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聞聲而起,緩步向著一陽走來,看來她的雙腿已經(jīng)可以行走了。
到了一陽身前,只見一陽正微張著嘴,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著什么。
微微俯身,側(cè)耳傾聽,幽才聽見一陽一直在重復(fù)說著“水”,他應(yīng)該是渴了。
幽看向一陽草席旁放著的一茶壺一碗,碗中正好還有半碗清水,幽端起碗便朝著一陽嘴中傾倒而去。
“噗,咳咳……咳”
一陽直接被水嗆醒,偏向一側(cè)不斷咳嗽,才把嗆住的水吐個干凈。
吐完后,一陽還不停地呼呼地喘著粗氣,似乎極為難受。
一陽頗為不滿地看向那“罪魁禍?zhǔn)住?,說道:“怎么?你還想殺我?。 ?p> 幽聞言,頗為不屑地將碗直接扔到了一陽身上,轉(zhuǎn)身向著墻角的草席走去。
一陽見幽不理會自己,已經(jīng)頗為習(xí)慣了,自顧自地打量著周圍,同時腦中極速回憶。
“這個地方是……那位姑娘收留我們了!我怎么沒印象了!還有我怎么昏迷了!”一陽接連說道,輕拍了拍頭,努力回憶之前的事。
說著,只覺得口干舌燥,將碗拾起來倒?jié)M水,正喝著,忽地面色大變,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兒。
一陽向著一旁的幽叫道:“你…你不會……”,還未說完,一陽便放下了碗,急掙扎著要起來。
用力爬起時,一陽才發(fā)現(xiàn)自己傷勢較之前已好了不少,雖離痊愈還差得遠(yuǎn),但已不怎么妨礙正常行動了。
略有些艱難地起了身,只感覺四肢僵硬乏力,應(yīng)該是連躺著兩日沒有活動的緣故。腳步浮虛,踉蹌著奔出了房門。
看著一陽狼狽的身影,幽的眼中不禁多了些許嘲弄。
一陽急急奔出屋子,來到院子里,緊張地四處張望,待看見籬笆前的一道身影后,懸著的心方才落了下來。
扶著院中的一顆花樹枝干,一陽不住地喘著粗氣,方才蘇醒便情緒異常波動,著實(shí)讓一陽有些吃不消啊。
籬前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一陽,快步靠近,驚訝地說道:“你醒了!都能下床走路了!昨晚還見你昏迷不醒呢!怎么恢復(fù)得這么快!”說話之人正是之前收留二人的少婦,她似乎對于一陽的恢復(fù)速度異常驚訝。
一陽之所以見著少婦后便心安了,是因?yàn)樗媾掠囊褜ζ湎露臼?,從而搶占房屋讓他們二人有可留身之處。但如今見著少婦安然無恙,便知道自己誤會幽了。
一陽微俯身向其行禮,說道:“謝謝姑娘收留之恩,讓我們二人有了住處養(yǎng)傷,不至再疲于奔波!”
少婦微微笑了笑,說道:“稱呼我為云夫人就行了!此處簡陋無比,吃食更是幾近于無,只有個遮風(fēng)擋雨之用,只怕你們心生棄惡,留在這兒是活受罪了”。
一陽急忙答道:“云夫人莫要這么講!我們二人路逢大難,多虧了夫人收留,方才能有個養(yǎng)傷之處,不然怕是又不知會生出怎樣的波折來!”
云夫人說道:“嗯,你們不嫌棄此處便好!你的傷勢感覺如何了?”
“好多了!已無大礙了!”一陽答道,不過他所說的已無大礙,應(yīng)該是他心中的無性命之憂了。
“那就好!那位姑娘傷勢怎樣了?我問她了,她也不和我講?”云夫人問道。
“呃…這……我也不太清楚,她也不告訴我啊!”一陽頗為無奈地說道。
“?。俊鄙賸D有些驚訝,頓了頓,接著問道:“你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
“嗯…呃……”一陽嘟囔個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倆關(guān)系還真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的。
而云夫人則誤認(rèn)為是其害羞了,難以齒口,心領(lǐng)神會地替他說道:“冤家!”
“??!”一陽有些驚訝于云夫人的“冤家”這個詞,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真可以用“冤家”二字概括。
分屬不同陣營,似乎天生便是冤家。
“嗯!對對!”一陽點(diǎn)頭稱是,只是他所理解的“冤家”與云夫人口中的“冤家”似乎不太一樣。
“吵架了?”云夫人見自己猜對了,便繼續(xù)問道。
“嗯…算是吧!不過吵架沒怎么吵,打架倒是有好幾次了!”一陽答道。
“??!”云夫人驚訝出聲,緊接著說道:“打架?唉!怎么能打架呢!你可不能欺負(fù)女孩子啊!”
一陽聞聽此話,頓感冤枉,忙說道:“我何時欺侮過她?。《际撬蛭?!打得我好慘的!”一陽真的是感覺自己很委屈。
“?。 痹品蛉烁芋@訝了,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那姑娘雖有些冷漠古怪,但沒想到竟如此厲害,頗有“悍婦”之風(fēng)啊,云夫人心中如是想道。
“那是不是你做錯什么,惹姑娘生氣了?”云夫人試探著問道.
“沒有??!我一直都是一片好心,但她總是一副看誰都不是好人的樣子!”一陽忿忿地說道,說著說著心中竟多了三分火氣,在心中為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吶喊。
“好好!那要不要我?guī)湍闳ズ凸媚镎f說,問問她,勸勸她?”云夫人說道。
一陽一聽云夫人如此說,忙說道:“不不,別去!”幽之兇悍,一陽早已領(lǐng)教到了,況且幽曾對云夫人有過殺意,他可不能讓云夫人去犯險。
“那好吧!你們二人之間的事兒自己去解決,我這個外人也不方便插手。但要好好商量解決,不要再打架了!”云夫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一陽聽著云夫人的話,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只好作罷,乖乖答道:“嗯!我們會好好解決的?!?p> 云夫人本想讓一陽回房去好好休息養(yǎng)傷去,但看著一陽還是渾身污泥的模樣,便開口說道:“我去燒些熱水,讓你好好洗個澡,再換身干凈衣服吧!”
“水我自己燒好了,不敢勞煩你,可我沒可換的衣服了!”一陽答道。
“我那還有幾件我丈夫的粗布衣服,你不嫌棄,就湊合著穿吧?!痹品蛉苏f道。
“不敢嫌棄!不敢嫌棄!”一陽急忙答道,頓了一會,又接著說道:“不知夫人的夫君在何處,我應(yīng)好好拜見,感謝你們夫妻二人的收留之恩!”
云夫人聞言,神情頗有些落寞地說道:“我夫君參軍衛(wèi)國去了,家中只有我與小女兒,那兒”說著,云夫人手指向了西邊小屋的窗戶,窗戶口正露出個扎著小辮子的小腦袋。
一陽隨之望去,只見到一個模樣乖巧的小女孩正趴在窗沿上,而小女孩見他看了過來,急忙縮下腦袋,藏了起來。
“好了,我先去幫你找兩件衣服吧!你傷勢未愈,多有不便,還是我?guī)湍銦裏崴伞痹品蛉苏f完,便向著屋子走去了,完全不給一陽客氣的機(jī)會。
這云夫人真是個大好人??!一陽心中感嘆道。
站于樹下,扶著花樹枝干,只覺花香環(huán)繞,清新寧人。一陽忍不住伸了個懶腰,忽地向著已快要進(jìn)屋的云夫人問道:“夫人,這是什么花?。俊?p> 云夫人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笑著說道:“冬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