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恐懼永遠不會消失,人會成長,恐懼也是
聲音響起。
是那種手機在帶的默認鈴聲。
“喂?”
某人看了眼來電對象,有些意外,是時崎丸二。
這是災(zāi)后,他第一次接到其它人的聯(lián)系。
在那之后的幾天,杜王町內(nèi)部的運作已經(jīng)開始恢復(fù),像是各個公司、行業(yè),自然包括學(xué)校。
比較人性化的是,校方?jīng)]有強制要求每個學(xué)生都來上課,來校的學(xué)生也并非是學(xué)習(xí)。
更多的,是希望他們能從陰影里走出來。
某人到不認為這會起什么作用。
就在剛才,那個過來說幫他們疏通內(nèi)心的指導(dǎo)老師自己因為恐懼而被送到醫(yī)務(wù)室去了。
孫子斌沒有來,就像之前說得,他們隱瞞身份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現(xiàn)在學(xué)校里的多數(shù)人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了。
像松本俊夫以及藤山……
啊……
他們已經(jīng)死了……
“……”
某人依舊等待著對面的回話。
在經(jīng)歷了一長段電子的雜音之后,對面,傳來了聲音。
“先輩?”
虛弱的聲音從另一頭傳出,響度不大,某人只能勉強地聽清。
他回話:“是我,有什么事嗎?”
對面先是傳來一陣抽泣聲,像是他真正努力地吸著什么。
“可以……聊聊嗎?”
“說吧,想聊些什么?!彼戳搜壑車?。
某人坐著的地方并不偏僻,教室里每個人都能找到一個適當(dāng)?shù)慕嵌瓤聪蛩,F(xiàn)在,便是如此。
因為他沒有特意提及對方的名字,眾人并不知道是誰在與之通話。
他們在看著某人,眼中,閃過復(fù)雜的色彩。
似乎是被人盯著煩了,他站起身,帶著手機向外走去。
對面,時崎丸二正在拼湊著詞匯:“……我的母親死了?!?p> “嗯。”
“她…應(yīng)該是在最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怎么,被那些怪物盯上的。當(dāng)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就……變成那個樣子了……”
“節(jié)哀?!?p> “我……遇到她的時候,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過去叫她的名字什么的,去嘗試喚醒她的記憶,或者把她……
……
不,我在說謊,那些事情我從來就沒有想過……
我……”
“不用急,慢慢說,沒事的。”
“嗯……
現(xiàn)在,家里就剩下我和父親了。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那些怪物真的消失了嗎?它們真的死光了嗎?真的不會重新爆發(fā)嗎?如果重新爆發(fā)的話……
我又能做到什么呢?”
“……”
“啊,抱歉,自說自話了太多了,耽誤你的時間了…”
“不重要的……不要讓自己太壓抑就好?!?p> “……嗯?!?p> 手機里,沒再傳出聲音。
某人看著掛斷的通話,自嘲地笑了笑,抬頭,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一間教室門前。
這里他印象挺深刻的——
話劇社。
我是下意識地走到這里的嗎?
門是半掩著的,他思索了幾秒,推門,進入了教室內(nèi)。
教室里光線明亮,燈全是開著的,這也是為何他最終決定進來。
里面,一個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上半身趴在椅背上,兩眼無神。
注意到了有人的到訪,她像是來了精神,快速地從椅子上跳起,走進他。
“石君你來了啊~抱歉呀,現(xiàn)在社團太亂了,我都還沒怎么整理,你等一下?。 ?p> 某人看著她一臉興奮地搬起了自己坐著的椅子,將它放到了一個地方。
接著,又一次搬起,放到另外的地方。
她不斷重復(fù)著這個動作,臉上帶著笑容,不知疲倦。
某人沒有打擾她,只是站在門口注視著。
整個教室被打掃得很干凈,所有桌椅整齊的就像是排成了一堵城墻,連一旁的小舞臺上也是整齊劃一,幕布與道具規(guī)矩地堆放在那里。
一切,其實都已經(jīng)整理好了。
而她,依舊在搬動椅子。
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滑下。
“嘿嘿~見笑了,我以前都沒怎么干過活的,這些體力工作都不怎么熟練?!彼沉似乘闹?,“唔,看來還是沒有打掃干凈啊……明明以前社長打掃的都很干凈的……”
“那個,石君,還是麻煩你再等一下吧,我很快就能整理好的?!?p> 她說著,剛要走開,卻看見地上多了一小一攤水。
“唉?這些水是什么時候的?我馬上就去拖掉它!”
抬頭,發(fā)現(xiàn)某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張紙遞在她的面前。
巖瀨萌接過紙,卻發(fā)現(xiàn)紙很快的濕了。
“……”
她意識到了。
她在哭泣。
瞬間,淚水沖垮了大壩,無數(shù)的淚滴如洪流一般從她的眼眶中沖出。
她跪坐在了地上,無助地捂著自己的臉。
某人在一旁幫其擦拭著淚水,可他永遠也擦不盡。
他看了眼巖瀨萌最早椅子坐著的地方。
那里,擺著四把椅子,缺出一個空位,環(huán)繞著一個桌子排列。
桌上,擺著一本劇本。
離開話劇社,某人打了個電話給丸二:“喂,是我,我想給你一個東西?!?p> ……
“啊……你好!你是……丸二的同學(xué)嗎?啊,是的,丸二現(xiàn)在在家里,請進!”
玄關(guān)處,時崎大夫看著某人,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最近幾天也有人來敲他的門,但大多數(shù),都是市里的,目的也很統(tǒng)一,希望他們能振作起來。
雖然知道他們來意是善,可,大夫總有種抗拒感。
但這次似乎不太一樣,來的是個……有些奇怪的孩子?
臉上還有稚氣,應(yīng)該是孩子,可,那種病態(tài)般白色的皮膚是……
他搖了搖頭,看向樓上:“丸二,你的……”
“不用了叔叔,不用叫他下來的?!蹦橙苏f道,“能帶我去他的房間嗎?”
“這……好吧?!?p> 二人上樓。
二樓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門關(guān)著,另一個房間的門開著。
里面,雜亂無章。
大夫撓了撓頭:“見笑了,我最近沒怎么整理房間。”
某人點了點頭,在確認了一遍關(guān)上的門是時崎丸二的房間之后,他敲了敲門。
里面,無人回應(yīng)。
“是我。”他說道,也不清楚門里能不能聽清,可他依舊說道,“東西我放在門口了,如果你不想要的話,可以隨意處置它。”
在大夫的視角里,某人蹲下,在門口放了一張卡片,隨后看向他:“謝了叔叔?!?p> “呃……不客氣?!?p> 他送著某人走回玄關(guān),心里卻一直思考著他的行動。
他是……來干嘛的?
“叔叔,這個給你?!?p> 不等其多想,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中被塞進了一個東西。
是一張卡片。
淡黃色,上面用醒目的黑色筆墨寫著一段話:
【一位國王得了怪病,許多的醫(yī)生都無法治好他,直到有一天,一位神醫(yī)將那怪病治好】
【有人問神醫(yī)是怎么做到的,神醫(yī)回答: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吧】
“……”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某人已經(jīng)離開了。
他緊握著那張卡片,緊握著。
樓上,緊閉的房門被打開,丸二看向門外的地面。
那里,放著一張卡片,藍色,拿起來,能看清上面的字跡:
【從前,有一個玻璃杯,里面關(guān)了一只蒼蠅,蒼蠅窮極一生都無法飛出去】
【現(xiàn)在,同樣有一個玻璃杯,里面關(guān)著的,并不是蒼蠅】
屋內(nèi),兩人,皆是沉默。
……
屋外。
某人沒走多遠,他看見了孫子斌。
那個家伙靠在路邊,叼著一根煙。
“做完愛心大使了?”孫子斌邊說邊將煙頭取出,哦,那是一根帶棒子的糖。
“什么事?”
某人看著他,對方不會無事找上自己的。
“呼——”作了一個吐煙圈的假動作,他看向某人,“準備進遺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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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運的幸運
熟悉的標題和正文沒有屁點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