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你快坐下吧,你這樣站著我們也吃不好飯,哪有在主人家,客人坐著吃主人站著看的道理?”
潘見軒看吳四叔點頭了,便出聲讓他坐下。
待潘見軒師徒兩個吃飽喝足后,吳四叔又很勤快的把桌面收拾干凈了。
小坐了會,在劉子霖和吳四叔的殷切目光下,潘見軒干咳兩聲,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下頜,開口說道:
“師父四叔,你們可知道這北地去年死亡的百姓為何有十萬余眾嗎?他們又因何而死?”
“旱災?去年長達五個月沒有降過雨,百姓沒有水喝,田地里也沒有長出糧食,只能活活餓死,或者爭相搶奪...”
劉子霖聽了三郎的問話,不加思索便道出緣由,這問題三歲小童都知曉如何答復。
“生長在北地,這些災害無法避免?!眳撬慕又谅曊f道。
“嗯,說的都對!這自然是因為沒有落雨,土地溪流干涸,北地大區(qū)域陷入絕境,而人們?yōu)榱嘶钕氯ミB自己的親人都能舍得去跟別人交換吃掉來延續(xù)自己生命?!?p> “這當中,人性的弱點也是暴露無遺,懦弱,自私,無知,這些無一不是讓人走向毀滅的原因。”
“懦弱,讓他們在面對災難來臨前只知道退讓,不懂反抗,認命的等著死亡來臨,自私,他們只關心自身的處境,無知,不懂得變通...”
“師父,假設,我說假設,如果當時有人足夠聰明勇敢有兼愛之心,你說這北地一場旱災還會有這么多人傷亡嗎?”
“還有,作戰(zhàn)最講究什么?天時地利人和!”
“這三大因素是可以適用于任何事的,天時地利就不說了,大家都知道,老天爺是個心狠的,能五個月不打盹!”
“而人和,我想說的是人和,百姓們沒有念過書,無知是可以理解的,但地方官呢?他們難道沒有責任帶領轄下百姓轉移險地?難道這些地方官都是些自私自利的昏官?”
“難不成現(xiàn)在不參加科舉也能當上官?”說到這里,潘見軒停下長篇大論,疑惑的問向劉子霖。
劉子霖是京官,朝廷的規(guī)章制度定然比他這個東聽一句西聽一嘴的了解的更詳細清楚正確!
而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在鄰村上學,坐堂夫子聽說是個老秀才,只講過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十年寒窗苦讀,一朝封侯拜相……
可買官進爵這種事,歷來也是有發(fā)生的,這樣的話那...
“三郎,不參加科舉自然也能當官,如舉薦孝廉,世襲罔替,如...”劉子霖想都不想便直接開口回道,只不過還是卡聲了。
“還如什么?”潘見軒好似不會看眼色,看到劉子霖停下,還打破沙鍋問到底。
“還如買賣官職...,當然這些買來的官,最高的也就是個縣承,從七品,縣令是正七品,而縣令及以上是必須要參加科舉考試的?!?p> 劉子霖雖是不想說出這買官丑事,但最終還是開口實話實說,這些事就算自己不說,以后他也能從別處知道,那又何必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