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海市第一人民醫(yī)院,感染科。
兩位放射病病人,因為繼發(fā)嚴重的感染,被收治在感染科病房內。
站在感染科病房外,谷雅南問谷嘉樹,“兩位病人的隨身物品都檢查了嗎?”
“我們醫(yī)院有檢測輻射的便攜式儀器,已經對他們隨身的物品都檢查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放射源?!?p> 放射源不在病人的身邊,那就是在病人共同生活和工作的區(qū)域。
谷雅南又問,“兩個病人的身份信息都清楚嗎?”
“先被送進醫(yī)院的胖男人叫王洪運,他是今天上午暈倒在大街上,被路人發(fā)現(xiàn)并送到了醫(yī)院,我們根據(jù)他衣服口袋里的身份證信息,知道他是我們連海市牛山鄉(xiāng)牛山村人,也就是牛山島上的人,另一位病人叫張峰,是連海市東區(qū)的一家珠寶店的老板,中午睡醒午覺之后,因為感覺頭痛惡心,被送到了醫(yī)院?!?p> 谷雅南:“你們有沒有問出關于放射源的消息?”
谷嘉樹:“王洪運從被送到醫(yī)院,就一直處在昏迷狀態(tài),沒法問,那個珠寶店老板張峰倒是清醒,但問不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我們也不是疾控人員,做現(xiàn)場流調總是差一點,你可以親自進去再問一問?!?p> 谷雅南正要進病房詢問,突然想起一直跟在身旁的南翰飛。
南翰飛是警察,這么好的資源可別浪費了。
谷雅南對南翰飛說,“南隊長,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p> 南翰飛微微一笑,“你是想讓我查一查最近有沒有關于放射源被盜的報案記錄吧?”
谷雅南覺得跟聰明的人講話就是省力。
“是的,南隊長可以幫忙嗎?”
“可以,我現(xiàn)在就能回警局查,但是現(xiàn)在已經晚上10點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擔心你的安全?!?p> 谷雅南指了指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谷嘉樹,“我親哥哥在這兒,放心吧,沒問題的?!?p> “那好,你等我消息,有結果我會立刻打電話通知你?!?p> 南翰飛離開,谷雅南和谷嘉樹換上隔離衣,進入傳染病房。
轉病房內,珠寶店老板張峰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雖然清醒著,但全身的器官已經開始出現(xiàn)衰竭跡象。
谷雅南拉過一張椅子,坐到病床旁,如此近距離看,才發(fā)現(xiàn)張峰的雙手已經發(fā)黑,這是要開始壞死的跡象,嘴角有血絲,是剛嘔吐過留下的血跡,枕頭上還沾著掉落的頭發(fā)。
張峰的癥狀讓谷雅南想起之前在文獻上看到有關放射病人的圖片,那是日本一起核廢料處理事故中被輻射的兩人,經過幾十天的治療,但病人依然去世,后來相關文獻中報道出病人治療的方案及不同日期病人的照片,按照病程推測,張峰的癥狀會越來越嚴重,除了嘔吐、掉頭發(fā)、繼發(fā)感染,還會出現(xiàn)皮膚滲血、彌漫性血管內凝血、自身免疫障礙等一系列癥狀。
在詢問之前,谷雅南朝谷嘉樹使了個眼色,谷嘉樹會意,跟張峰介紹道:“這位是市疾控中心的谷主任,她想問你一些問題,你如實說就可以?!?p> 張峰微微動了一下頭,表示明白。
谷雅南開始問:“你認識王洪運嗎?”
“認識?!?p> “把你知道有關王洪運的消息都告訴我,你們認識的經過,尤其是最近幾日,你們共同的經歷說一下。”
“王洪運就是一個混混,他是牛山島上的人,平時就住在牛山島上,我跟他認識是因為兩年多以前,王洪運突然拿了一包金銀首飾到我店里,說是要賤賣,我知道這些首飾來歷不明,但當時我貪財,收下首飾,給了王洪運一點錢,從那之后王洪運一有什么珠寶首飾,就到我店里來賣。
最近王洪運來我店里挺頻繁的,一個月能來一兩次,每次來都帶著一些女人和小孩用的金耳環(huán),金墜子,金鎖片之類的?!?p> 谷雅南追問:“他最近一次到你店里是什么時候?”
“今天早晨一大早,天沒亮,我還沒睡醒,王洪運就來我的珠寶店敲門,他神秘兮兮地跟我說,淘換到一個寶貝,要出手賣給我?!?p> “什么樣的寶貝?”谷雅南略帶緊張地問。
“一個會發(fā)光的藍寶石。”
谷雅南心中一顫,忙追問:“你描述一下那藍寶石的具體樣子。”
“就是一個圓形的小球,不像石頭,也不是玻璃,更像是金屬的,但比金子還重,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材質,想必是一種很罕見的藍寶石,它在暗處能發(fā)出幽藍的光,在燈光下,看不出有任何異樣?!?p> 谷雅南心中已經十分確定,珠寶店老板張峰口中所說的藍寶石一定是放射源。
不管放射源的具體種類,還有管制嚴格的放射源究竟是如何到了王洪運和張峰手里,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這個放射源的位置,否則放射源會對周圍人群造成很大的傷害。
谷雅南忙追問,“那顆藍寶石現(xiàn)在放在哪里?”
“就在我珠寶店二樓臥室床頭柜的第一個抽屜里?!?p> 谷雅南站起身,準備帶人和儀器去搜查珠寶店。
躺在病床上的珠寶店老板張峰,見疾控工作人員要匆匆離開,忙追問:“是我收的藍寶石有問題嗎?”
“那可不是什么藍寶石,你生病可能就是因為它。”
——
連海市,東區(qū)商業(yè)街,張峰珠寶店。
谷雅南打電話通知陸離和周捷,兩人穿著防輻射服,帶著能容納放射源的鉛罐,開著疾控的現(xiàn)場流行病調查車,趕到張峰珠寶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1:15。
谷雅南先用檢測輻射的儀器在珠寶店外圍查了一圈,并沒有發(fā)現(xiàn)輻射超標。
谷雅南心想,難道珠寶店老板將放射源放在了鉛罐里?
陸離上前敲門,幾分鐘后,大門被打開。
開門的是張峰的年邁的母親。
自從張峰下午被送到醫(yī)院后,張峰的妻子在醫(yī)院陪護,張峰的爸媽在留在店里照看生意,晚上就留宿在二樓,照看張峰五周歲的兒子。
張奶奶看著全副武裝的疾控人員,一臉納悶,問:“你們是什么人?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