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有消息,他們的下一站應(yīng)該是湘城,我們要想追上,只能在安平道上?!本懊髑钢泩D,面色沉沉。
嵇咎不愧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一路行蹤真真假假,讓他們派出追查的人撲空了幾次,如果在安平道上也不能劫回殷久,那事情將會變得更加麻煩。
一旦他們進入了燕襄的地域,那無異于就是龍游大海,鷹翔九天。
“一定要把阿久給帶回來!”祁釋洺堅定的說道,他已經(jīng)決定親自前往安平道,他弄丟了阿久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將她給找回來。
“安平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安平道上有暮骨宮的人。”含卿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不知道能不能對他們的行動有所幫助。
“可信嗎?”景明乾提出懷疑,嵇咎的身份讓暮骨宮其他人的立場變得十分值得懷疑。
“所以我們不能將所有籌碼都放在她身上?!焙渥匀灰材芟氲竭@一點,她提出這個人,只希望能夠從這個人哪里得到一絲半點的蛛絲馬跡。
就算她聽從嵇咎的話,也多少能夠透露給他們一些信息,使他們找到殷久的可能性更大。
敲定了計劃之后,祁釋洺和景明乾與驚蟄一行輕車簡行、馬不停蹄的趕往安平道。
被多人牽掛著的殷久,此時才伴著晨露悠悠轉(zhuǎn)醒,宿在馬車上的感覺出乎意料的還不錯,如果不是受制于人,她還真的要以為是來郊游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殷久才慢悠悠的掀開車簾,外面嵇咎已經(jīng)坐在火堆邊上,吃著干糧,雍容華貴的貴公子皺著眉,一小塊一小塊掰扯手中的燒餅放入口中。
“燕太子還真是有閑情逸致,有好好的驛站不住,非要來睡這荒山野外,吃這噎死人的燒餅?!?p> “小久兒一大早火氣這么重?不若喝口清泉平息一下?”嵇咎可不會被殷久這種程度的話語擠兌,挑挑眉,一副任你說,我巍然不動的模樣。
“不必了,放我走氣才會消?!?p> “小久兒可真會說笑。”
這般沒營養(yǎng)的話幾乎每日都會上演,暮金幾人已經(jīng)習(xí)慣,這兩個人一遇到對方就變了性子的模樣。
等他們走出山林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南城的邊緣。
殷久身上穿著一身男裝,她自己的衣服被刮破了,而這一群大老爺們想當(dāng)然也不會帶著女裝。不過所幸嵇咎是個好享受之人,暮金他們隨身帶著幾件嵇咎的換洗衣衫,才讓殷久免于穿著破碎的衣裙。
“這衣服你穿倒是合適,就是有點大了?!憋滩[著眼,打量了殷久片刻,姑娘身上穿著自己的衣衫,怎么看怎么覺得順眼。
看著自己身上長出一大截的衣衫,殷久沉默,這人是眼睛有問題嗎?哪里合適了?殷久在女子之中身材已經(jīng)算是高挑的了,但是依舊還差嵇咎一個頭,嵇咎縱然瘦削,也是男子的身量,尺寸自然和殷久不同。
無奈之下,殷久只能用布條將長出的衣袍綁了起來,免得行動被絆倒。
“走不了我也可以抱你?!憋炭粗缶蒙燥@笨拙的動作,不由提議。
“不勞您大駕!”毫不猶豫拒絕了。
“真是不解風(fēng)情的女人?!憋锑止镜?,身后跟著的暮金木水火土眼觀鼻,鼻觀心,他們可不可以當(dāng)自己不存在?
當(dāng)然不可以。
原因是他們遇見打劫的了。
“呔!”從一棵大樹背后跳出一個手拿斧頭的壯漢,那漢子穿著一件南城人常穿的無袖馬褂,露出黝黑健壯的胸膛,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看向幾人。
幾人狐疑的看了看攔路的山匪,不說武力,他們至少看起來就有六個大男人,是誰給他一個人就能來打劫的勇氣?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把錢……和美人留下來!”壯漢喊著自己的口號,他本以為這一眾都是男子,定睛一瞧,那個稍微矮上一些,衣衫不太合身的竟是一個女子,長得還不差。
當(dāng)下色心大起,目露淫光。
眼中的下流,看得殷久眉心緊皺。
“哈哈哈,看你們那白癡表情,該不會以為爺是一個人吧?”
“嘖嘖嘖嘖嘖,真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鄉(xiāng)下人!”
壯漢看出了暮金等人先前的想法,毫不猶豫的嘲笑道,只可惜他并不知道面前人并不將他放在眼里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表現(xiàn)得孤身一人。
嵇咎能夠在異國他鄉(xiāng)帶在身邊的精銳,豈能是一伙落草為寇的賊子就能夠解決的?
“兄弟們,給老子上啊~!”山匪大手一揮,幾人的身后冒出了二十來個手拿各種兵器的匪徒,將幾人包圍起來。
“王二,兄弟們給你面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大了?”山匪一。
“就是就是,這種威風(fēng)下次換我來!”山匪二。
“啰嗦什么!快把小美人搶回去做壓寨夫人!”山匪三,眼中的下流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不過……似乎沒有人想過,他們連首領(lǐng)都沒有,要什么壓寨夫人。
“一個不留?!边@些人對殷久的褻瀆,徹底是激怒了嵇咎,他的人,也是這群下三濫的渣滓能夠肖想的?
聲音中聽不出喜怒,但周身的寒氣幾乎都化作實質(zhì)。
暮金等人渾身一顫,自家主子發(fā)怒了,如果不收拾掉眼前這群人,那么就該是他們被收拾了。
當(dāng)下化為五道殘影分頭沖向一眾山匪,雖然只有五人,但那餓虎撲食的舉動讓山匪們莫名脊背一寒。
但畢竟沒有見過市面,看不出暮金五人的深淺,自動分為四五人對上一人。
“別讓小美人和小白臉給跑了!”還有空關(guān)照嵇咎和殷久。
只會粗淺的拳腳功夫,這種人別說是四五個了,就算再來十個,也不過是暮衛(wèi)們的一合之?dāng)场?p>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剛才還大放厥詞的漢子已經(jīng)七橫八豎的躺倒在了泥地之中,血流了遍地。
“阿久,可出氣了?”面前‘慘烈’的景象嵇咎視若不見,攬著殷久的肩,柔聲問道,仿若邀功一般。
殷久輕輕搖頭又點頭,心里其實并沒有多少快意,這些人的出言不遜,讓她有被冒犯的感覺,但并不會和這些人計較。
與人不會和畜生計較的道理是一樣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層次的存在,又怎么會放在心里?
沒有得到殷久的感激,嵇咎也不惱,轉(zhuǎn)眼就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
簡單用化尸粉處理完尸體之后,幾人就離開了,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們不遠(yuǎn)處的一塊大石頭后,躺著一個生死不知的人。