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真正的精靈
虛無的混沌,云暮暮在其中只身一人的漂浮著,好似什么也感受不到一般,在這里,時間和空間都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她好像要永久的留在這里一樣。
意識,本應(yīng)該消散的她,卻不知為何留在了這里,并且可以完全的思考。
于是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記得?我的頭被削掉了?”她模模糊糊的記起,當(dāng)時只看見眼前白光一閃,其他的什么就看不見了。
“可惡啊…雖然我自己是不死身,但是失去了大腦,即使身體的其他部位都是活的,也沒有用了啊,它們動不了了啊…”
云暮暮潛意識中自言自語著。
“以后一定要保護(hù)好頭部啊,我的其他部位即使全部被毀,只要頭還在,無論多重的傷都能恢復(fù),可是…還有以后嗎?”
在這種情況下云暮暮出奇的冷靜,她腦海中胡思亂想著不存在的事情,她從前從未遇見過這種事情,這種恐怖的傷勢,自己是否還能活下來,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這樣的話,他會傷心的吧,可惡…所謂的出師未捷身先死,難道我還要經(jīng)歷一次嗎?”
就在這時,黑暗的空間忽然綻放出了璀璨的光芒,云暮暮下意識的用不存在的手臂捂住眼睛。
就在那璀璨的白光中,云暮暮隱約的聽到了一道聲音。
“你,想要力量嗎?”
那是一道無法描述的聲音,宛如機(jī)械,又充滿人的情感,幾乎無法理解的復(fù)雜之音。
云暮暮終于睜開眼睛,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面前“存在”著一團(tuán)同樣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物體。
之所以說它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物體,那是因為云暮暮甚至都無法分辨出來它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物,它就像是全身都被打上了馬賽克一般,完全無法看清楚它的形狀。
但是即使如此,她還是皺起了眉頭。
“力量?你是誰?來歷不明的力量,我不要?!?p> “我究竟是什么東西?你應(yīng)該并不需要知道吧,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給你強(qiáng)大的力量,強(qiáng)大到不弱于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名精靈,強(qiáng)大到足以讓你向……她復(fù)仇?!?p> “她?是指那個崩掉我半個頭的家伙嗎?雖然記不清她的模樣,但是我覺得憑我現(xiàn)在的能力,殺死她,還是綽綽有余的?!?p> 云暮暮冷笑一聲,不置可否。
“來歷不明的力量,往往都伴隨著極大的風(fēng)險,再說一遍,我不要。”
面前那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物體,似乎是因為云暮暮的回答而感到意外的沉默了一下,隨即重新開口。
“這并不是來歷不明的力量,曾經(jīng)遇到過無數(shù)次,你也曾經(jīng)吸收過無數(shù)種,如果你想要接收的話,那就請伸出手來吧。”
它緩緩伸出“手”,在它的“手”中,托舉著一顆透明的晶體。
“這是……”
云暮暮的眼瞳逐漸放大,她的鼻子動了動,隨即露出了極端驚愕的表情。
對于這種味道,她并不陌生,那是她經(jīng)常從精靈身上聞到的一股味道,這是精靈靈力的味道。但是,這次這股味道卻和她之前所接觸到的所有精靈全都不一樣。
“這就是,那些精靈力量的本源嗎?”
云暮暮好奇的向那個東西伸出手去,那透明的晶體,似乎也在此時感受到云暮暮的呼喚,放出萬丈光芒。
千真萬確,這是伸出手就可觸碰到的精靈力量,而且比起往常在身體中流淌的精靈力量,這個東西似乎更加的強(qiáng)大,更加的純粹,更加的…………
“成為真正的精靈,或許就需要這個東西,是嗎?”
云暮暮低聲說著,從那模糊的手上接過那透明的結(jié)晶,放在了手心里。
“如果這是精靈力量的本源,那么我會接受它的,至于我的身體會發(fā)生什么變化,這就不是我所能理解的范疇之內(nèi)了,不過我希望一試。”
云暮暮抬起頭來,眼中流露出決絕。
成為精靈之前,她就擁有了和精靈相對等的力量,而現(xiàn)在在接受了精靈的本源之后,她又將變成什么樣子?
云暮暮不再思考了,但是無論如何,她都能緊緊的將這一機(jī)遇抓在手中,并操控它。
透明的結(jié)晶逐漸滲入了她的胸口。
純粹的力量感瞬間充滿了她的全身,云暮暮感覺到了身體內(nèi)部一股冰冷的寒氣,一股風(fēng)流,一股聲音的振動還有一絲沉靜的氣息在其中流動。
“這些是我攫取而來的精靈力量……”
而現(xiàn)在,一道比它們都強(qiáng)大太多的光芒綻放而出,凌駕于它們之上,四道氣流被那顆透明晶體釋放出來的龐大力量震懾得一動也不敢動。
“果然…很強(qiáng),而且?guī)缀跏菫槲伊可矶ㄗ龅囊话?,那光芒的感覺,和我自己的光輝融為一體的感覺……”
云暮暮喃喃自語著。
那是一股無比舒適的感覺,好似自身融入世界之中,好似時間和空間的齒輪都和自己在那一瞬間完美契合,如同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這樣的無所不能的感覺。
無限的光輝從她的身體上涌出,逐漸吞沒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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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弗拉克西納斯〉之上。
“她沒事吧?”
士道盯著不允許閑人進(jìn)入的標(biāo)志。
“我很難說,不如說我也沒有見過她受過這么重的傷,雖然我知道她死不掉…”世川緊鎖著眉頭,聲音顫抖著。
“不過沒想到啊,原來你和她住在一起?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太適合…”
“嗯,我也沒想到這件事,半個月前她來到我家里的,從此我就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直到前幾天她失蹤,然后我就…唉…”
世川后悔的扶著腦袋。
“我就該早點去找她?!?p> 士道沒什么話說。
美九的演唱會被云暮暮毀掉了,同時,他也從琴里那里了解到,當(dāng)天聽演唱會的大半觀眾,現(xiàn)在全都在醫(yī)院進(jìn)行急救,癥狀是過度興奮導(dǎo)致的昏厥,更甚者還有猝死。
這種無差別的殺傷力讓士道想起了狂三,初次和她見面的時候,她釋放的食時之城吞掉了學(xué)校里所有人的時間,即使是現(xiàn)在,狂三仍舊是“最惡之精靈”,因為理論上她殺死的人類是最多的。
“士道,有她的新情況了嗎?”
走廊的盡頭,一名少女匆匆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問著。
“還沒?!笔康罁u頭。
“這樣啊…”
十香眼神微不可覺的黯然了一下。
“不過沒關(guān)系,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士道也這么想么?”
“啊…當(dāng)然,云暮暮她很堅強(qiáng)的,一定能挺過去。”
士道無力的笑著,他的聲音卻越來越低。
“鳶一折紙…”
想到這里,十香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如果她出了什么閃失,我會狠狠的揍你一頓的?!?p> 她想起了昨天發(fā)生的一切,云暮暮自身被長槍貫穿的一剎那,她忽然覺得獵捕精靈的“她”也并不是完全的,不可挽回的惡。
所以她才任由云暮暮吸走她的血,雖然她知道這也可能是一個騙局,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這么做了。
在大腦思考之前,身體已經(jīng)行動起來了。
“我覺得,小暮她真的不是什么壞人,只是暫時與我們?yōu)閿沉T了,如果我們能接受她,她一定是一個好伙伴…”
十香喃喃自語著。
突然,一旁的世川猛地站起身來,甩開自己的椅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這樣大幅度的動作,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士道也嚇得站了起來,看著他走出大門。
“他這是…”
“這是?”
“這次,恐怕不需要你攻略她了,我們需要一個別人,而這個‘別人’,剛剛就離開了這里?!?p> 琴里略帶著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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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在這三天內(nèi),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以下是琴里和士道說的原話。
“我們……不,〈拉塔托斯克〉的醫(yī)生準(zhǔn)備使用人造的精密儀器裝置來補(bǔ)齊她那一半破損的大腦?!?p> “這樣…能做到嗎?”
“沒什么大問題,移植手術(shù)正在進(jìn)行。雖然平常人根本用不上這種移植手術(shù),因為大腦如果缺了一部分,那個人基本上已經(jīng)算是死亡了,但是,這次的目標(biāo)不一樣…”
“根據(jù)十香帶回來的情報,她說自己是不死的吸血鬼一類的物種,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她的細(xì)胞沒有一點事情,甚至大腦的另外一半還在正常的運(yùn)行,只不過,模仿人腦的儀器非常復(fù)雜,有可能只有外形而沒有靈魂?!?p> “這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你要做好發(fā)生任何事都不要驚訝的思想準(zhǔn)備,你去找一下越谷,讓他來急救室附近的221號房間。”
琴里只和士道說了這么多,這讓士道覺得很費(fèi)解,難道有什么事情不應(yīng)該讓自己知道的嗎。
士道從琴里那里出來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了同樣在走廊上踱步的越谷世川。
他這三天沒有回家,而是住在了這里,琴里也默許了,對于他的這種行為,琴里可以理解為單純的對云暮暮的擔(dān)心。
“越谷同學(xué)…”
世川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
“啊,五河同學(xué),有什么事嗎?”
“云暮暮有消息了,好像是好消息?!?p> “哦,那就帶我去吧。”
世川沒精打采的說著。
士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就只好一言不發(fā)的在前面帶路,而世川也是自覺的跟了上來。
兩人來到了房間門口,精靈們也全到齊了,除了仍然昏迷不醒的誘宵美九,被抓走的夕弦和四糸乃外,其他精靈們都擠在門旁邊,好奇的向里面張望著。
“啊,士道來了?!?p> 不知道是哪名精靈眼尖的發(fā)現(xiàn)了士道,便嚷了起來,精靈們紛紛回頭。
“越谷…君,可以這么稱呼你吧。”
琴里問道。
“可以?!?p> “嗯…對于你們來說,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好消息就是,云暮暮昨天晚上已經(jīng)醒過來了?!鼻倮锞従徴f道。
“嗯…意料之中。”
世川嘴唇顫抖了一下,但是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情緒波動。
“壞消息就是…你自己看看吧?!?p> 琴里嘆息著,把玻璃窗的位置讓出來。
世川走上前去,向門內(nèi)窺視著。
在床上坐著的,正是云暮暮,從她的臉就可以看出來,那一槍所造成的傷勢基本上已經(jīng)修補(bǔ)好了。不得不說,拉塔托斯克的技術(shù)的確十分高超,被崩碎的半個腦袋已經(jīng)被人工技術(shù)的機(jī)械重新填充上了,絲毫看不出一點異常。
世川看見,坐在床上的云暮暮雖然沒有下床活動,但是她正在拿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看著,眼球也在移動,明顯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意識。
他的眼眶濕潤了起來,不過,隨即他便強(qiáng)忍著淚水,努力裝作鎮(zhèn)定的樣子。
琴里拿來了一串鑰匙,把房門打開。
聽見開門聲,坐在床上的云暮暮猛的抬起頭來,看見門口圍著的一群人,頓時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把手中的書扔到一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翻身躲到了角落里,用驚惶的眼神看著大家。
“這是?”
世川愣了一下,不僅他是這樣,所有的精靈包括士道全都愣了這么一下。
“這就是那個壞消息,雖然小暮恢復(fù)了意識,但是她的智商和記憶似乎沒有回來?,F(xiàn)在的她徹底失去了一切記憶?!?p> “而且智力就像一個一兩歲的幼兒一樣?!?p> 琴里甩了甩手中的鑰匙,鑰匙發(fā)出的聲音讓云暮暮縮得更緊了。
“……”
眾人都沉默著。
忽然,一聲腳步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我…我來抱抱她…”
說話的是七罪,此時的她臉上正彌漫著不知為何的笑容,總感覺像是用意不良似的。
七罪一邊說著,一邊緩緩靠近角落里的云暮暮。
“嗚嘎!”
云暮暮看見有不明人等接近,張開小嘴,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叫聲。
七罪沒理會云暮暮的亂叫,躡手躡腳的走上前去,剛欲伸手,一只手就在她的臉前撓了過來。
“唉?!”
七罪被嚇了一跳,連忙向后躍去,這一下云暮暮總算是沒有撓到她。
“這是干什么啊!”
“看起來她不太喜歡你呢?!鼻倮飶?qiáng)忍住笑意說著。
“這不公平!”
七罪開始發(fā)脾氣了。
看見七罪被云暮暮趕回來之后,十香也試探性的走上前去,試圖摸云暮暮。
她的手很輕易的接觸到了云暮暮的頭發(fā),云暮暮卻并沒有反抗,而是瞪著迷茫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十香。同時這項行為也遭到了在場精靈們的一片艷羨聲。
“真好啊…”
“為什么小暮不討厭你呢?”
“吶……?”
精靈們紛紛涌上前去,貌似她們對智商回退的云暮暮都特別好奇,云暮暮被這突然涌上來的這一大幫人嚇得手足無措,開始往床底下鉆了。
“別跑!”
“喂喂!你們做的好像有點過頭了吧,別嚇到她了!”
在這一刻,似乎大家才突然的意識到,小暮…只是一個嬌小的孩子,即使只是看起來,她也比任何精靈都更小一個頭,這樣的幼女,本來應(yīng)該予以呵護(hù)的……但是她一向的強(qiáng)勢和兇暴掩飾住了她的可愛。
如今這種情況下,反而給人一種反差萌的感覺,即使是失憶。
士道看著眼前這一片混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無意間,他瞥到了在一旁立著的越谷世川。此時的他只是緊緊盯著被十香摸著頭發(fā)的云暮暮,一言不發(fā)。
士道知道,在在場的所有人中。越谷世川,才是最為擔(dān)心云暮暮的那個人,云暮暮因他而失去行動能力,又因他而退化成現(xiàn)在的樣子,一切都因他而起。
現(xiàn)在的他,心中一定包含著痛苦,悔恨,愧疚,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情感吧,這是必然的。
所以………
士道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去吧,小暮會記得你的。”
他這么說道。
“這可不好說…”
世川仍然搖著頭,不過,腳卻開始動了起來,他緩緩的向云暮暮走去。
看見他走過來,隱隱聽說了一些事情的精靈們也停止了喧鬧,紛紛的為他讓開了道路。
世川終于來到了云暮暮的面前,云暮暮抬起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眼瞳中依然是那樣的純凈。
“對不起…”
他雙手合十,緩緩的彎下了腰。
沒有一個人再說話。
這句話,是他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也是她記憶里的最后一句話?,F(xiàn)在,他希望面前的她能立刻沖著自己吼一句:“說對不起有什么用?”就如同當(dāng)時那樣。
但是,云暮暮在聽到了這一句她貌似無法理解的語言時,還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世川一言不發(fā),也沒有任何表示。
……………
忽然,云暮暮伸開雙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抓住了世川的衣袖。
“嗚嗚…”
她嘴里說著含混不清的語言,然后雙手逐漸的從他的肋下穿過,頭也漸漸的埋在了他的胸口。
是擁抱。
她可能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是,她卻給予了世川一個擁抱,可能這是她潛意識里的行為,她用這個行動表明了,她并不厭惡世川。
“……………”
世川沒有說話,溫?zé)岬膵尚∩碥|貼在他的身上,他也只是抱著她,絲毫沒有一點所謂的其他情感阻礙。
兩人只是抱在一起,單純的這樣做了,因為想這樣做,就這樣做了。他們不帶著絲毫的目的,也不帶著絲毫的顧慮,兩顆單純的心靈交織在一起,純凈的沒有絲毫雜念。
“嘎哈…嘎哇哇…”
世川終于從迷幻般的夢境中醒來,低下頭一看,云暮暮正咧著小嘴沖著他笑。
“果然智商還只有一兩歲呢…”他寵溺的拍了拍云暮暮的頭,轉(zhuǎn)過身去。
這一轉(zhuǎn)過身不要緊,他看見身后的精靈們,包括士道全都眼含淚花,盯著他們兩人,十香更是已經(jīng)不見,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你們之前究竟是培養(yǎng)了怎么樣的感情啊,真是不知道在遇見士道之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琴里看似沒有哭出來,實則是因為早就用紙巾擦掉了的緣故。
“啊啊啊啊……”士道見到此情此景,也是嘆息了起來。
他是為了拯救一切精靈而努力著的,所以就注定無法對某一個精靈產(chǎn)生絕對深厚的感情。
“培養(yǎng)了什么樣的感情?”
世川隱隱記起來了,他和云暮暮之間…準(zhǔn)確的來說只是那段時候,似乎只有悲劇…云暮暮三天兩頭就用難聽的話痛罵他,然后…被逼著做各種各樣的事,他不愿意做的,他討厭做的,還有令人難堪的事,偶爾還會在不開心的時候用他來發(fā)泄。
云暮暮是精靈獵手,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精靈,是一個以折磨人為樂的心理變態(tài)…他曾經(jīng)這么認(rèn)為。
但是…就是這個以折磨人為樂的壞家伙,在那個時候拼盡全力,救了世川一命,即使暫時沒有死,她也陷入了失去意識的危險,甚至成為這樣的失智狀態(tài)。
……………
越谷世川,喜歡云暮暮。
自從第一眼看見她,他就覺得一股莫名的感情融入內(nèi)心,這讓他失去了對云暮暮的恐懼,逐漸的接受了她。
他終于知道了為什么要拼命的在她身邊。
而現(xiàn)在………
“好了??!具體情況就是這樣!”
琴里忽然大喊了一聲。
“我們今天晚上需要和眾精靈們開一個會議,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商討兩件事,第一是怎么把夕弦和四糸乃從DEM那里解救出來,留她們在那里十分危險。第二,我們必須得注意一下鳶一折紙這個隱患。”
“是啊,精靈獵手這個稱號應(yīng)該給她才對…”七罪在一旁小聲嘟囔著。
“折紙她…究竟為什么這么厭惡精靈呢?甚至連新出現(xiàn)的,對她可以說是毫無敵意的云暮暮也要趕盡殺絕?”
“這種事情也只有在之后能夠明白了,雖說他父母的事情…”琴里頓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幽怨之色。
“還有,越谷君,你也要來?!?p> “為什么?”世川不解的撓了撓頭。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我們是同一隊的人了,如果你想讓云暮暮恢復(fù)正常的話,我們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而且,關(guān)于精靈,你也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不是么?”
琴里眨了眨眼睛,微笑著說道。
“這倒是,不過…”
世川拉著云暮暮的小手,看著她好奇的四處亂看的眼神,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
“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世川先生,這段時間內(nèi),還請您不要對您右手邊的精靈做出把自己送進(jìn)警察局的事情,她的智商現(xiàn)在不夠理解這些事。”
琴里眼神冰冷的說著。
“不可能的!剛剛僅僅只是說笑,說笑而已,我當(dāng)然想讓她變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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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晚上。
世川帶著云暮暮回到了家中。
〈拉塔托斯克〉的會議很簡短,主要問題還是圍繞著云暮暮而來,到最后商量的結(jié)果也是一致的,等到云暮暮恢復(fù)正常之后,讓她帶著一部分戰(zhàn)斗力潛入DEM社,把四糸乃兩人偷出來。
至于折紙,眾人分析的結(jié)果是,由于當(dāng)天精靈看見折紙身上穿著的顯現(xiàn)裝置,是DEM社的樣子,所以十香等人推測很有可能,折紙為了保住自己魔術(shù)師的身份而加入了DEM。
“總之,需要我和她培養(yǎng)好關(guān)系么?就工作而言,真是一個很麻煩的工作啊…”
世川癱倒在了床上,抱住了腦袋。
他想起了琴里當(dāng)時和他說的那一番話,在他了解拉塔托斯克和士道拯救精靈的故事之后,琴里,士道的妹妹是這樣告訴他的。
“以前一直都是由士道來攻略精靈,使其嬌羞,從而用接吻來封印精靈的靈力,而〈Mystery〉她變成這個樣子之后,根本對士道不理不睬,反而對你很是親近?!?p> “你的意思是?”
“沒錯?!鼻倮稂c了點頭:“我們的計劃就是,由你來和云暮暮約會,我們會和協(xié)助士道一樣協(xié)助你,目的當(dāng)然不是為了封印,而是為了喚醒她的人格和記憶?!?p> “云暮知道太多,如果能夠說服她協(xié)助我們…四糸乃和夕弦可能就會很快救出來?!?p> …………………
世川想到這里,頓時面色有些不太自然了起來。
云暮暮就在他的旁邊,在他平時寫字的桌子上,在一張紙上亂涂亂畫。
看著云暮暮的樣子,世川感覺心頭微微苦澀了一下。這樣子的云暮暮,雖然比之前的更加可愛,但是卻似乎沒有了之前給他的那種令人動心的感覺。
而且,她這樣子,世川并不認(rèn)為這是一個最好的情況,云暮暮還是應(yīng)該真正幸福的活下去,而不是這樣維持著虛假的幸福。
所以,在世川的內(nèi)心,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我要讓云暮暮獲得幸福?!?p> “別的精靈,怎么樣都好,我只要拼盡全力,讓云暮暮…只有她一個人,我希望她獲得幸福?!?p> “這是內(nèi)心的保證?!?p> 世川沒有從床上爬起來,他太累了,于是他就這么保持著仰躺的狀態(tài)沉沉睡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坐在桌子旁邊的云暮暮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已經(jīng)睡著了的世川,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咻咻…咻咻…”
她爬上了世川的床,然后窩在了世川的身邊,又打了個哈欠。
她就這樣抱著世川的胳膊,就好像抱著一個軟乎乎的抱枕一樣,就這樣和睡著了的世川躺在一起,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
“至少也把門關(guān)上…”
琴里還有令音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床邊上,她們看著床上的二人,無奈的搖著頭。
“不要弄醒她,把裝置換上吧。”
令音緩緩的扳過了云暮暮的腦袋,掀起了她后腦處的頭發(fā),在那里,有四根管子插著一個儀器一樣的東西,固定在那里。
“如果測試成功的話,她應(yīng)該就能說話了?!?p> 琴里凝視著云暮暮的睡臉,忽然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
“真是的,她本來應(yīng)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可惜那種偽裝遮蓋了大部分的感情,她在強(qiáng)迫自己成為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p>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正在安裝裝置的令音扭過頭來說。
“嘁…”
琴里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