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紫印隱約能感覺到初吉的話是對的,雖然徐嬌娘每次都毫無芥蒂一般地,說讓初級跟她玩兒,可到了最后都是沒有明里“玩兒”成的。
徐嬌娘好像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初吉疏遠她,奈何初吉陽奉陰違,巧妙避過他娘不愿意的,譬如現(xiàn)在。
這次,伴著那吵人的蛐蛐叫和蛙鳴,初吉將他從李小翠那里聽來的一切都講給她聽。
她穿越而來的國度,名喚“天武”。
之所以會叫這名字,是因為它和別的國家很不同,崇尚武力,但此“武力”又非任意暴力的那個武力。天武尚武,越是純正的皇室血統(tǒng),武力便越高。而那些血統(tǒng)純正的皇親貴胄,多是住在帝都“天吳”。
初吉聽小翠說,天武國地方劃分為帝都、郡、縣、鎮(zhèn)、村五等。
其中,帝都其實只是郡中最大的一塊,而其他的郡還被劃分了大小,因為天武尚武,也懶得將這些劃分的更細,只是這樣粗略的劃分。所以,郡雖為郡,卻也分大中小的。
像柳家村,就是劃分在陵西郡內。
而這陵西郡,并算不得除去帝都之外最大的郡,只能算中等大的郡。聽說,陵西是皇帝云隱岫最疼愛小兒子的封地。
聽到這時,柳紫印撇撇嘴角,說是最疼愛,卻沒得最大的封地,看來也沒疼愛到哪去嘛!
自然,這些她是不會說出來的,只是靜靜地聽初吉把話說完。
初吉走后,她大約捋順了一下這里的國情。
雖是提倡務農,但也不過是為了一國上下的吃喝,并不算真的重視。所以,她要是想學著那些靠置辦田地的小說女主帶著全家致富,似乎是不實際的。
況且,她也壓根沒想帶著除了初吉以外的人過好日子。
尤其是那三姐妹!
思及至此,她腦海里回響起初吉和她從小翠那里聽來的話。
就是,天武尚武,但凡是夠的上郡,哪怕是小郡。家里沒有男子,女子如果懷揣過人的武力,也能憑借這天賦,一步登天。
思緒到了這里,她的心里就開始活絡了。畢竟,比起動腦筋來說,揮拳頭才是她最愿意干的事,要是能通過這個途徑讓自己變得有錢起來,是不是就能報答小人參對她的恩情?
如此一來,柳紫印自然最先想到的就是某七。
她由平躺變側臥,左手四指按在后頸上,臉上的笑意便驀然消失:“……”
亂碼,還是一片亂碼…不!她不能說瞎話,她怎么覺得經過這幾天的休息,某七半透明藍屏上的亂碼,比之前還嚴重不少?
亂碼滿屏飛,弄得她躺在板床上,都覺得眩暈不已。
本以為能憑著某七在這尚武的大天武興風作浪…不!大展拳腳一番!
誰成想,萬一長征第一步都這么難,這腳往哪邁?誰能告訴她,往哪邁?!
她已經身在這國家的最底層,一個犄角旮旯的小村子里?,F(xiàn)在別說是出村,她連出家…呸呸!走出家門都是難事,某七又不給力,她怎么飛黃騰達?怎么一步登天?
柳紫印默默看看自己一雙粉拳:這種程度,就算是登上去,怕是也會摔斷腿的吧?
想一想,總是覺得喪氣的。
不過,喪氣歸喪氣,第一步雖難邁,但總不能混吃等死,而且,這也根本沒得吃。所以,要想脫離現(xiàn)狀,就要從先踏出這個家開始。
苦思無眠,翌日清晨,她早早起身。
即便她起得很早,也比不上徐嬌娘和柳大勇,這時候,他們已經帶著初吉,在地里干了小半個時辰的農活了。
她單肩扛著一個背簍,手持一把鐮刀,就打算趁著三姐妹還沒起,出去逛逛…咳咳,割豬草!
“你哪去!”一道厲喝于背后響起,柳紫印知道,她今兒這行程多半是取消了。
“豬草沒了,我去割點豬草?!币慌ゎ^,見是柳來娣,她略微松了一口氣。
這柳來娣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但比她大姐,可差遠了。她并不在乎柳來娣會向誰告狀,反正有柳二楞的例子在前,還留了智商在腦袋里的小丫頭就是急著去當炮灰,也得想想要不要做輝煌的炮灰。
這割豬草本來是柳招娣的活,要不是因為出去探探路,她才懶得攬債上身呢!
“你的活都干完了?”
“嗯,干完了?!?p> “割豬草?割豬草不是二姐的活么?你幫她干活?”
“招娣沒起,豬食不夠,盼娣會吼人的?!?p> 柳紫印皮笑肉不笑地與柳來娣對視:好奸滑的小炮灰,不愧是柳盼娣的親妹妹。
柳來娣話里話外說她有問題,她也不是好惹的。即便不能揮拳頭,也可以捅軟刀子。她話不多說,撿緊要的總結一下。
小炮灰聽了她的話,臉色忽黑忽黃:娘在家,大姐還是大姐。娘不在家,大姐比娘還厲害!娘都不管大姐,我哪敢惹大姐,可…大姐這一清早干啥去了?
“你就知道抬出娘和大姐來壓人,大姐說不定已經去割豬草了。我勸你還是別動討好二姐這個心思,二姐可不吃你這套!”
柳盼娣去割豬草了?
柳紫印聞言,沒再做聲。她自然不會聽不出這其中的問題,那就是柳盼娣不在家。只是,柳盼娣是什么人,她這些日子以來看得最清楚。柳盼娣會主動去割豬草,簡直比她的動機更可疑!
她和柳來娣目光對峙的時候,就聽見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柳紫印一扭頭,正見柳盼娣兩手空空地從外面走進院子。
瞧見她們倆一個屋門口、一個院門口地站著,柳盼娣也是一愣。
“大清早的,你倆不睡覺也不干活,都杵在院子里干啥?”說著,柳盼娣還不自覺地順手將臉邊的碎發(fā)往耳朵別了一下。
見狀,柳紫印微楞一下,緊接著,在小炮灰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滿眼帶笑地抬了抬握著鐮刀的手,目光落在柳盼娣的身上。
“豬草沒了,我想去割。來娣不讓,說是你去割豬草了?!?p> “來娣你是不是沒睡醒,腦袋不好使?不是和你說了,我去給爹娘送水罐?!?p> 小炮灰不敢吭聲,只能默默納悶:啥時候和我說的?
而柳紫印仍笑望著盼娣:衣衫不大整齊,這信息量,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