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嗯……又這么早出去?”
在嚴睿為她掖被子的時候她就醒來了,這么冷的天,早上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地,半睜著眼就看到嚴睿已經穿戴整齊了。
嚴睿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啄了口,道“一些小事,你再睡一會,我很快就會回來。”
說完將起身將帳幔放下,步伐還未曾邁出,就被一只溫潤的手給拉住了,緊緊地抓在他的手腕上。
嚴睿回頭就見她笑的有些小得意的開口道“夫君,你是想我等會一個人去找你,還是現(xiàn)在等我一會一起去楠香齋?”
三年的時間每過一天就少一天,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和他待在一起,上次被他留在家中,她是強忍著沒去楠香齋找他的想法,她可是打定主意,以后再不能如此。
“怕了你了,我就在這兒等著,成嗎?”嚴睿笑回道。
“誰要你之前不叫醒我的,活該等會兒。”李傾言離了溫暖的被窩,迅速的穿衣梳妝,不一會兒就收拾得體了。
出了府門,上了馬車,李傾言才問道“到底什么事?非得讓你這么早過去。”
“還是上次的事,真是奇怪了,一個木雕觀音出了點問題,大冷天的非要天未亮就到店子里鬧,再說上次我已經讓師傅將她的木雕觀音給重新雕刻好了,應當是沒什么問題才對?”嚴睿一邊說著一邊拉過她的手放手心上小心的搓揉著。
“不會是故意尋事的吧!是什么樣的觀音木雕?很貴重嗎?”李傾言疑惑的問道,再怎么重要的木雕的。
“嗯,木料用的是紫檀木,價格比金絲楠木略低,觀音像和下面的蓮花底座一起三尺來高,木料的錢倒是算不上特別貴,原本完工后送到于夫人手上這段時間一直是沒問題的,師傅在完工的時候也檢查了好幾遍,不會出錯的,可到了上次,于夫人將觀音像拿過來,到是因為蓮花座的底座出現(xiàn)不小的摩擦痕跡,我讓店里的師傅重新將底座打磨了遍?!眹李4笾聦⑸匣氐氖抡f了一遍。
李傾言問道“那這次了?可有說是什么問題?”她一聽完就感覺出不對味,這于夫人擺明是來找茬的。
“這回啊,是她想在訂做觀音像的眉心上鑲上一塊紅玉石,可這觀音像已經雕刻好了,原本可沒預留鑲玉石的地,她那玉石聽伙計說還挺大的,若是鑲在上面那整個觀音像的整體就沒法看了,可于夫人一早上就來了楠香齋將店子里的人給嚷嚷了起來,非要鬧著將玉石鑲上去?!?p> “一大早上的就過來,便是為了鑲一塊破壞整個觀音像的紅玉石!這于夫人是什么身份?為何要與我們楠香齋過不去?”李傾言不解的問道。
“原本于夫人的姐姐是我們淳安縣縣令于風回的原配夫人,不過在她姐姐去世后,于夫人就成了于風回的繼室,現(xiàn)在的縣令夫人?!?p> 嚴睿的回答讓她想到了李傾語,姐姐去世妹妹頂替了她的位置,這不正是李傾語想要的嗎,還好李傾語已經嫁人,她現(xiàn)在也是有心也無力。
看她的身份,一瞅便知不是同行找來的,難道真是于夫人這些日子腦子抽抽了,大冷天的早上不在家里躺著!非要給別人找不痛快!
兩人還在楠香齋的門口,就聽見于夫人在里面叫嚷的聲音,有些尖銳,刮得人耳朵有些不舒服。
進去一瞧,這于夫人打扮的倒是艷麗,身上的首飾都是顏色多,長相也算是中上之姿,薄唇尖眼顯得有些刻薄像,在房間也沒將她那厚實的貂絨大氅給脫下來,將本就不苗條的身材弄得更為臃腫。
一見嚴睿進來,于夫人忙停下與店內張師傅的爭吵,轉向了嚴睿一頓的譏諷,“嚴老板可算是來了,我可在這等了半天了,你這做生意的架子可真大,知道你們楠香齋財大氣粗看不上我這樁小生意,可那也不能這樣欺客的吧!不就是讓你們給鑲塊玉石,這么冷的天,我等多久了,這必須給個答案,這是鑲還是不鑲?”
李傾言拉著嚴睿往一邊挪了挪,這于夫人的吐沫星子都要飛到兩人的臉上來了。
嚴睿盡量心平氣和的道“于夫人先請坐,坐下來說,今日自然會給于夫人一個交代的,鑲不鑲玉石也得我先看看是什么樣的才行?”
于夫人斜著眼看了眼身后的侍女,侍女忙將紅玉石帶著盒子放在幾人中間的桌子上。
和之前店里伙計說的一樣,就是一塊差不多雞蛋大小的紅玉石,水潤光華倒是塊好玉,可這哪能往三尺高的觀音像上面鑲,喧賓奪主不說,還毀了整座觀音像,得不償失。
“于夫人,這玉石我們鑲不了,不過若是夫人能夠忍痛將玉石切成小塊兒,我們倒是可以一試?!眹李2粠Ц星榈恼f著。
“這可是我花錢在你們這兒訂做的,上次的事我是不計較了,怎么現(xiàn)在要鑲塊玉還要推三阻四的,你們楠香齋不是師傅多么,連這小事都做不好嗎?還自稱杭州第一的木雕之店,依我看不如趁早關門得了?!庇诜蛉死溲矍浦鴥扇擞幸魂囍S刺。
“于夫人說話好沒道理,之前訂做的時候可沒說要鑲玉石,現(xiàn)在觀音像已經雕刻好了,卻找來這么大一塊玉石要鑲到那么大點的觀音眉心中,于夫人豈不是強人所難,若是真的要鑲那就請夫人出門左拐第五間鋪子--金絲玉縷閣,專門鑲嵌玉石金銀的,那手藝保管于夫人放心,我們就不送您出去了?!崩顑A言笑吟吟的道,想必夫君也忍不了這于夫人了。
自己無理取鬧還怨到楠香齋上面,還敢對我夫君這么冷眼諷刺,怒!
“你是誰啊?!憑什么說我要走呀?”于夫人被她的一番話給嗆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了,轉了個身子,偏著戴滿金釵的腦袋問道,聲音比之前低了稍許。
上一次,就來了嚴睿一個,說話和表情的確實如傳言般冷冷地,可話不多,要么同意要么不同意就直接將人送出門,可她這樣死勁的鬧,嚴老板只怕八成會同意的,鑲上去丑是丑點,可他還能受得了自己每天天沒亮就過來嗎?不過這次怎么還帶了個女的,說起話來比她還要厲害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