一片時才自嘲地躺下去:“老毛病了,聽雷聲跟開炮聲一樣。這呼呼大風大雪的誰會這么清閑呢?!?p> “嗯……”戶突然渾身一顫,連忙別過頭看向芙麗雅。只看見芙麗雅在焰火下黑溜溜的眼睛直視著戶。對視了十秒之后,戶好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挺……挺大風的啊?!?p> 只見芙麗雅也愣了一下,隨后長舒了一口氣,無語地說:“我以為你哪個地方又出岔子了……”
“我這身體這么多毛病嗎?”戶有點窘迫。
“差不多吧,能醫(yī)能接的我都盡力了,接下來看你……”芙麗雅本來想站起來,但雙腿一軟,連忙扶住巖壁才勉強站起來。
看著芙麗雅精神萎縮的樣子,戶擔憂地問:“你……小姐,還是回來坐著吧!上哪去???”
“我去洞口拿點木材過來添把火,快燒沒了?!避禁愌呕仡^勉強笑了一下扶住巖壁往外走。
戶乖乖地躺下了,他知道芙麗雅的Angle's Aura和自己的Hell Door有強大的力量的同時也有巨大的副作用。就像他長時間使用的話肌肉關節(jié)等地方都會過載,導致整個部位都跟結冰一樣難以動彈。至于芙麗雅的治愈能力的話戶也只能從她的表現(xiàn)來看,需要耗損大量的精神。
芙麗雅不一會就抱著一小捆干材回來,把其中較細小的撿出來往火堆里扔。隨后倚著墻壁坐下來,昏昏欲睡地看著被火焰侵蝕的柴火。戶看著她,她好像也透過火焰在看著戶,就這樣相對無言。
大概這么過了一分鐘左右,戶突然開口打破的平靜:“那個……你怎么生起火堆的???在這么惡劣的條件下?!?p> 芙麗雅微微撐起下頷,回答:“就把一些干材放一起在把兩三顆子彈火藥丟在一起舉起槍往中間開一槍就著拉?!?p> “開槍啊……”戶心里一抽搐,還好是這種天氣,暴雪把槍聲掩蓋過去了。要不然就等著被他們生扒了。
“那個……”芙麗雅如青蔥般的手指撩撥著燒的發(fā)白的火柴怔怔地說:“戶,那是你原來的名字嗎?”
戶望著天花板,不知為何心里沒有任何的波動。本來他也考慮過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會怎么樣,痛下殺手那是一個較好的選擇。畢竟秘密什么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按現(xiàn)在情況來看,她沒有深究也就是說她并不知道“戶”這個名字隸屬于哪里。
“嗯,這是我本來的名字一個千刀萬剮死不足惜的男人給我起的?!睉艋叵肫鹜盏囊磺校瑵M臉的怨恨都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