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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陽夕落幽幽夢

第十九章 乞丐

暮陽夕落幽幽夢 水晴柔 3130 2018-07-02 10:18:24

  妙妙跟小夕收拾完宿舍的東西,一人抱著一個大箱子回到了茶館。

  拐進巷子時,妙妙遠遠看到正對著茶館門口的地上躺了一個乞丐。

  心中頓覺奇怪,怎么會有乞丐挑了這么背的地方來討飯?

  走進了之后,妙妙仔細看了一下那乞丐的面容,頓覺一驚:竟然是上次撿到小夕手機的那個流浪漢!

  那流浪漢正躺在地上睡大覺,身上只蓋了一件破爛的衣服,旁邊放著一只大鐵碗,上面銹著一層臟兮兮的油垢。

  妙妙從他身旁走過,一陣臭味撲鼻而來,分不清是他身上的味道,還是那碗上的味道。

  小夕看到茶館門口躺了一個乞丐也覺得奇怪,轉頭問妙妙:“什么時候來了一個乞丐?咱們中午離開的時候還沒見呢?”

  妙妙只搖頭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管他呢,一個乞丐而已。”

  心中卻在想:他怎么會找到這里來,那么多討飯的地方,竟然偏偏挑茶館門口躺著,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所圖呢?

  妙妙并沒有再言語,只先跟小夕進了茶館。

  茶館前屋沒有人招呼,妙妙和小夕抱著箱子走進后屋客廳,看見穆冷正扶著穆鋃在客廳溜達轉彎。

  妙妙問穆冷:“穆冷,前屋怎么沒有人啊,武伯和歐燁呢?”

  穆冷抬頭指了指后院,說:“武伯在后院搗鼓他的花呢。

  歐燁哥哥,好像中午你們走了之后沒一會兒,也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p>  妙妙正奇怪時,歐燁正好從茶間走了進來,妙妙問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在前屋招呼著?”

  歐燁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向妙妙,而是直徑從妙妙身邊走過去坐在了沙發(fā)上,妙妙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酒味。

  妙妙見他不說話,又問道:“問你話呢,大白天不看著茶館,喝得哪門子酒啊!”

  誰知歐燁一股火沖上腦大嚷道:“你管我呢,我愛喝酒,我想喝酒,輪的著你管我嗎?

  那茶館是你開的,你不盯著它,自己到處亂跑,我有什么義務要給你看著!”

  妙妙被歐燁這突如其來的無名火懵了頭,一時呆站著,不知如何是好。

  穆冷看著氣氛不對,趕忙笑嘻嘻跑過來對妙妙說:“妙妙姐,我來幫你搬箱子吧”

  說著正要伸手接過箱子。

  這時妙妙也氣不打一處來,把懷里的箱子往茶幾上“砰!”地一摔,對歐燁喊道:“行,茶館不是你的事,小夕的事情總是你的事吧,你把這箱子給小夕搬樓上去,總不能一天到晚做閑人吧!”

  說完翻著白眼,拉上穆冷去了前屋。

  這邊歐燁窩著火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又蹭地站起來,他并沒有抱起茶幾上的箱子,而是走過來一把抱過小夕懷里箱子,就要上樓。

  小夕剛要說“不用了”,手背碰觸到歐燁的半個掌心,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幅畫面:她看見妙妙身穿一襲白色長衫,微笑著朝歐燁遞過一碗水來。

  歐燁抱過箱子走上樓,畫面瞬間在小夕腦海中消失了。

  穆鋃從沒見到歐燁這樣發(fā)過火,不覺奇怪,目光跟著歐燁上樓直到看不見。

  轉頭看著小夕在發(fā)呆,尷尬地笑了笑說:“這歐燁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發(fā)這么大的火,他以前沒這樣過?!?p>  小夕也笑了笑,看到穆鋃站著,對他柔聲說道:“我來扶你走走吧!”

  穆鋃一聽,先是微微一震,接著臉上迅速展開笑容,也輕聲答道:“好!”

  于是伸出胳膊給小夕扶著,慢慢走起來。

  這邊妙妙拉著穆冷急忙走出來到了門口,妙妙拉著穆冷站定,朝那流浪漢努了努嘴。

  穆冷仔細瞧了一眼,才慢慢認出他來,也覺奇怪,問妙妙:“這不是上次在那所破學校門口撿到小夕手機的那個人嗎?

  他怎么跑這里來了?這么巧呢?”

  妙妙哼了一聲,懷疑地口吻說道:“是不是巧合還不知道呢!”

  說完走到那流浪漢身邊,大聲喝到:“喂!醒醒!快醒醒!”

  一邊還用腳使勁踢著。

  那流浪漢這時才慢慢清醒過來,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睜開一只眼睛看到眼前的妙妙后,又迅速睜開另一只眼睛,忽地一下子站起來,好似清醒了一大半。

  他笑嘻嘻地說:“美女姐姐,你回來啦!

  我在這兒都等了一下午了,你們什么時候吃晚飯呢,我都快餓死了?!?p>  妙妙這才仔細瞧了一眼這流浪漢,大約二十五歲的年紀,面容較黑,五官長相到還端正。

  見他一站起來竟然比自己高了一大截,下意識地往后躲去,又聽見他喊自己“姐姐”,不禁又氣又笑,說:“誰是你姐姐!

  我問你,你來這兒干什么,那么多熱鬧店區(qū),你不去要飯,單單挑我們這冷清茶館門口來,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流浪漢弓著腰,依然笑嘻嘻地說:“我不干什么,我就是個要飯的,來你們茶館就是為了討口飯吃。

  我天生不愛熱鬧,就喜歡人少的地方,清靜!”

  見妙妙還是一直盯著他,又繼續(xù)說道:“真的,我這都好幾天了,有一頓沒一頓的,你看,我這會兒肚子都癟了?!?p>  說著還把肚子頂向妙妙,嚇得妙妙又往后退了一步。

  妙妙看他雖個頭兒高大,卻實是瘦骨如柴,回頭對穆冷說:“穆冷,你去看看廚房冰箱里還有沒有什么吃的,拿些出來?!?p>  穆冷點點頭答應了一聲便趕忙跑了進去。

  隔了一會兒,穆冷端著一盤子餅子跑了出來說:“妙妙姐,冰箱里就剩下這幾塊餅子了,別得再沒有了。”

  妙妙接過盤子,拿到那人眼前晃了晃,卻并沒有給他,而是指著穆冷對他說:“小乞丐,他,你肯定還記得吧?

  你來我們茶館若是只為了討口吃的,給你也無妨,但你若是另有所圖,不安好心,我就讓他把你給吃了!”

  說著還佯裝撲向那乞丐,乞丐見狀往后躲了一下,又朝她手中的盤子撲了過來,一把搶過盤子蹲在地上吭哧吭哧胡塞起來,頓時滿嘴食物,兩腮鼓起。

  妙妙見狀又叫穆冷拿了瓶水出來,遞給那乞丐,說:“吃完了喝飽了你就趕緊走,以后別再來了!”

  妙妙說完剛要轉身,卻聽見那乞丐囫圇說了一句“我不走?!?p>  妙妙氣得直瞪眼,剛要張口罵,武伯卻從后屋走出來,站在茶館里喊著妙妙和穆冷進屋去。

  妙妙直徑走進來對武伯說:“武伯,你來得正好,你快聽聽這乞丐腦袋瓜里盤算什么呢?

  他膽子還真不小,上次親眼看見穆冷幻成狼形奔走的,不害怕不說,居然還找上門來了,攆都攆不走!”

  武伯只低頭擺擺手說:“由他去吧,他只是一個苦命人,沒什么壞心思,他想待著就讓他待著,不要攆他走了?!?p>  又對穆冷說:“穆冷,你去找些干凈的被褥給他,夜晚濕冷,讓他蓋上?!?p>  見穆冷點頭進去,又對妙妙說:“走吧,天色不早了,咱們做飯去,今天多做一個人的飯就是了?!?p>  妙妙一心奇怪這乞丐的突然到訪,但是看見武伯這不慌不忙的反應倒是覺得更加好奇。

  不過心中一想,也許是武伯聽到那乞丐心中的什么想法了,只要他對茶館沒有壞心,隨他去便罷了。

  這乞丐呼嚕呼嚕不一會兒吃光了盤子里的餅子,又大口大口喝光了瓶子里的水。

  酒足飯飽,正要躺下繼續(xù)睡,穆冷正好抱著一床新被褥與他鋪下,他頓時歡天喜地,口中連連道謝,窩在那新被褥中便又繼續(xù)睡去了。

  稍晚些,妙妙又端著一大碗米飯,一盤子菜和一碗湯放到他面前。

  他聞著菜香一個挺身坐起來又胡亂抓塞起來,妙妙狠狠打了他的手,瞪眼喝到:“這不是有筷子嗎,干嘛非要用手抓!”

  那乞丐拿起旁邊的筷子,看著妙妙油嘴滑舌地說:“謝謝妙妙姐姐!”低頭大口吃起來。

  等他吃完,妙妙又端著盤子走回了屋。

  隨著妙妙的身影消失在后屋,茶館的燈光突然熄滅,一片漆黑。

  那乞丐伸手摸著身上暖和的被褥,留著眼淚苦笑起來。

  原來那乞丐當日撿起小夕手機,隨便翻看時,看到未接電話第一條最多的號碼備注為‘胡妙妙’,便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人語氣極為焦急,只喊了一聲“小夕,你現在在哪?”

  他向對方解釋自己不是“小夕”,而是撿了一部手機,電話那端又急忙說道:“這手機的主人是我的朋友,突然失蹤了,請問您是在哪里撿到的,能告訴我們具體地址嗎?”

  他聽到對方雖然焦急萬分,卻十分地有禮貌,并且在他們一行人見到自己之后,也是十分客氣的致謝。

  雖然他們好像看起來并不是一般的人類,但是對他的語氣態(tài)度卻比一般人尊敬的多。

  那個接他電話的女生,拿過手機時,也不忘匆忙感謝他一聲,并邊跑邊對對他喊道:“真的很感謝你,城中有個‘離別茶館’,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話,記得來找我們!”

  后來當他一路乞討一路打聽終于找到這個背巷的茶館時,那個女生卻好像是不記得她說的話了。

  不過沒關系,她雖然好像還是很兇,但是卻不停地給他吃喝,還送了他一床新被褥,這讓他打定了主意,以后都不離開這里了。

  吃完了飯,一行人正收拾起碗筷來。

  妙妙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時不時偷眼瞟著武伯,尋思著怎么向武伯張口。

  她磨磨蹭蹭走到武伯身邊,難為情地剛喊了一聲:“武伯……”

  那邊武伯便放下了手中的拖把,直起身說道:“你不用說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你隨我來就是?!?p>  說著便放下手中的拖把朝樓上走去。

  妙妙也趕緊扔下抹布,緊追而去。

  小夕看到妙妙跟武伯進了房間后不一會兒,武伯房間的門縫里透出一股金光,隔了一會兒又消失了,隨后妙妙又跟著武伯走了出來。

  只見妙妙雙眼發(fā)紅,像是哭過似的,雙手里捧著一堆金燦燦的東西,對武伯說:“武伯謝謝你了,我只是想替他做些什么,哪怕是幫他救救他的兒子,也行?!?p>  武伯只點點頭拍著妙妙的肩膀安慰道:“我都明白,這幾百年來,你確實受苦了,還有需要就來找我,武伯別的沒有,這個你要多少給多少,啊!”

  就在這時小夕聽到旁邊“砰!”地一聲,嚇得差點跳起來。

  原來是歐燁不知為何又發(fā)起火來,把手中的盤子狠狠摔在桌子上,扭頭朝后院走去。

  一眾人不明所以,也不好作聲,只低頭繼續(xù)干起活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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