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傷寒
“主子,屬下帶九思去隔間,由屬下守著,您歇下吧?!?p> “不必了,去打盆水,再拿幾條干凈巾子?!蹦蠈m霄天揮了揮手,清澤應(yīng)了一聲,出去打水。
等藥煎好,已經(jīng)過了小半個時辰,小東西迷迷糊糊把藥喝了,吭吭嘰嘰叫苦,又喂了半杯水,才算安靜下來。
清澤知道南宮霄天是要親自照顧沐九思,留在桌上的一盞燈,把其余的熄滅,又將暖窠里的茶壺添滿了水,才退出臥房。
昏昏沉沉中,沐九思覺得自己置身于溫暖的懷抱當中,有一只手在身上輕輕的拍著。寒氣被一點點地驅(qū)散,骨頭節(jié)也不那么疼了。
“媽媽……”她咕噥了一聲,往前拱了拱,漸漸睡沉。
黑暗當中,南宮霄天并沒有聽清小東西說了什么。毛絨絨的小腦袋拱在懷里,一雙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好像生怕他會偷偷溜掉似的。這一刻,他的心已經(jīng)柔軟得一塌糊涂。
明知道不該,卻不想放手,反而想抓得更緊。
不知不覺中,如墨的夜色由濃變淡,天漸漸亮了,眼前的黑暗逐漸散去,晨光微弱,卻還是讓他能夠看清懷里的小人兒。
高熱退了些許,臉頰還是紅紅的,幾縷碎發(fā)掩在額頭上。南宮霄天伸手將那發(fā)拂開,光潔飽滿的額頭露了出來,他微斂了紅眸,將唇貼了上去,心中勸慰自己,就一次,就放縱這么一次,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
輕觸之間,仿佛有絢爛的煙花在腦中綻開,那是從未感受過的柔軟,帶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忍不住想要得更多。
極輕的一聲嚶嚀讓他迅速退開些許,懷里的人兒蹭了兩下,又安穩(wěn)地睡去。
小東西還是個孩子,對他毫不設(shè)防完全是出于信任,而并非畸戀。他不在乎世俗對他的看法,卻不能讓一個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同他一起沉淪。
沐九思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屋里沒有人。她閉上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依稀記得夜里發(fā)燒了,南宮霄天把她抱進臥房,請了大夫,灌了苦藥,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做夢,感覺有人輕輕拍著她把她哄睡了。
再次睜眼想起來,腦袋暈沉沉,身上也沒力氣,起到一半又跌了回去,正被剛剛進屋的南宮霄天看在了眼里。
大步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熱度雖然不及昨夜那么高,卻還是燒著。眉頭不由得蹙了蹙,轉(zhuǎn)身又出了臥房。
沐九思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沒影了,只能悻悻地閉上嘴巴趴在被窩里。
不多時,南宮霄天又折返回來:“餓了吧,粥一會兒就送來,先喝點水潤潤嗓子?!?p> 沐九思被一只大手托了起來,她連忙伸手去接快要遞到嘴邊的杯子,啞著嗓子道:“我自己來?!鄙洗伪晃顾铧c沒嗆死,她可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南宮霄天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把杯子放在她手里,見她的手抖得厲害,又搶了回來:“別逞強了,本王……會小心的?!?p> 如他所說,杯子輕輕沾到唇上,水一點一點流入口中,那緩慢的速度簡直讓沐九思抓狂。偏偏看到男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她又不忍心嫌他太慢。
水喝到一半,外面?zhèn)鱽砬鍧傻穆曇簦骸爸髯?,粥好了?!?p> “進來?!?p> 清澤進屋好半天,那杯水還沒喝完,忍不住道:“主子,還是屬下來吧?!?p> “不必,你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p> 南宮霄天將杯子放下,在沐九思的背后墊了引枕,又從食盒里取出瓷盅,揭了蓋子,舀起一勺就遞了過來。
沐九思本想提醒他粥燙,話還沒來得及說,勺子已經(jīng)到了面前,為了防止燙傷,她閉緊了嘴巴往后躲。
面前的男人卻是不依,輕聲哄道:“乖,張嘴,吃了東西才有力氣?!?p> “燙!”快速吐出一個字后,趕緊把嘴巴閉嚴,以免被強行投喂。
看著勺子上蒸騰的熱氣,南宮霄天不自在地垂了眸,把半勺粥吹了一會兒,貼在唇上試了試溫度,才過遞回來:“這回不燙了?!?p> 呃……吹吹也就算了,還親自試溫度,這……這可怎么辦?吃吧,感覺太過曖昧。不吃吧,讓他知道原因,反倒尷尬。
算了,就當沒看見好了。沐九思把眼一閉,張開嘴吞下那一勺子的粥。
見她乖乖吃了,南宮霄天的眉眼舒展開來,一勺一勺喂著。
沐九思半閉著眼睛,不去看他,機械地吞咽著,完全不知道吃到嘴里的粥是什么味道的。
一碗粥吃完,大夫也被請來了。重新診了脈,與之前老大夫說的差不多,體虛氣弱,感了傷寒,高熱不易退,開了藥方,說是連服幾日方可退燒。
昨天半夜迷迷糊糊還好些,現(xiàn)在清醒著,沐九思的心比碗里的藥還要苦,可憐巴巴盯著藥碗做心理建設(shè)。
南宮霄天變戲法一樣鼓搗出來一只小銀碟,上面盛著幾顆杏干、桃脯,還有蜜棗。
一只小爪子伸向銀碟想要抓一塊桃脯,被他一閃身躲開了:“乖乖服了藥,就給你吃?!?p> “一塊,就一小塊。”語氣太過柔軟,讓沐九思忍不住想要任性撒嬌。
前世的她是個懂事的孩子,與養(yǎng)父母一起生活的那十年當中,偶爾生病,怕他們擔(dān)心,再苦的藥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吞下去,哪怕嘴里再苦,她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
南宮霄天捻了一塊桃脯給她:“說話要算數(shù),吃完馬上把藥喝了?!?p> 不知道是沐九思現(xiàn)在這副身板嬌弱,還是這場風(fēng)寒太過兇猛,連著喝了兩天的藥,高熱反反復(fù)復(fù),白天退了,到了晚上還會再燒起來。
大夫換了幾個,得出的結(jié)論大同小異,都說是外感傷寒,得慢慢來。
沐九思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得了流感,如果放到前世,幾瓶點滴打下去也就沒事了,可現(xiàn)在沒有點滴,也沒有抗生素類的藥物,效果自然會慢很多。
“殿下,其實我已經(jīng)不那么難受了?!彼M量扯出來一個不算難看的笑容,“你別擔(dān)心,再過兩天我就好了?!?p> 她越是這樣,南宮霄天心時越難受,他寧愿小東西吭吭嘰嘰地鬧他。
星星先生
老九:控制,控制,再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