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天下之人,實有兩類,一類好人,一類壞人;一類男人,一類女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而天下之事,唯有三件,最為重要,其一為金銀財寶,歸為寶藏;其二為功名利祿,歸為權(quán)力;其三為長生不老。此三者,世人追之,逐之;向之,往之;愛之,慕之;嘆之,慨之。
人心可謂永不滿足,世人擁有了財寶,總希望也擁有權(quán)力,即便二者兼得,最后還希望能夠長生不老,萬世永存。
這歸結(jié)起來,是為貪心。
世間之事,皆源于貪心。
西川地處古月大陸的西北部,這里地勢險峻,區(qū)域遼闊,地大物薄,人煙稀少。然則風(fēng)景秀麗,古月大陸上名山大川以此處為最,流經(jīng)古月大陸的水源大多發(fā)源于此,尤以兩條為最,一曰“亙古河”,一曰“永恒江”。兩條江河從西川地區(qū)出發(fā),自西向東地流入了古月大陸的東端,最后注入了一望無際的大海。古月大陸上大大小小的河流,大部分為亙古河與永恒江的支流,可說這兩條江河為促進(jìn)古月大陸的繁榮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由于氣候高寒,且森林覆蓋廣,多有野獸出入,西川就成了人跡罕至之地,每年涉足此地的人百中無一,凡在此處出入之人,皆有不凡身手,是為“高人”也。由于人跡罕至,西川成了寥寥無幾的高人們的人間仙境。但是西川又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因為去了西川,說明已是高人。
且不說這個原因,這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在西川地區(qū)有一座山,名曰“靈氣山”。靈氣山終年被靈氣環(huán)繞,從山腳到山頂,靈氣逐漸濃厚。靈氣山是修仙之人練功的最理想之地,也是最后的一個過程,經(jīng)過在靈氣山上修煉完成之后,就是仙人了。然則靈氣山雖好,人人都想去,但又是絕大多數(shù)人可望而不可即之地,只因要到靈氣山去修煉,即便只是在山腳,也是要功力修為到達(dá)上上乘者,世上能人雖多,但是要達(dá)到上上乘這個境界的卻是寥寥無幾,即便功力修為達(dá)到上上乘,還不能有戾氣,因為靈氣山上的靈氣不能容納戾氣,這就把那些脾氣暴躁,性情急躁之人拒之山外了。也有人控制住了戾氣,慢慢心平氣和地在靈氣山上修煉,到最后自己完全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了,沒有了欲望。所以,那些想獨(dú)霸世界的人又有多少愿意放下眼前的權(quán)力和利益而不顧一切地到靈氣山去修煉呢?
傳說,在靈氣山上修煉的人也就只有八九個,有五六個至今仍在山上,有三人已經(jīng)下了山,但這些人中沒有一個到過靈氣山的山巔。但凡在靈氣山修煉過的人,對世事都會看淡,不再那么執(zhí)著于凡塵俗世間的事情,因為他們心中充滿了靈氣,他們關(guān)心蕓蕓眾生。但欲由心生,如果人不能長期堅持,一旦戾氣重新占據(jù)身體而得不到控制,戾氣就會越聚越多,最后戾氣還是會占據(jù)整個身體。
然而,這些都是傳說,真正的事實到底怎么樣,至今也沒有人知道。
而接下來要說的,才是真正的事實。
一個月明星稀之夜,一葉小舟泛著清波,搖搖曳曳地沿著永恒江逆流而上,慢慢地駛?cè)肓斯旁麓箨懙哪弦闹?。由于是有月之夜,船上沒有漁火,也沒有張燈。但是能清晰地看到船上一共是三人,除了撐船的船夫之外,另外兩個皆為小孩。那船夫是一個男人,大約三十五歲左右,小孩為一男一女,大約在十二三歲之間。慢慢地,小船駛?cè)肓四弦牡奈鞅辈浚詈笤谝豢么髽涞紫驴苛税?,船夫跳下船把船系好之后,伸手把船上的小孩一一扶下了船?p> 三人借著月光一起走入了密林之中,那船夫一手牽著一個小孩匆匆走了一陣之后,來到了一間茅舍前。屋內(nèi)沒有燈光,像是沒有人居住一樣,但是那船夫像是知道里面一定有人似的,他在那茅舍的木門上面敲了兩下,嘴里面輕聲喚了兩聲“南宮先生”。過了一會,屋內(nèi)便傳來了一聲咳嗽,繼而便有聲音傳了出來:“來人可是云上峰云賢弟?”那船夫聽見有人答復(fù),神情有些許激動,連忙回道:“小的是云老爺?shù)墓芗液槎!敝徽f了這句,門已打開,只見一個老者站在門口,在月光的映照下,老者頭發(fā)散出銀光色,胡須也已花白,然精神矍鑠,兩眼炯炯有神。
“快請進(jìn)?!崩险呖匆姾槎行┙辜钡纳袂?,心中便覺應(yīng)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還沒等洪二做好就又問道:“云賢弟可好?”
洪二聽了此話,聲音顫抖著道:“云老爺已遭不測,此次前來,正是遵照云老爺?shù)倪z愿,老爺在臨終前告訴小的,讓我?guī)е〗愫蜕贍斔偎仝s到南夷來找一位南宮仁先生?!?p> 這位南宮仁先生,自是眼前這位老人了。
“那云賢弟可有什么囑咐?”南宮仁聽到云上峰已遭不測的消息,臉上添了悲傷的神色。想起當(dāng)年和云上峰結(jié)拜的情景,不由淚流滿面。云上峰是一等的男子漢,一身正氣,且性格倔強(qiáng),當(dāng)年他就曾勸過云上峰,讓他做人應(yīng)圓滑,男人講究能屈能伸,實乃大丈夫也。但云上峰太正直,且不屈權(quán)貴,性格使然,可也正是如此,他覺得云上峰是可與之交心之人,因此便結(jié)拜為兄弟。他也深知憑著云上峰的性格,總有一天會被權(quán)貴所害,可沒想到這一天竟來得這么快。
“并沒什么囑咐,云老爺說完這句話就已走了。小的連夜帶著小姐和少爺奔逃,才僥幸逃脫。如不是老爺有先見之明,讓小的和小姐、少爺藏了起來,恐怕當(dāng)時也難逃毒手?!焙槎肓讼胗终f,“小的一路上也在想,老爺讓我來找南宮先生,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思來想去,總覺原因有二。其一是南宮先生和老爺是結(jié)拜兄弟,交情不淺,仇家既然找到了他,勢必會找到南宮先生,所以讓小的趕緊報知先生,讓先生早有預(yù)備;其二就是南宮先生是在靈氣山修煉過的,想必老爺想要先生收了少爺和小姐,納為門生。以先生之能,必能把少爺和小姐調(diào)教出來?!焙槎f完看著南宮仁。
南宮仁伸手在面前的兩個小孩子頭上撫摸了一陣,說道:“想必這就是小蝶和云霄了,當(dāng)年我見到你們的時候,小蝶也只兩歲,而云霄則還在襁褓之中?,F(xiàn)今,小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云霄也長大了,想當(dāng)年你父親對你們的寵愛,真是把你們當(dāng)成心肝寶貝啊。我和你們父親已十年沒見了,想不到要再相見,只有在另外一個世界了?!闭f罷神情悵然,黯然神傷。他在屋內(nèi)徐徐走了一圈之后,看著洪二問道:“云賢弟是遭遇哪一門毒手?”
洪二看著南宮仁,想了想后,便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xì)地說與南宮仁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