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重地,生人勿入。
但潘見軒和劉子霖等幾個陌生面孔,都是跟在軍師陳譯身后,哨兵瞧見了,只例行詢問了一次,便放眾人進營了。
傳說中的戒備深嚴的古代軍營,潘見軒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如此輕易的便進了軍營大門,看樣子這白衣軍師很是了不起啊,夠屌。
而胡進此時穿著胡三的侍衛(wèi)衣服,臉上臟亂不堪,低著頭跟在胡一身后,宛如一個侍衛(wèi),一路經(jīng)過的站哨兵士也就沒有認出他來。
也是,軍中的首領將軍,任誰都不會相信,將軍會拋下士兵獨自去玩。
但這若讓有心人知道了,那也絕對不會是好事。
這時一行人都跟著陳譯進了一處高大的營帳,到了營帳,那穿著胡三衣服的胡進,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氈床上,還一個勁口呼,“終于能抬起頭了,不容易?!?p> “胡一,給將軍找一件干凈的衣衫,再打一盆水來?!标愖g吩咐道。
“額,這是將軍睡的地方?那我們睡哪里?”潘見軒掃了眼營帳,開口說道。
只見陳譯沉思了一陣,說道:“這營帳本就只夠我軍將士使用,如今你們人也不少,只好分出兩個營帳與你們,你們意下如何?”
“可以,打擾了。”潘見軒接過話,這夜中能有一席之地安身,已是奢有。
潘見軒轉過頭看向劉子霖,說道:“師父,你肯定是和六個保鏢一起,那徒弟我便委屈下一個人睡了?!?p> “先生,可以麻煩胡二帶我去休息嗎?走了一天,疲累的狠。”潘見軒不待劉子霖回話,便又轉頭看向白衣軍師。
“自然,潘小公子不吃宵夜么?現(xiàn)在便去歇息?”陳譯問道,軍中是一日三餐,補充兵士體能。
“宵夜?”咋聽聞這詞,潘見軒整個人呆愣了,這白衣軍師難道也是同道中人?忍不住問出來再確認一遍。
陳譯看潘見軒突然激動起來,很是為其遭遇嘆惜,這能說出千古殘詩的大才,卻是從未吃過宵夜,如今一聽聞吃宵夜,居然都激動得說話都顫抖著。
陳譯憐憫的看向潘見軒,說道:“是宵夜,你想吃嗎?”
中國歷史上,宵夜一詞卻是有源頭,宋朝流行出來的,那時候本是‘消食’,久而久之,便成了宵食,宵夜。
但潘見軒對這點不知道,他最感興趣的是秦漢三國,隋唐史,此時聽了宵夜,第一反應便是這說出宵夜的人,定是道同中人。
“不想吃,我只想夠圖被得?!迸艘娷幰琅f是壓不住的激動。
“什么?構圖背得?你有什么構圖?”不止陳譯聽了很是怪異,就連胡進都仰著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
什么情況?難不成搞錯了?潘見軒看向陳譯,面色沒有起伏,只是單純的疑問。
若是同道中人,定能知道自己說的是什么意思!
潘見軒突然想起燕太祖來,也就這位仁兄是確定的同道中人,畢竟人家說出了共和啊!
潘見軒不由想到,這宵夜說不準也有可能是太祖仁兄說出來的。
白激動一場,潘見軒臉色恢復正常,說道:“夠圖被得,是上床睡覺的意思?!?p> “還有這種說法,見識了?!标愖g頷首,每個地方有些伢語總是千奇百怪,慢慢了解習慣便好。
“胡二,帶潘小公子先行去歇息。”陳譯吩咐道,聽了潘見軒的解釋,自然明白他意思。
“是,軍師。”胡二盡責。
“多謝先生,我先下去歇息了。”潘見軒表達了一番口頭感謝,便跟著胡二走出了將軍營帳。
至于身后劉子霖這個京官和胡進這個將官聊些什么,不是自己一個平頭百姓所能摻和的。
月明星稀,一眼望不到頭的營帳,內中燈火閃耀,潘見軒只隨意看了幾眼,便目不斜視,專心跟在胡二身后。
對于自己的小身板,潘見軒有自知之明,今天勞累了一天,已是體能的極限了,再不休息身體一定會垮,這不是自己想要的。
來到這個異世,不是病死餓死,不是被人打死被人毒死,卻是自己走路走死的,這說出去太難聽了些,所以這種事一定不能發(fā)生。
終于來到一處營帳前,胡二說道:“潘小公子,您今晚便委屈下住在這里,稍后我派人打盆水過來?!?p> “多謝胡二哥。”潘見軒回道,在他心中,并沒有什么等級之分,也就叫的順口。
這個封建時代,人分三六九等,自古便是。
胡二猛然聽聞潘小公子居然喚自己胡二哥,心里極為震撼了下,這人雖是農家子,卻是軍師默贊過的人??!
“潘小公子可別這么叫小的,小的也就是個奴才?!焙f完,想到某些事,心中甚是酸楚。
潘見軒看了,卻是沒有再知一言,有些話說了便說了,而說的再多,到頭來,卻是對此毫無幫助,又有何用?
所以一開始,不較真才是好事,只做那力所能及的事,足矣。
“我先進去了,若是我睡著了,千萬記得不要喊醒我。”潘見軒回了一句,便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潘見軒進了營帳,胡二沒有跟進來,只在帳外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看到帳里簡單的擺設,潘見軒滿意的笑了,沒做夢,終于不用睡馬路了。
脫了身上穿著的外衣,潘見軒呈大字樣的趟在小床上,回想了下今天發(fā)生的事,這經(jīng)歷可真不錯,遇到猛虎不說,還遇到傳說中的將軍及軍師,以后有條件有時間的話,一定要寫本書出來,底層人民的漂流記啊!
這邊潘見軒已酣然沉睡,那廂劉子霖和陳譯胡進三人,還在抵足夜談,劉子霖是少年狀元,才識定不差,陳譯自然是留他好好商討攻城之計。
直到三更天,劉子霖才從胡進的營帳出來,出來之后跟著胡二去了一處營帳,正是潘見軒先前來過的營帳,這時潘見軒已雷打不醒,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事,自是不知道。
潘見軒只覺得有人擠他,推他,但很快便被自己壓服了,之后便沒了動靜,安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