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月哭了一會兒,嗚咽著說:“我不是因你說的那些話而哭,我是想起了我爹我娘了,我真的好想他們??!嗚嗚······”
“他們?他們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我爹一個月前去世了,我娘十幾天去世了。”
“那很抱歉,我觸到你的傷心事了。你想哭就繼續(xù)哭吧,哭出來也好,憋著會很難受的?!?p> 她本來是抽泣著哭的,聽到他這樣一說,果真放開喉嚨大哭了,這幾天她確實憋得很辛苦。
“哇哇······”
他沒想到她說哭就哭,而且哭聲還如此大聲,嚇得趕緊捂住了耳朵。
她的哭聲吵醒了雇來的那個仆役阿嬸,跑過來敲門問道怎么回事。
那白胡子小孩一聽到門外的聲音,馬上在柜子頂上平躺下來,不讓人發(fā)現(xiàn)。
“阿嬸,沒事,我是想我爹我娘了,讓我哭一會就好了。”她開門對著門外那阿婦人說道。
“可憐的孩子,要阿嬸陪著你睡嗎?”那婦人憐憫她這么小的年紀就沒有了爹娘,也真的很同情她。
“不用了,我一會就睡,您去睡吧?!?p> “姑娘啊,你也要想開點,人死不能復生,你爹娘在天上也不想看你這個模樣??!”
“嗯嗯,阿嬸,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睡覺?!?p> “那你就好好睡吧,明天早上我給你煮好吃的?!?p> “嗯嗯,謝謝阿嬸!”
那婦人退去后,凌清月關上門,坐在凳子上,沒有再哭了,只是一聲不響地坐著發(fā)呆。
那白胡子小孩見她一時沒了聲音,也在柜頂上探出個頭來,默默地望著她,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又惹她不高興。
過了大概半刻鐘,凌清月突然開口說道:“你下來,讓我看看你的樣子?!?p> “你想干嘛???”現(xiàn)在輪到他害怕了,不知她是不是心情不好準備一巴掌拍死他,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是回地洞里比較安全。
“你不是說要跟著我嗎?那我要仔細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呀!”
他頓時恍然大悟,高高興興地跳到了地面上,對著凌清月眨眼睛。
她仔細端詳了一番。他五官很端正,每個比例都好像精確無比,而且,他的皮膚白皙細膩,如小女子施過粉黛一般,煞是好看。再說他的服飾,純白色,布料好像是精美的綢緞做的,閃閃發(fā)亮,腰間纏著一條粗腰帶,看起來像官服。
這么個精致的人,如果把那白胡子去掉,白發(fā)換成黑發(fā),那確實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孩,只是他那白花花的頭發(fā)和胡子與他外貌身材很有違和感,隨時提示著他不是小孩而是老頭子。
那白胡子小孩看著凌清月端詳他這么久,都有點不自在了。他沒有照過鏡子,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是怎么樣的,不知能否取悅她。
“嗯,看起來還算可愛?!绷枨逶孪裼^察藝術品一樣,末了來個點評?!奥槿鸽m小,但是五臟俱全嘛!”
“什么?你把我比作麻雀?”他氣得跳了起來,“你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凌清月看他這么大反應,也覺得這句話是有所不妥,忙解釋到:“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啊,我也還是小孩子,所以也不太會說話呀,請莫要見怪?!?p> “嗯嗯,那還差不多。這么說,你決定收留我了哦?”
凌清月嘆了口氣說:“我是想收留你,反正我現(xiàn)在也是孤身一人了,能夠有你陪伴,我也好解悶。但是我去哪都帶著你,會不會很不方便呢?”
“你考慮這個呀,這個好辦,你有天地袋嗎?你把我往天地袋里一放,我就在里面待著了,一點也不礙事。”
“天地袋?啥東西?我從來沒有聽過。”
“你還沒入修行者道,是不知。天地袋,就是修行者裝東西的袋子,平時帶什么兵器啊、靈獸啊、寶物啊之類的都放進袋子里。袋子看起來很細小,就如一個香囊那么大,但是里面卻可以在裝下天地大的東西,而且里面的時間是靜止的,所以裝食物,靈獸,甚至是人,都不會壞。”
凌清月聽他這么一說,想起她父母之前都各有一個袋子,別在腰間,有時候可以拿些東西出來,她以前還以為他們會變法術呢,這樣想來,那應該就是天地袋了。
等等,那袋子,她母親去世之前好像連那些書放在一起了,她馬上跑去床頭翻找那幾本書,果然在一本書中夾著,真的好像只有一個香囊那么大。
她拉開袋子口,把口隨著桌面一倒,嘩啦啦一堆東西掉出來,有一把烏金劍,幾本書,一個青峰派令牌,還有幾套衣服。
她看著母親這些遺物,眼眶又不禁一紅了。她的母親該有多貧窮啊,別人家的天地袋裝的都是寶物,她的就這些不值錢的東西。以前她無憂無慮地過著生活,并不覺得家里貧窮,現(xiàn)在看來,是所有的困難都由父母抗了。
“這袋子這么小,真的可以裝得下你嗎?”她沒有讓眼淚流下來,繼續(xù)他們之前的話題。
“可以的,你拉開袋口,我試試?!?p> “嗯。”她把袋口打開,移到他身邊,他一躍,就進去了,可袋子一點也沒看見鼓起來,好像沒有裝著東西一樣,真的好驚奇啊!
她還沒回過神來,他一蹦就又跳出來了,把她著實嚇了一跳。
“這下,你該信了吧?”
“嗯,可是,你怎么知道天地袋的?”
“對啊,我怎么知道呢?”他好像在冥思苦想,“你一說不知道怎么辦,我就想到了天地袋,好像很自然的事情。所以我就說嘛,我應該還會很多東西,只是我暫時不知道而已?!?p> “嗯嗯,那好吧,以后你就跟著我吧?!?p> “好咧好咧,我有主人了,不用再在黑暗中摸索羅?。?!”
“喂,你總得有個名字吧?不然我怎么叫你呢?名字你自己取,我倒不會取名字呢!”
“這個嘛?”他閉著眼睛思考起來,好像名字沒有在他腦海里儲存著,需要動腦筋想了。不過,幾息時間,他就張開眼睛輕快地說:“就叫‘莫離’,如何?”
“莫離?”
“對啊,‘你莫要離開我,丟棄我’,怎么樣?”
“你真的怕我不要你?”
他重重地點點頭:“是啊,我一覺醒來,什么也不記得了,就在黑夜中摸索了好長時間,才鉆出地面看到了你,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那好吧,以后你就叫做‘莫離’吧。不過事先跟你說好,如果平時沒有什么事情,你最好還是待在天地袋里,以免其他人發(fā)現(xiàn)你的存在?!?p> “遵命,主人!”
······
這一夜,凌清月累極,跟莫離談到大半夜才睡下,一覺睡到大天亮,這是她母親走后的睡得最長的一覺,起床伸伸懶腰,打開窗子,飄來了粥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