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夢,過幾日我送你進宮?!憋套谡龔d之中,面無表情地看著已經(jīng)把自己收拾妥當(dāng)?shù)膵茐粽f道。
嬈夢還未揚起的笑容就那么僵在了臉上,滿目的不可置信。
進宮?怎么會?!
如果一定要聯(lián)姻的話,三皇子景明乾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嗎?
現(xiàn)在龍椅上的老皇帝已是疾病纏身,沒有多久的活頭,黃土都埋了半截身子,她要是嫁給老皇帝,還有什么未來可言。
哆嗦著唇瓣,嬈夢硬著頭皮說道:“殿下,夢兒如果成為三皇子妃的話對我們的大事幫助更大,那個老皇帝誰也不知道能夠活多久,夢兒擔(dān)心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頂著
嵇咎陰寒的目光,嬈夢的聲音越來越小。
明面上她是嵇咎的皇妹,燕襄的公主,可嬈夢知道,她在嵇咎眼里什么都不是。自嘲的苦笑了一聲,她只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僅此而已。
“今日發(fā)生的事,你可知是誰告訴我的?”嵇咎冷聲,面前的嬈夢,空有一張美艷的臉龐,卻一點也不長腦子,總是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
她連殷久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景明乾又怎么會舍了珠玉撿了魚目?如果景明乾真的如此愚蠢,那倒是讓他省了不少的事。
“是誰?”嬈夢頭皮發(fā)麻,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又來了。藏在寬袖中的手指不住的發(fā)抖,嵇咎的殘忍,她一點也不想在自己的身上見到。
當(dāng)時怎么會被這一副神祗般的皮相給迷惑,如同不怕死的飛蛾,一頭便撞了上去,只有等到火焰燒灼了翅膀,身體湮滅成飛灰,才知道后悔。
“景明乾?!北”〉淖齑綗o情的吐出這個名字。嬈夢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此刻她的心就像是被冰凍在萬年寒冰之下。
她還以為嵇咎派人監(jiān)視她,才能在她被綁架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前來救她,也想過是不是她在嵇咎的眼里也有那么一點點的重要……卻獨獨不曾想竟然是這么一個緣故。
景明乾的人,看著她被那一群惡徒羞辱、折磨,不是立即現(xiàn)身,而是去找了嵇咎,他們就沒有想過,在這一來一回的時間里,她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或者在他們心中,她就算出了什么事也無所謂。
如果沒有景明乾的吩咐,底下的人不敢自作主張。
慘笑一聲,景明乾和嵇咎真的是一類人,在他們眼里,她嬈夢是如此的不堪……被絕望所包裹的雙腿無力再支撐起身體,嬈夢跌坐在地上。
“我入宮。”她是一點抗衡的勇氣也沒有了,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沒有她,有的是其他女子。
“你放心,兄長不會讓人欺負你的?!币妺茐糇R趣,嵇咎的面色也軟化了,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安撫一番之后,嵇咎便離開了。
嬈夢只覺全身發(fā)冷,這個男人慣會裝作一副溫柔的模樣,用來掩蓋他根本就沒有心的事實。
如果真的憐愛她,又怎么會放任她嫁給一個老皇帝?如果真的溫柔,又怎會沒有發(fā)現(xiàn)她此刻還癱坐在冰涼的地上。
也對,這個男人就算是親妹死在面前,也不會掉一滴眼淚,她這個沒有血緣的‘義妹’又怎么敢奢求得到他的感情?
“嵇咎啊嵇咎,我就等著看你永遠得不到心頭愛!”
嬈夢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全是瘋狂,眼中閃爍著對權(quán)利的野望,她也要高高在上,去擺布他人的人生。
憑她的身份,入宮之后不是皇后也會是貴妃!整個秦灸的后宮就她最大,景明乾不過還是一個皇子,就算是大家眼里的未來儲君又如何?只要圣旨一日沒下,她就還有機會,總有一日,她要將秦灸變成自己的囊中物!
“哈哈哈哈哈……”嬈夢沉浸在自己瘋狂的臆想之中,從此以后,有的只是一個滿心權(quán)利,斷情絕愛的女人!
成功解決完嬈夢,景明乾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那個嬈夢的眼神實在是太直白,他實在不愿意將這么一個女人娶進鶴園,成為鶴園的女主人。
只是從身份上來說,他們再是般配不過,本以為這是一樁棘手的事情,沒想到這么輕易的便解決了。
這么看來,蠢還是有蠢的好處。
景明乾本就看不上和親的方式,一個國家,如若要靠女子的犧牲,才能夠茍延殘喘的存在下去,這個國家的男兒未免也太過于無用。
其次,邊境的小小摩擦,秦灸或燕襄沒有誰占到了上方,如果此時要和親,定然也不會是單方面的。否則另一方就有了示弱之嫌。
出于和平目的的聯(lián)姻,燕襄嫁過來一個公主,他們秦灸也要還回去一個,而這個人選,最可能的便是景涵涵。
嵇咎已經(jīng)三十歲,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正妃,房中的侍妾也不多,多年的太子竟然沒有子嗣,這件事情從根本上就透露出詭異。
歷史上因無子被廢黜的太子也不在少數(shù),偏偏嵇咎的位置卻穩(wěn)若泰山,這個男人的手段實在是深不可測。
不過景明乾也不懼和嵇咎對上,他還年輕,還有成長的空間,真到了刀兵相見的那一日,誰輸誰贏還說不準!
景明乾此時并沒有想到,嵇咎已經(jīng)在暗處與他展開了爭奪。
觀了觀天色,時辰還早,好不容易有了閑暇的功夫,景明乾無不猶豫的策馬去了大將軍府。
“老祁!”景明乾看著演武場上練槍法的祁釋洺,面上浮現(xiàn)了明朗的笑意,這樣的場景,讓他想起了往日的時光,在他還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之時,祁釋洺就已是他的知己。
就算景巽拉攏了多次,祁釋洺一直都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的身側(cè),驅(qū)散了他的不少孤寂。
隨手拿了兵器架上的一柄長槍,景明乾挽起袍角便向祁釋洺攻去。
風(fēng)聲襲來,祁釋洺也不慌,反手便擋住了景明乾凌厲的一刺。
長槍相擊的金鳴之聲不斷響起,兩道人影在演武場上碰撞分開,汗水灑落在青石板上,斜陽刻畫出兩條交纏的身影。
祁釋洺長槍一挑,景明乾的槍脫手而出。
“你輸了?!逼钺寷程裘嫉馈?p> 景明乾聳聳肩,他的槍法不過是平平,自然是不能與祁釋洺相比。輸了一局他也不甚在意,本來每個人都有不能的長處,他輸在了別人的長處之下,有何在意的?
微微喘著粗氣,祁釋洺回想起這一天,也感覺十分的無奈,為什么今日的來人都喜歡找他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